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武夏纤当成什么人了。
走入饭厅,五位相公已然齐聚一堂,和乐融融的吃起了早饭,我在他们热烈的注视下,收敛起了满腹委屈和满脸阴郁,思前想后一番后,坐在了老二身旁。
那厮受宠若惊般看着我,我立刻对他表示友好的笑了笑,做人嘛,何必计较过去?我们要向前看,向上看,你背后捅我刀子的事,权当你是一时失手,侯爷我可是很大度的。
老二被我友善的笑容感化,亲自为我拿来了一只小油包,小油包油光发亮的华丽外表令我垂涎欲滴,刚伸出手想要接过,却听老四干咳一声,吓得我赶忙缩回了手,在身上擦了擦,去去痒。
老二眉眼俱笑的看着我,如天籁之音般说道:“都是素油。”
我顿感希望,搔痒难止的手再次抬起,接过了小油包,幸福美满的嗅了一口香气,张开血盆大口,啊呜一下咬了个空……
小油包不知何时竟到了老四兽兽手中,被他如敝履般弃在一旁,随即一碗看起来就苦哈哈的粥被放到了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不耻下问道。
老四抬起他美艳无双的眼眸,清淡淡的说:“黄连枸杞粥。”
黄连……味苦……枸杞……味甘……组合这么奇怪的粥,侯爷我摆在脸上的不想吃。
“再配上这姜丝,不吃完不准走。”老四仿佛没有看出来我的不满,从桌子的中央有端过来一盘黄灿灿的姜丝……诶哟喂,要了侯爷我的亲命了喂。
黄连还不够,还要吃姜丝……
“兽兽,你以为侯爷我是猪,没有味觉的吗?”终于,在我忍无可忍,千呼万唤的情绪之下,我说出了反抗之言。
老四转过了他如画中走出般美好的面容,对我扬了扬眉,令我顿时生出一种被绝色花魁调戏的感觉,搔痒又骚动……一大早就在饭桌上勾引侯爷我,不太好吧。
老二见我犯了花痴,刻意绕过我的身子拿了一条放在我身旁的湿巾,一边擦手一边凉凉的说道:
“你有没有味觉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你一定不是猪!”
“……”我将老二的话放在脑中咀嚼一番后,认为他这句话对我好像没有任何攻击性,毕竟他对我的品种进行了肯定,我很满意。
却不料他又接着说道:“猪那么可爱……”
“……”
猪,那么可爱……我翻眼睛暗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唉,思考果然不适合我。
老二说完那番意味不明的话后,便站起了身,却被从先前便沉默的老大候候叫住了步伐,只听我家温柔贤良,秀外慧中,儒雅大方的候候温和的说道:
“三日回门,由今日开始,你们什么时候合适?”
余下四人对望一眼,由老二耸肩发言:“随便。日子你定吧。”
候候以湿巾轻拭嘴角,迅速作出了决策:“那好,便一日日轮吧。今日由我开始,以此类推。”
众人不置可否的鱼贯而出。
当厅中只剩下我与候候两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也许也该问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心愿,于是勾起我的下颚,问了句:
“我的决定,侯爷可有意见?”
我花痴般对他笑了笑,回答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呵呵,候候的那句话,真是叫人热血沸腾啊。”
“……”贤良的候候不解的挑眉。
我吸了吸口水,傻兮兮的说道:“一日日轮吧……听上去真是淫|荡……”
“……”
候候脸色徒变,贤良之态全无,面无表情的掐着我的下巴默默注视了良久,才闭起了如水般的秋眸,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继续意淫,良久后,我才发现饭厅中只剩下我一个人,然后……他们刚才好像说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悲了个催的,我竟然没听到!太过分了。
---------------------------------------------------------------------------------
坐在马车上,一颠一摇的状态彻底将我打入了无间地狱……这,这,这,这就到了回门之日了吗?
我低着脑袋,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尽管我十分想忽略右斜前方的怒视、左斜前方的审视、正前方的逼视……却始终脱离不了丞相、丞相夫人和候候妹妹的渗人目光。
“多日不见,侯爷别来无恙啊。”
留着山羊胡子的丞相到底是有修养的,尽管心里对我的德行十分鄙视,但在言语上还没有进行侮辱,这令我更加的惭愧。
连忙点头:“无恙无恙。”
丞相这便算是与我寒暄过了,然后是丞相夫人,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咬着下唇,无比委屈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不下十几圈,然后别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唉,我知道,这年头养个儿子不容易,养个像候候一样的儿子就更加不容易了,原想着他能光耀门楣,不说娶个公主吧,最起码也要娶个门当户对的闺阁千金,而我,显然不在闺阁,也不是千金,能把礼义廉耻四个字都认全了已属不易,更别说弄懂它们的意思了。
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儿子,如今娶了一个目不识丁的武夫,我要是相爷和夫人,也会烧心烧肺,挠墙抓头了。
我懂的。
“哼,伤风败俗。”
我这厢犹在感叹父母恩情,那厢候候妹妹就对我的品行做出了由衷的评价。
我想着她说的也是事实,于是也就承认了:“妹妹承让了。”
“……”候候妹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股娇气自腹内升起,娇滴滴的站起来,面红耳赤的指着我娇斥:
“恬不知耻。”
“……”说完,她便拎着裙摆,羞羞柔柔的跑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妹妹真是好文采,说话都是四个字的,令我好生佩服。”
“……”
丞相和夫人一阵沉默,倒是候候仿佛已经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知道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想夸妹妹的,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人生没有知己,苦哇。
就在此时,丞相院中传来一阵骚乱,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了花厅,打破了因为我的直白而凝固的气氛。
“我的孙媳妇呢?孙媳妇在哪儿?快带过来让我见见。”
说着话,便有一个年过九旬,白须白发,驼背拄拐的老头子在两名美婢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老太爷,您慢一点,小心门槛。”
一名搀扶着老太爷的美婢话音刚落,老太爷的一只脚便没转过来,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着拐杖脱手,整个人朝着我的方向砸过来……
我让,还是不让,这是个问题。但是,现实却没有给我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老太爷连同他的拐杖一同摔在了我的身上……顿时,我眼前生出了一圈圈,被重物砸到时的星光点点。
所有人一拥而上,把老太爷扶了起来,我躺在地上,满心期待着有人会将英勇献身做人肉垫子的我也顺道扶起来,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在地上躺了足足有小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人来对我献出爱心,倒是老太爷知恩图报,稍微缓和了点神智后,便继续嚷嚷着要见孙媳妇。
我一手托着差点被砸断的老腰,一手揉着被拐杖砸到的脑袋,自动自发的送上了门,说道:
“老太爷,我在这儿呢。”
随着我的一声出口,围在老太爷身前的人给我让出了一条路,老太爷小而精湛的目光扫到了我的身上,颤抖着对我招了招手,我在众人注视下走了过去。
老太爷颤抖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袖:“这不是……老家那二妞吗?怎么长大后,变形了呢?”
我满头黑线:“哈哈,老太爷,我不是二妞,我是您的孙媳妇,我叫武夏纤,是……”
“胡说!”老太爷拄着拐杖抗议,老眼昏花般的撒闹起来:“你是二妞,小时候还给我倒过夜壶,你怎么会是我的孙媳妇呢?不是不是!”
“……”我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当即转了个眼珠子,便说道:
“老太爷,我没有胡说!您记性真好,我就是二妞啊,小时候给你倒过夜壶的二妞,我娘是倒夜香的春三十娘,我爹是杀猪的陈二,二妞我长大了,嫁人了,嫁给了您的孙子,变成了您的孙媳妇了。”
我此番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