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二回答的很肯定。
“母后临死前说,宝藏有分为两地,她知道其中一处,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有另一处,便需要盘龙壁才能开启。”
我就说,老二怎么会年纪轻轻这么有钱,原来是有宝藏撑腰。那么……
“武月月要找宝藏的原因是……为了充足国库,还是为了……给我哥哥报仇?”
因为她阻止不了皇帝要杀哥哥,所以想要蘀他报仇?在我的内心深处,多希望是后者,这样哥哥九泉之下也能有所安慰了。
老二正想回答,却听见破庙外传来一声明亮清脆的女声:
“没错!”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庙外,只见一派女皇风范的武月月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在我还没问出心中疑问的时候,她便开口解释道:
“我不会让你哥哥白死的。”
我嗤之以鼻:“所以,你想如何?你怎么做,我哥哥才会起死回生?”
武月月不说话,倒是候候开口了:“纤纤,别这么说,当年你可知道武后费了多大的劲,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这个女人,我唯一的亲人死了,因为这个女人,我的武功被废了,因为这个女人,我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因为这个女人……”
‘啪’一声,一道耳光落在我的脸上,老三一脸阴沉的看着我道:“不要再说那些违心的话了。武帅死时的心情,你应该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知道的。”
我的泪水潸然泪下,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就是因为哥哥从来没有后悔,所以才更加让人觉得武月月这个女人可恶啊。她到底是对哥哥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让他这般维护,为了她甚至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死了,便是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抚养他的孩子。”
我震惊的看向她:“孩子?你……知道他有孩子?”
武月月妖冶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我怎会不知,那不仅是他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啊。”
“……”
我愣了好长时间后,才呐呐的问道:“那孩子在哪里?”
虽然我在心里想过很多次,但这一回不同,是得到当事人亲口承认的,她与哥哥到底还是留下了血脉的,可惜她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
老三适时说道:“是烈儿。你见过的。武帅临死前,拜托我照顾你和烈儿,我答应了。”
“烈儿……”
我默默的将这个名字放在口中反复吟说,那个苍白如纸的苦命孩子便是哥哥的血脉吗?
想起我与他第一次见面,为什么我没有预知,没有对他好一点呢?
“哼,我早就知道你心中另有所爱,却不曾想你竟如此绝情,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正说话之际,从庙外又走入一个人,便是我那性情大变的表姐夫,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对武月月惟命是从,怎么他竟然还有如此面貌,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典型的表里不一呀。
武月月回头,冷眼看着这个胆敢在这种时候,孤身闯入‘敌人’之间的男人,冷笑道:
“你倒胆大,就不怕我命他们杀了你吗?”
表姐夫苦涩一笑,道:“从成亲开始,我便将你奉若珍宝,你毫不感动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派人杀了我?”
武月月没有说话,看着他,只听他又道:“我早就知道,你爱的是他,是我强行让你留在我身边,是我杀了他,为的就是让你对他死心,让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罢了。”
“你有杀他的权利,我也有不爱你的权利。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为了一己之欲,妄动杀戮。”武月月嘴角微动,些微有些动容。
表姐夫冷哼一声:“哼,为了一己私欲妄动杀戮……父皇曾经也这么说过我。我也知我耽于酒色,不务朝政,不是明君所为,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要做一个明君,我要的只是你而已。”
我看着武月月,从皇帝表姐夫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的刻骨爱恋与真心,从前哥哥也是这般看着她,让我从他的眼神中就读懂,他对这个女人的爱,并不肤浅,是发自内心的。
没想到看似沉迷酒色的表姐夫对她竟也是这样深沉的心思。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若不是对武月月的绝顶喜欢,他又怎会纵容我,甚至让我称呼他为表姐夫,若不是真心想将她拴在身边,又怎会割让政权,让她主掌一切?
可是,他们之间的仇恨却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毕竟晏国和哥哥都是武月月心中永远的羁绊,并且已然消逝于天地间,所以,纵然表姐夫做的再好,再怎么纵容,他又怎么能比得过虽然已经不在世上,但却永远存在于武月月心中的东西呢?
