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宿紫茫然沙哑的反问。
“嗯。”卫觉望向虚空的远方,微笑道:“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古色古香的世界,空气和水是无污染的,天空瓦蓝瓦蓝,景区也不是人山人海。这样美好的景色,不去四下游览一番,每天关在深宅大院,岂不可惜?”
“可是我走不掉……”
卫觉笑道:“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生命的方式都只能选择而不能贪心全部。你既拥有了绝大部分男人想要的至高权力,闲云野鹤的自由自在也就自然与你绝缘了。”
“我并不期待做什么闲云野鹤,只是……”很想要一个懂得自己的人相伴罢了。
卫觉懂得他未尽的话语,还有他犹疑的理由。忽然之间,好像不怪他了。都只是选择而已。如果硬逼着前世同性恋的自己去相亲结婚生子,不用想象也是件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为何对这人,就有那么多苛刻的要求呢?
而他自己也是,虽然这一年来随着他幽居在深宫内,在内心深处也是知道,这必定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吧。现如今该是到了好好计划打算的时候了。把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丢到一边,她接下来最应该考虑的,是将来在繁华的京都临安生活呢,还是去到那传说中最为富庶的苏杭城去看一看。从当初听说夜国有“苏杭城”这个地方起,她就不止一次的对那个地方产生期待呢!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前世那个世界,苏州和杭州也算得全国最适宜人居的城市之二了,且不知这个名字里包含了两个城市名字的城池将会是什么样。
☆、第26章
临安城,一直都很热闹。
独自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点像前世的自己,每逢周末就一个人去步行街走两趟,不为什么具体的目标,只是出来走一走,沾一沾人气。
单身的生活其实并不像有情人所认为的那样无趣,只要心态平衡,还是可以找到很多乐子的。例如卫觉决定了以后要四处游历之后,就赶着在无玄镇传来消息之前,把临安城逛个遍。
与上次离宫出走心事重重不同,这次的她玩得很是自嗨。先是和一群人围观了捏糖人、做棉花糖,又买了糖葫芦和各种小吃,一边逛一边吃,经过铁匠铺子、裁缝铺子等都要停下来好奇张望。这时候想想,身为一个女子也还不错,尤其是样貌还过得去的年轻女孩,即便是女扮男装,拥有一副讨喜的皮相,买东西不需要砍价,商贩都会自动给你便宜一点,做一些幼稚的事情,也不会被指指点点。
在一家木匠店的门口停留了许久,看那木工师傅弹墨线、锯木料,再把木头一摞一摞的抱到墙角一一码齐,就是这般简单的动作,卫觉竟是看得挪不动步子了。卫觉的爸爸,就是在一个小镇上做木匠的,她从小就帮着爸爸拉卷尺、牵墨线,此时触景伤情,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离开。
那师傅见她呆立许久,问道:“小兄弟,要打家具?”
“不……不需要。”卫觉没想到被搭话,连连摆手道,“只是看师傅动作很是娴熟,让人佩服的紧。”
那师傅只是嘿嘿一笑,不再搭腔。卫觉也不在意,又看了一阵,便一步三回头的走开。却没留意,迎面撞上了一人。
在这个时空被小偷光顾惯了,卫觉也养成了警觉之心,当下反应迅速的后退了数步,两手不经意的护住了钱财和镯子的所在。仔细一看对面这人,却差点惊呼出声。
“嘘!”对面那人顶了个斗笠,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着实挡住了头脸,外人看不出他的面貌。
卫觉配合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随了这人,往那不惹人注意的暗巷走去。
“欧阳柯,竟是你!你还敢往临安城来?”卫觉刚刚走了一阵,已经想好了对策,一停下来就面上惊惶的质问,心里却已是乐开了花。宫里的一群人正商议着怎么找他,他便往这临安城来自投罗网了,这不是欠的吗?
