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可是她却已经先他一步去了。这个世上最伤最痛不是见着她与旁人一起,而是明明知道她已死去,却还要对那罪魁祸首笑颜以对。
他原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是今儿个,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法子。
他没有法子再与凤七共处一朝。没有法子再让凤七活在这个世上。因为只有凤七死了,他才不必想起原来他跟鱼青鸾是退过婚的。原来他为着鱼青青,曾经那样的伤过她。
也不必想起,父皇最后赐婚的对象,是凤七而不是他凤无霜。
“太子殿下。”君卓的声音自廊下缓缓的轻扬。
他的手停了停,道,“把她送走了?”
君卓低低的应道,“二小姐说她怀着太子爷的孩子,怎么也不肯走。”
太子将拭剑锦布抛落一旁,猛的将剑拍在案上。“她怀着本太子的孩子?那就一脚踢了去!”
君卓蹙眉低道,“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二小姐肚子里头的可是您的孩儿!”
太子冷笑,“孩儿?若非因为这个孩儿,本太子何须在青鸾面前抬不起头来!又何须把她给了凤无邪!”他说到这儿,轰然一掌将桌案击碎。“又何须,就是她死了,也不敢为她光明正大的伤心!”明明先前光明正大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好不甘心!
“太子爷!找到七王了!”探子远远来报。
凤无霜利眸一扫,这便提了剑几个箭步冲出去,“他人在哪儿?”
“女儿楼。”
“把众护卫叫上,见着凤七,格杀勿论!”
第九十三章没有了她,我就活在了地狱里【手打VIP】
同一时间,帝都城外
凤九一身艳色红衣,妖娆得如同一朵盛开在暗夜的火红罂粟。他媚唇勾笑,一双如丝细眸尾梢略扬,飞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美来。
唇若桃,眸若水。一道血色殷红将洁白额头分成两半,看来分外的旖旎。火瞳衬着如钩新月,漫出无尽的哀伤。彼时,他正凌空立于树冠之顶。一袭火红衫子借着冷风猎猎作响。他眸光落在由远及近的华贵马车上头。
嘴角轻扬,冷笑道,“古凌,你猜这一次,会不会是凤七?”
古凌蹙眉,许久不语。
凤九不等古凌答话,手一挥,对着底下众人扬声下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隐在暗处的众人得了他的命令,呼喇一声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去。一时之间,剑芒寒影。马车驰得极快,赶车之人一面的风尘。突的,前方树林里头寒芒烁闪。男子眉毛一蹙,还未开言向车内人示警,那漫天的羽箭,便朝着马车疾射而来。
四匹马儿浑身是箭,朝天哀嘶着泣血倒地。它们一倒,男子便一个凌空,拔地而起。
箭雨过后,随即而上的又是千百点了火的箭矢。箭矢穿透了马车周身,燃起熊熊之火。男子抬眸瞧时,但见一袭艳色红衣踏箭而来。皎皎月华之下,他火瞳艳唇,额抹朱砂。艳色红裳在风中翩翩而飞。
衬着箭尖的火光,他的俊脸散发着一抹清漠的杀气。
俏阎罗!
男人身子一顿,心里已是软了几分。传说中,俏阎罗的手底下有鬼兵数十万,伟说中,他渴食人血,饿吃人肉。传说中,他的森罗殿,尸骨堆积成山。传说中,他的寝殿里头,四盏鬼火终年不灭。
传说中,从无一人能在他手下活命!他是黑暗的神。也是光明的孽。他集天地怨气于一身,万恶难赦。
他越近,男人便越发的害怕。可那红衣的男子,眼睛却没落到他的脸上。他轻巧巧的落到地上,对着火光熊熊的马车吐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是,凤七。
两字即落,他右手略抬,剑气过处,竟是将那马车生生的劈成两半。车内两人浑身着火扑跌下地,却是早已气绝多时。他眼角朝着赶车的男子淡淡一划,什么都不说,直接一剑果断的刺破他的咽喉。
从现在起,与凤七有关的所有人,一律格杀。
远处小道上,一人一骑远远而来。见着这儿马车被劈成了两半,这便远远的疾声喊道,“主子!主子!找到七王了!”
凤九双眸俱赤,一个飞身而起,人便已经落到了黑衣人的跟前。他暗哑喝问,“他在哪儿?”
黑衣人见他面色终是变了,这便低头禀道,“在女儿楼。今儿个入夜,他便包了整个楼子的姑娘,在里边儿玩得可疯了!”话才到这儿,他但觉眼前红云一闪,再抬眸时,哪儿还有那绝色男子的身影。
“立刻去女儿楼。全力击杀凤七。”男子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之中。美得如同古寺里的铃音。
林中黑压压的人群齐齐应声,紧随火衣男子而去。
女儿楼
七王与姑娘们依旧玩得甚疯,此时姑娘们个个仅着肚兜,与他嘻戏追逐。脱完了姑娘们的衣服,大伙儿都在猜,这七王到底还能疯到什么程度。
这肚兜之下,可就是那白晃晃的胸脯了呢。平常要瞧这些姑娘们脱衣服,可都得花大银子,这会子七王请客,免费教人观赏,大伙儿哪儿有不看的道理?
