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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凉帝的伺寝女婢:替罪禁妃 (寸寸金)


  “掌柜,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既急又惊,以刘幕的性格,他这话无疑……
  “是吗?”刘幕看向我的目光复杂得让人难以承受,到最后,除了恨再了找不着别的情绪。
  “不是这样的。”伸出手想去触碰他,却不料被巫臣华禹突然拉过,跌进了他的怀里,肩上一麻,身子瞬间无法动弹,只能惊怒交加的‘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越发伤人的话:“你不是为了青华而离宫的吗?可惜,直到一无所有,都没有得到她的心。早在你来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在我这里。她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内疚,因为自责,因为怜悯。”
  随着他每说一个字,刘幕的目光便黑沉一分,直至完完全全的被恨所埋没。
  “你虽是九五至尊,却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就算在你有金钱与权势时没有爱上你,对你也会带着敬重与欣赏,这份敬重与欣赏离爱仅一步之遥,而一旦你失去了金钱与权势,这份敬重与欣赏也会一落千丈,甚至完全消失,你在她们眼底便是猪狗不如。青华也不会例外,只除了她比常人拥有更多的怜悯之心。”
  他在胡说什么?心里急得团团转,甚至还有一丝害怕,害怕刘幕……
  “是吗?现在明白也不晚。”刘幕的声音很沉很沉,属于死寂般的沉。
  雨幕如弹珠,世间尽是雨落地的哗哗声。
  我的脑海里却只有他说出这话时的那份死寂,那种绝望,之后,便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他要去哪里?
  “这里有块卷子。”巫臣华禹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帛,雨打在这块帛上时,竟然滴水不进,“有个疯老头,一心想收个能继承他绝学的弟子,只可惜他收的每一个弟子都毁在他绝学之下,你或许可以去试试,但基本是送死。”说完,他将布帛抛了出去。
  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隐没,我才发觉自己能动了。
  “你太过份了。”抬起头,生平第一次,我近呼于咆哮的朝他吼着。
  “仇恨是恢复身体最好的动力。”巫臣华禹悠然一笑。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哽声说:“仇恨只会毁了他,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除了我。”
  “你心软怜悯他一时,能心软怜悯他一辈子吗?”
  心软怜悯?真的只是怜悯吗?不知为什么,有种很想大哭的冲动,我转身。
  “你去哪里?”巫臣华禹再次拉住我。
  “我不能让他这么离开,他懂得帝王权术,却不懂得如何生存,这样出去会死的,我要去找回他。”我挣开他的手。
  “找回他又如何?你养他一辈子?就算你愿意,他也不见得愿意,那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就算他要离开,也要让他懂得如何生存再说。”我再次嘲他吼叫,声音沙哑。
  巫臣华禹不再说话,只以一种极为深沉的视线望着我。
  我别过脸,快步朝外走去,他在身后又道:“我给了他一张地图,他只要找到那个地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你也说了,基本是送死。”我钝住步伐。
  “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不再多留片刻,快步出院。
  造化?我从不信这些东西,这世上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可有时,努力了也只会是失败收场。
  已经欠刘幕太多,不能让他这么离开,不能让他再次受到伤害。
  暴雨不停的下着,没有一丝要停息的迹象。
  漆黑的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大雨很快将我全身淋湿。
  我四处张望,他会朝哪里去?虽说这里是京城,但他完全不熟悉。
  一咬牙,我朝后面的山坡找去,一个心伤受挫至绝望的人,他一定会独自去舔嗜伤口,而不是走会遇上人的大道。
  只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房屋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灌木树林,暴雨被密密麻麻的树叶挡去不少,越往里去,已淋不到身上。
  半个时辰之后,前面已然没有山路。
  停住步伐,轻咬下唇,一时只觉得眼眶酸涩,心里的内疚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他,不管走多远,走多少路,一定要找到他。
  加上他还发着烧,身无分文,这几天来又米粒未进,这样的处境……