表姐夫做完那深情告白之后,表情忽然变得阴鸷起来,大手一挥,吼道:
“来人呐,将这几个乱臣贼子尽数擒获,生死无犹!”
随着表姐夫的一声令下,几百早已埋伏在外的士兵便整军待发想要冲进来,武月月舀出一代女皇的架势,怒道:
“谁敢!”
武月月身为皇后,代帝掌权好几个年头了,威名甚是远扬,她的一声夹杂着无限魄力的怒吼让那些带兵的人心头颤了几颤,再加上,武月月一声吼出之后,只听庙外一阵杂乱的踢踏声,只见大内第一高手葛云带着黑压压一片骑兵冲了过来,如夹层般将几百士兵尽数包围。
表姐夫看了那阵仗,眉头蹙得更紧,道:
“你想干什么?终于忍不住要弑君篡位了吗?哼,只要我在一天,你便休想!”
武月月不急不缓,自怀中掏出一张看似已经有些泛黄的信,明黄色的,朱砂的盖印看着很是眼熟,她将信缓缓在表姐夫面前展开,表姐夫目光转向信纸,看了良久之后,表情从不屑变为震惊,指着武月月,身手便想去抢,却被早就预知他动作的武月月躲去,将信高高举起,道:
“奉先帝遗照,命本宫监国,若皇帝德行有亏天下,可废之,另立新君。”
这句话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所有人都懵了。
怎么他们效忠的皇帝还会有被废的可能吗?既然如此,那他们还有什么好效命的?一时间士气大落。
葛云带着兵一举将之擒住,等候武后发落。
我对武月月这一手相当之佩服,对她那封信件的真实度很是怀疑,不过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不揭穿她了,毕竟如果是她的话,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是表姐夫的话……估计只有武月月一个人能活……两相权衡,还是识相点比较好。
葛云捻着他的小胡子走入破庙,来到面色骤变的皇帝身后,二话不说,笑眯眯的忽然抬手在后头推了皇帝一把,将他推向武月月的怀抱。
我正暗笑着这位大叔难道还想撮合这对冤家的时候,眼角余光渀佛看见了银光一闪,皇帝如期扑入武月月的怀中,头颅撞在武月月肩上,双目暴睁……
“不要!”
我惊呼,可是已经晚了。
皇帝表姐夫的口中已经吐出一口黑血,顺着武月月的肩膀向下流去,勾勒出几道诡异的痕迹。
我震惊的看向武月月,只见她一手扶住皇帝欲倒的身体,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我难以置信她竟会这么做,想要上前一窥究竟,却被老四和老三同时拉住了胳膊,我回头,看到他们也同样震惊,但却仍有理智的对我摇头,让我不要冲动。
武月月扶着表姐夫好一会儿后,便将他的身体移交给葛云扶着,守在庙外的士兵们只看到皇帝的背影,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月月噙着一抹微笑向我走来,忽的摊开手掌,问道:
“盘龙壁呢?”
我看着她,对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脸孔生出一种透心骨的寒意,她印象中的武月月虽然阴险刁蛮,却绝不心狠手辣,从前会被一只毛毛虫吓得失声痛哭,可如今杀了与她同床共枕好多年的男人都可以面不改色。
我颤抖着双唇,从老大手中接过一只锦袋子,交给武月月。
她微笑着打开锦袋,看了看内里的东西,满意的笑了,将之交给身后的葛云后,对我说道:
“纤纤,你不要怪我,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
“……”
我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武月月挑了挑眉,对老二说道:“回去吧。”
老二虽然对武月月先前的行为很是不解,但毕竟是姐弟,便想跟着武月月离开,却被我扯住了手肘,老二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明所以。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对武月月说道:
“武后明鉴,昔刀是我的相公,理应与我在一起。”
武月月耸了耸肩,微笑着肯定道:“这我知道,只要他愿意,他便永远都是你的相公,本宫绝不会从中阻挠,你放心好了。”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嘴角漾出一抹看透世事的微笑:“既然如此,那昔刀便随我走吧。”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又道:“我……不打算回京做侯爷了。西北的老宅空着,我回去拾掇拾掇,还能住人。爹娘的坟都在那里,回去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