那欧阳柯却道:“不止是我,主上也来了。”
卫觉闻言心跳的更甚,急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有一阵子了。”欧阳柯一边说着,一边惊觉的观察外面的情况,搞得跟地下党似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吧,原来古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卫觉就跟着他,去拜访听闻已久的别远朔。
别远朔已离京多年,但坊间还在流传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传闻中的朔公子,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京中的那些年,是个有口皆碑的大好青年,反而个性阴沉、寡言少语的别远南,声名远远比不上他。尤其是他与游侠结交,处处行侠仗义,即使在远赴赤元国做质子的几年间,还不忘时时写信嘱咐家人周济穷人之事,又为他加分不少。虽夜国民不能参政议政,但他的舆论支持却是一年比一年高涨。即使新君即位已久,坊间不时还有追念朔公子的死忠粉出来闹事,朝中也派人处置了几个极端分子,只是民意之只可顺而导之却不宜一味堵截。宿紫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这一年来也安排了几项作秀工程,这才把自己的均分拉高了一些,稍稍平复了京中的乱象。
别远朔对此事自是不满,但却不宜再在幕后策划,毕竟藏匿京中本就是危险十足。从欧阳柯那里得知尤媚娘潜伏在南延帝身边,大喜之下,便让他带了她过来。
欧阳柯、卫觉二人,跟着马车,徐徐来到城西的一处老宅。欧阳柯道:“这是我几年前在临安城买下的几处宅子当中的一处,因地段不好也租不出个好价钱,便一直闲置着,却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我等安身立命之地。”
这个欧阳柯,倒是个能折腾的,竟在京都炒起了房地产,也难怪有那个财力去帮助别远南造反。两人一路往内院走去,看见园中亭榭内有三五名少年在摇扇烹茶,一名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男子,盘腿坐在桌边微笑观看。
想来那位男子便是别远朔了。这些人还有闲情逸致烹茶品茗,当真闲适的紧。耳边听见欧阳柯的报告:“主上,尤姑娘来了。”
那男子含笑的俊颜,转向进来的两人,当真是美如冠玉、目若朗星,温文尔雅、宁静淡泊。
卫觉终于见到别远朔,却有些踌躇。要说这人,其实是尤媚娘的心上人,但她对两人的往事却是一无所知,很怕穿帮,因此只能强作淡定,微笑着点头示意。欧阳柯张罗着两人坐下,别远朔竟亲自倒了一杯热茗,放到卫觉面前,含笑道:“媚娘,好久不见。”
卫觉将杯子捧在手心,微点了点头,附和一声。心想这男人果真是懂得眼中放电,尤媚娘为他倾心不已,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比起宿紫的阴郁邪肆,这人就如一场春风拂面,加上两人极为相似的面容,如果不是已然设定了立场,她自己也说不得要对这男人心动。
“公子近来可还安好?”
“倒是颠沛流离了数月,也是到最近才安顿下来。才得了你的消息,便邀你过来小坐一回。”
别远朔这么说着,欧阳柯立马接口道:“是我的过失,前阵子疲于奔命,没来得及向主上转告姑娘的近况。”
卫觉连忙表示无碍,便又问起:“公子今后,可当如何打算呢?”
欧阳柯使了一个眼色,几名烹茶的少年便悄然放下了工具,一齐撤下。别远朔不答反问:“听闻媚娘最近与我那南弟走得很近?”
这别远朔,甭管看起来多么淡泊名利,但言辞之间还是透露出睥睨天下的野心。别远南已然即位,他口中不称他为王,却称之为弟,显然是不愿承认对方一登大位的事实。
卫觉对此不置可否,只含笑点头道:“的确在宫中住了一阵。”
“唔……南弟还不知道,你在大峡谷伏击他的事儿吗?”别远朔状若关心的问道,卫觉却隐隐闻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那日伏击,他没有见到我的真容。”
“你又是因何缘故取得他的信任,竟能入宫住了那么久。我还听闻,你与南弟日日在中书殿相见,看来他很是重视你。”
这语气,接近是审讯了。卫觉有如芒刺在背,对宫廷秘辛竟传入这人的耳中感到不可置信。她在宫中居住一年有余,活动范围却是极为有限,接触的人也都是宿紫的心腹,这样的层层防守,竟还是泄露了行踪,眼前的男人,真是不简单呢。
“他信任我,全然是因为我的父兄。”卫觉拿出此前就准备好的理由。
别远朔奇道:“你一向幽居菊谷地,也不止一次与我说过只与母亲相依为命,怎的忽然有了父兄?”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大峡谷伏击,我本是受了重伤,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遇到了我大哥齐冰,他把一切告诉了我。原来我父亲于先王有舍命相救之交情,而那日南延帝本已命不久矣,也是在戈壁滩上被我大哥相救。南延帝得了我大哥的再生之恩,自然对他另眼相看,但我大哥乐得做一个闲云野鹤,不愿留在朝中,后来因我想要离开菊谷地,便将我托付给南延帝照料。”
卫觉这一番理由讲的合情合理,但却真真假假让人无法分辨,真要考究也要费时费力,别远朔听了,也一时挑不出错来。而此时气氛变得有些紧绷,似是有违他的初衷,便闭了闭眸子,笑道:“不谈这个了。欧阳,你此前收揽的那名西岚国舞姬甚好,唤出来舞上一曲,叫媚娘也观赏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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