桔灯摇曳,外面依旧肮脏和血腥,这一刻,在这里,却是人间最温暖的天堂。
第二日清晨,叶慕灵和叶唐氏刚刚打点妥当,刘姨娘便前来拜会,叶唐氏很是不悦。
“你来做什么?”叶唐氏审视着看着刘姨娘。
刘姨娘却是讨好的说道“夫人,臣妾是想求夫人一件事,臣妾的女儿还在被嬷嬷教导,臣妾恳请夫人点头,让训诫嬷嬷到此为止吧。”
刘姨娘本是想趁着赵姨娘死去,自己掌管后院,到时叶梦瑶便可不必再受折磨,却不曾想叶唐氏未走,这不禁让刘姨娘心里拿不定主意,摸不准叶唐氏的意思,只好亲自来求情。毕竟她每日看着叶梦瑶被那容嬷嬷打的像个猪头,心中极为不忍,揪的她的心都痛了。
“这件事你还是去找老爷吧,是老爷要为梦瑶找的训诫嬷嬷。”叶唐氏不冷不热的回道。
刘姨娘见着叶唐氏好不松口,不由得有些犯愁,她知道,镇远侯是要面子的,之前她去恳求他,他都未曾答应,更是觉得自己家的女儿是不可以比旁的差的,所以如果去找镇远侯,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了梦瑶的。
刘姨娘咬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求夫人了,求夫人帮帮臣妾吧。”
叶唐氏见着刘姨娘这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回去,这件事我是帮不了你的。”
叶慕灵看着刘姨娘这副样子也心下不安,如果刘姨娘在这出了什么意外,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这点叶慕灵和叶唐氏都明白。
再看刘姨娘,又是那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圈微红,欲说还休“夫人,求求你了,都是做母亲的,你体谅体谅我的心情,帮帮我吧。遥遥现在被折磨的都不成样子了。”刘姨娘说的绘声绘色,还剧烈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红肿起来,好不可怜。
叶慕灵母子两人想着赶紧打发刘姨娘离开,否则真出什么事怕是要怪到自己头上了,于是叶唐氏考虑再三,开口道“好吧,我会同老爷说,至于老爷同不同意,我就无能为力了。”
叶唐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刘姨娘突然脸色惨白起来,双手捂着肚子,额头直冒虚汗,整个人直立不起来,趴到在地上。不出片刻,刘姨娘的裙子上渐渐渗出血迹,叶唐氏立即也慌了,这刘姨娘怎么会这会出事。
跟着刘姨娘一起来的丫鬟眼见的见到自己主子裙上的血迹,立刻尖叫起来“啊~不好了,姨娘流产了!姨娘流产了!”
叶慕灵扫视了她一眼,心想是不是她用的那个乌兹国的那个药膏起了作用,可似乎有些早。
事情总是这么的巧合,镇远侯前一刻刚刚到达叶唐氏的门前,却听见丫鬟叫嚷着流产的事。他本是觉得,叶唐氏好不容易回来了,希望自己能够留住她,奈何昨日太忙,所以便赶了个一大早,谁知却见了这事。
镇远侯一听,立即推开叶唐氏的房门,冲了进去,看见倒在地上的刘姨娘,还有裙子上的斑斑血迹,不由得理智全无,抱起了刘姨娘,惊慌的大喊着“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抱起刘姨娘的瞬间,刘姨娘睁开了眼睛,通红着眼圈,好不可怜,刘姨娘缓缓抬起手指,指向了叶唐氏,而后却无力的垂下,偏这一幕落在理智全无的镇远侯眼里,就成了叶唐氏毒害刘姨娘的孩子。
镇远侯先是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只空茶杯,继而愤怒的看着叶唐氏,嘶吼着“你怎么变的如此歹毒,连我的孩子都容不下吗?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叶慕灵看着眼前的父母,皱起了眉头,不得不承认,刘姨娘不比赵姨娘,她更有心计,即便此刻她失去了孩子,却也不忘算计自己的母亲一场。
叶唐氏发愣的看着这个曾经相爱的男子,一滴泪水滑落出来,但是仅此一滴。
原来,他竟是这么看她,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对她的爱,他不曾相信过她,他不曾读懂过她!是她太傻,是她太傻啊!
镇远侯抱着刘姨娘跑了出去,不再理会站在一旁的叶唐氏,神色之中甚至带着一丝唾弃和鄙夷,好似这里是什么污秽肮脏之地。
叶慕灵看着心殇的母亲,轻轻的抱住了她“娘,离开这里吧,去世界各地走走,去江湖上逛逛,或者去五湖四海去看看天有多高,海有多大,你就会忘记这份心殇。那里才是属于你的世界,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煮酒,论剑,赏梅,踏雪,一骑飞扬,那才是你该有的生活!”