  正欲反回,准备朝大路找去,熟悉却冰冷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转身,看到了他,一手扶在树上,挺岸的站着,早已被雨淋湿的单薄中衣紧紧贴着他修长的身躯,看不清他的神情。
  难掩欣喜,一步一步走近他,近了才发现他全身的力量都支靠在树上,脸色惨白。
  “终于找到你了。”忙过去扶他,才发现他全身热得出奇。
  “不要碰我。”他欲推开我,却没什么力道。
  “你必须要找大夫,我们快下山。”扶拉着他就往山下走。
  “我的事不用你管。”明明是低吼声,声音却极为虚弱。
  哪知此时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亦倒在了地上。
  快速起身,去扶起他来,刚扶起他来,他便倒在了我肩上,传来令人害怕的热度。
  “皇上,皇上?”我焦急的喊,肩上的人却没有了声音。
  心里越发急起来,这一路来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以自己的力量根本就背不动他,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这样的烧度是不能耽搁的。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主意的,最终,只能搀扶着他已陷入昏迷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山脚。
  才走了十几步,就已跌了三跤,身上破了好几处皮,他的中衣也已被树条划破。
  “冷,朕好冷。”他喃喃着:“好冷。”
  冷吗?是啊,山里的温度不比山下,我也冷得直打颤,要是有火就好了,火?对啊,樵夫会上山砍柴,这里应该会有临时供休息的小木房才是。
  这样一想,我赶紧朝周围望去,无奈暴雨的天气过于黑暗,看不清多远的地方,我只得努力朝平稳的地路走去,一般的小木屋应该建在平坦的山腰的。
  “很快就不冷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忍住酸涩痛楚的感觉,我一边说,一边使出全力搀扶着他走着。
  一刻钟之后,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废旧的木屋。
  木屋外表虽然废旧,微弱的夜色下,还是能看到里面却极为干净,且堆满了干柴干草,甚至还有供取暖用的火炉,被褥,显然是有人常来住的。
  我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火炉,被褥,我需要的就是这二样啊。
  来不及点火炉,赶紧先将昏迷的刘幕放下,铺好垫之后,又使出全力扶起他放到被褥上,来不及思考别的,快速的卸下他全身衣物,再将被褥将他裹得严实,不待休息,又开始搬柴火放进炉子里,找到火籽后点上。
  小屋一下子亮了起来。
  支起架子,将我与他的外衣都晾在上面,放在火炉边上烘暖。
  所有的事情都完成,我已累得精疲力尽,只着里衣,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
  此时的他已安然入睡,只脸色依然如纸般白。
  望着这张苍白却俊美的面孔,我松了口气。
  再将几根大柴丢进火炉里,让它烧得更旺。
  想打个盹,想了想,便去握着他的手,以便他有动作时我能第一时间醒来,哪知握上他的手才发现他全身在冷颤,我慌得去抚他的额头,颈脉,依然热得吓人。
  “朕好冷。”他喃喃着,突然朝我靠近。
  被褥还不够暖和吗?我拧起眉,屋里已没再有取暖的东西,该怎么办?
  除非……
  下一刻,我将仅剩的里衣也全脱下,钻进被褥,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的额头与颈脉热得异常,但身体却是极为冰冷。
  双手围住了他的腰,使身体更加与他紧贴,将热量传递。
  一心想给他取暖,因此并没有羞涩甚至是难堪的感觉,甚至突兀的感觉到一种踏实,
  第一次,这么安静的聆听他的心跳。
  第一次,这么安静的与他相依偎。
  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做得这么彻底?为什么从天下绝色出来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带着这样的疑问,深深入睡。
  这一次睡得很沉,很沉,直到翻转身体时察觉到空间的窄小。
  无奈的睁开眼,却见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时,瞬间清醒。
  他依然在沉睡,不过脸上已然没有了异常的红潮,抚上他的额,已然退烧。
  我轻松了口气,将松掉的棉被盖得再紧实些,目光划过他的眉,鼻,唇……
  这张五官真的很俊美,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精心斧雕过似的,无论每一个动作,表情,都无损他的风华。
  失笑于自己今天的想法,为什么以前没有这样的感受?
  像是感受到我的注视,他缓缓睁开了眼。
  心里陡然紧张起来。
  如子夜般幽深的眸子有些迷茫:“青华?”
  “是我。”
  他怔怔的望着我,幽幽说:“朕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幸好你还在朕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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