众保镖心中暗道,这若是他脱光了姑娘们的肚兜,那可就只剩下亵裤了。若是连最后的屏障也被脱了去,那他就是个圣人,也必然忍不了去。
只是这一楼子的姑娘甚众,他七王就是金刚不坏,那也最多夜御十女。再多了,怕是他怎么也不成了罢。
至于这多出来的姑娘,若是她们心火难耐,那他们便也就与她们乐上一乐。这前景何其美好,众保镖流着口水,盼望着瞧见七王要众女子脱肚兜。
众女虽然与七王追逐嘻戏,可心中也暗自沉吟,这会子大家伙的肚兜全被他给剥了去,这若是谁先被他抓着了,剥了肚兜去,指不定这七王就会兽性大发,把那个姑娘给抱回房,颠鸾倒凤去了。
一想到能与这般如玉男子春宵一度,众女心中都是暗自下了计较。可想归想,先前因着有了红线的例子,大家又都不敢冒然上前。生怕他大爷又生出别的什么花样来。
红线却也是个大胆的,她见没人敢再被凤七抓住,这便脚下又是一个跄踉。摔落到凤七的怀中。凤七哈哈一笑,抬手再度扯落面上帕子,似笑非笑的瞧着女子。
“又是你!这回本王瞧你怎么躲!”他眼角划过她裸露在外的玉臂,扬声对老鸨子笑道,“老鸨娘,拿笔墨来!今儿个本王要送些东西给你。”
老鸨子听他说要笔墨,又见这场面,情知这位爷准没好事儿,她嘴角一抿,这便叫保镖奉上笔墨。
红线见他笑得极其邪恶,心中不知怎么竟是微微一悚,她几次都想逃开,哪料不管她怎么逃,七王都会重新把她抓回来。“美人,这事儿可不成哦,这么多人都在瞧着,你可不能拂了本王的面子去。”
红线双手掩面,发丝错落肩头。她伸手去七王,道,“唉呀,七王好坏。”
保镖们磨罢了墨。七王执了狼毫在手,这便将红线拉到跟前。彼时红线玉体半呈,鲜艳肚兜裹着两颗颤然的水蜜桃。看来端得是诱人已极。
就近的两名保镖瞧得喉头发干,口中唾液泛滥。全不知道这看来平平无奇的红线姑娘,竟是这般的艳丽动人。这若是换了一般男人,必然是放不过那一对水蜜桃去了。
可这七王定力实在太好,就这会子了,他居然竟还在女子的胸前落下几点浓墨。不过寥寥数笔,便就着红线胸前的肚兜上绘了一幅墨竹图。
这墨竹停落在女子胸前,风骨俱佳,看来销魂已极。
画毕,他便将笔掷下,冲着快哭出来的红线浅浅一笑,道,“瞧,这不是好了?”
红线自打从业以来,从未得男子这般对待。男人见着她这般模样,哪个不是急色的将人扛回房中,颠鸾倒凤的。可就是这个七王,他非但没有趁势揩油,反而还把她当成一件画作来对待。一笔一画的画得好不工整。
这原该是件极高兴的事儿,可不知怎么,红线竟忽而掩面,朝着自个儿的房间飞奔而去。
她这一走,众女便又跟着哄堂大笑。这会子,就连一直站在一侧瞧热闹的老鸨子却也笑出了声。直道这七王真损,居然还能把楼子里头脸皮最厚的姑娘给损得害羞回了房。
七王见那最有心思的回了房,这便提着狼毫小笔,追着众姑娘们笑道,“来来来!美人们也让本王画一个。”
“不要啊!救命啊!”众女惊呼逃跑。
七王这儿玩得正兴起呢,哪儿还管她们逃不逃。这便一路笑着朝女子们飞奔而去。
这一路疯一路笑,众女都被他弄得有些乏了。她们乏了,这位七王殿下却是依旧精神抖擞。非但没有半分休息的意思,反而还越玩越疯。
可这一回,众女却都不想被他抓着,因为抓着了,那可是要被画的。姑娘们心里不愿意了,那七王蒙着眼睛就更抓不着了。
小巷口,萧一远甚觉无语。素日里他来这女人街维持治安,早便瞧多了青楼女子放浪的模样,也早就不以为意。可见着这么大群的女子个个着了肚兜,却也是头一次。
这场面何其的销魂香艳,叫人忍不住气血上涌。他偷眼瞧了下凤八,但见后者一向冷硬的面色也有些变了。先前还叫他不能分神的人,此刻自个儿正低着头瞧着脚尖,似乎在研究他靴子的花纹到底用了几股金线。花了绣娘多少日夜才能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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