叶唐氏的手缓缓抱住了她的珍宝,目光已经飞跃到了那一座座巍峨的高山上,一片片湖泊里,仿佛一切红尘情爱均不比这天地浩渺,来的动人,叶唐氏缓缓开口“好。”她要去寻找属于她的生活,不再为了这伤人的爱情改变自己的生活,委屈了自己!
叶慕灵见着母亲应下了,自己的心也落地了,母亲离家,不知多久会回来,但是她知道,她能够感受到母亲的心,不管母亲在哪里,无论她的喜悲,她通通感受的到。
话毕,叶唐氏便开始打包东西,同时告诉叶慕灵,她每个月会像京都的念慈庵寄一次书信,让叶慕灵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找念慈庵中的念慈师太帮忙,同时,念慈师太也是会将叶慕灵的信交到叶唐氏的手上。
叶唐氏一一嘱咐着,什么记得多吃些补品,记得盖被子,天冷了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很多很多,就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自己在母亲面前不用注意自己的仪容,不用守着别家大小姐要守着的礼仪,叶慕灵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终于,一切打点妥当,叶唐氏没有带走任何一件属于侯府的东西,给了叶慕灵绝对充足的银两,在叶慕灵的支持中,毅然上路,她希望,此生,与那个男人不复相见!
叶唐氏也走了,母女俩没有人落泪,在叶慕灵的心中,母亲是去追寻幸福,在叶唐氏的心中,自己的女儿天下无双,她会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就像她一样。
叶唐氏带走了她的大丫鬟翠竹,刘嬷嬷年纪大了,就留在了侯府,她的离去,悄无声息,除了叶慕灵,没有人知道。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叶唐氏这一走,是真的离去了。
叶慕灵送叶唐氏离开,一直送到了侯府的大门,她看着那背着行囊的母亲,却能看出她的轻松,母亲终于卸下了一身沉重的枷锁,走出了她画给自己的牢笼,再没有人能阻挡这个嚣张跋扈,却心地善良的女子,她的人生,将开始绽放,将会飞扬!而她的一生,将在这一刻,重新书写!
叶慕灵对着绿裳吩咐道“你去怀王府送个信,让我舅舅派几个人保护母亲。”叶慕灵也不是全无担忧的,她怕那乌兹国的人盯上自己的母亲,或者伤害她,所以她总是要以备不测。
叶慕灵转身回府,侯府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响声,缓缓关闭,冬日的太阳照在了枯枝上,积雪开始融化,叶慕灵眯起了那狭长的凤眼,看向太阳,目光坚毅,绝色倾城,她知道,新一轮的阴谋开始了,而她,会在这场争斗中活下来!
刘姨娘那里,大夫来了之后,证实刘姨娘的孩子确实没了,说是刘姨娘是非正常的流产,应该是遇到了相克的东西,大夫是大乾人,所以没有诊断出刘姨娘用的那乌兹的膏药。
刘姨娘躺在床上,眼泪就像水一样,止不住的流淌,镇远侯也是神色不好,这个孩子到底是没了,到底没了啊!
叶慕灵到达刘姨娘那里的时候,看见的是镇远侯温柔的安抚着刘姨娘的一幕,心下有些微酸“爹,刘姨娘怎么样了?”
镇远侯的态度有些不冷不淡,他不认为,叶唐氏害刘姨娘的事叶慕灵不会不知道,即便不知道,也免不得要迁怒一番。
“孩子没了。”镇远侯回到。
叶慕灵没有做声,打量了一圈刘姨娘的屋子,那几盒乌兹国的膏药就那么张扬的摆在书桌台上,叶慕灵只是静静的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而后绕到了一面墙上,看见了那副貔貅的画作,伸出手指触摸了一下,却发觉那画作上有着麝香的香气!
叶慕灵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想必是赵姨娘把麝香放在了这副画的后面,刘姨娘又不敢把它摘下来,所以几日的光景,那孩子便没了。心下不由得感叹道,生活就是如此,即便是一颗再怎么蠢笨的棋子,也是会给你带来意外,也会超脱出你的掌控,你永远不能将事情十成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叶慕灵将那副画摘了下来,在镇远侯的注视中,拿下了那幅画后面的麝香包,转身对镇远侯说道“爹,这是什么,怎的这么香?香料为何要放在画的后面。”
镇远侯从床边起身,走到叶慕灵的身边,接过叶慕灵从那画的背后拿出的香包,闻了起来,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像大夫询问道“这是何物?”
大夫接过那香包,也是细细的闻了起来,还拿针将其捣破,倒出了一点,捏起些粉末,仔细的闻了闻,而后恭敬的对着镇远侯说道“侯爷,这是麝香,想必就是此物使得刘姨娘流产的!”
镇远侯立即有些慌了“你确定?”
大夫点头“老夫确定!”
镇远侯立即跑了出去,他错怪了欣儿,他居然糊涂的错怪了欣儿,还说出那样的话,他这是怎么了?原来是赵姨娘那个贱妇所为,而他居然错以为是欣儿!镇远侯现在真是悔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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