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房间内,一室昏暗。柔软的大床上,正在睡梦中的人儿不安的紧蹙眉头,似是做了噩梦。只见她双眼紧闭,双手搭在胸口上,似是梦到了万分痛苦之事,臻首猛烈的摇动,竟募得惊醒!
靠着柔软的枕头深呼吸了几次,调匀了气息之后,再伸手到床头,拉开了床头的小台灯。一室简洁的地中海风格,家具和装饰品多是简明的单色调,看起来尤为清爽舒适。卫觉懒懒的倚着床头,打量着一切,轻笑道:“原来只是个梦。”
卫觉似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的最开始,他和一个男人在酒吧里闲聊,周围的环境很是喧噪,但他只注意到那男人浅笑时温柔的样子,甚至连对方说了些什么,都不太记得了。后来场景切换到Q市夜晚的街头,他和那个男人手牵着手,在大街小巷狂奔逃命,那男人说,如果今天大难不死的话,一定……一定要什么呢?
那晚之后,似乎又是昏沉了一阵,中间似是浑浑噩噩见了许多的人,最后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殿里,又见到了这个男人。那男人似乎很爱对他动手动脚,而梦中的自己似乎很喜欢他,有一次竟在马车里以口帮他纾解。只是两人前往那人的寝宫里继续时,梦境却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转变。那人的大手剥开了他的衣衫,竟赫然发现他变成了女人!
卫觉轻笑,跟自己说这梦境着实太诡异了。莫不是因为禁欲太久,所以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春梦。只是梦中的场景未免太真实,那些对话那些心情,好像真的发生过……不过还是不要再想了吧,毕竟这种事太无聊。
又靠了一会儿,适应了初起床之后轻微的偏头痛,卫觉掀开被子,准备往浴室行去,却发现自己似是要多行几步,心里便有些稍稍不安。待到浴室的镜子前,看到里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面孔,不由得挫败大骂。
尼玛每天自我催眠,她变成女人了只是梦只是梦,结果醒来后一直被现实打击。拧开龙头将陶瓷面盆装满水,再把头埋进去,干脆淹死自己算了。可是仅试了十秒钟,胸腔窒闷的感受就让她难以为继,忍不住在水下呼吸了一口,结果被呛咳得死去活来。
在地板上装死挺尸了不知多久,还是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接受事实吧,不然还能怎样呢?她纯粹是为了心中的一口气,才一直女扮男装到现在,每天裹胸布勒得喘不过气,起床后还有一堆细节要记得伪装,实际上有什么意义,那个人在得知了真相之后,那受到屈辱和冒犯的表情如此凌厉,几乎是当场就拂袖而去,那还有半点之前的温柔之色?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必然不会这么做了。虽是心有不甘,但她一定学着适应做一个成熟的女性,而不是为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愿望,而做一些害人又害己之事。现在想来,宿紫这个弯男被女人强上,心理上也会产生一定阴影的吧……不知那人以后会不会养成一个习惯,在与人上床之前一定要先检查一遍对方的性别?卫觉无声的闷笑,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既是下定决心,那就还是回到现实去吧,总窝在空间,似是太过逃避现实了。那人现在讨厌死了自己,她再要出宫或是怎样,应该不会被找回来了吧?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就算了。同时穿越到这时空的确是一种缘分,不过既然这缘分不能转化为其他,也不能太过强求不是。
泡了一个花瓣澡,又仔细打理了一头顺滑长发,再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个全新的,精神奕奕的卫觉。她看了看镜子里的女人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啦!”抛开之前的负面情绪,现在客观的来看,这幅身子长得还真是不错,放到现代去,也算得一个辣妹。冲着镜子吹一口口哨,再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
重新出发!
踏出空间,却发现所处之处不是她常住的且陌院,却是一个脏兮兮又乱糟糟的——地牢?且慢,这不是之前茜茜公主抓了她,关住她的那个地牢吗?怎么又回到这里了?正狐疑着,牢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卫觉下意识闪入空间,避在里面观察。
来者是茜茜公主,她阴婺的眼神在牢房里逡巡一番,面色铁青的质问:“人呢?”
一位下人筛糠一般的答道:“回……回公主,下午把这人关到牢房之后,小的就一直守在外面,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逃出去的……”
别远茜回过头去看他,这人立马扑通跪倒,叩着头在地上请罪:“小的,这就去找!”
别远茜一声冷哼,拂袖而去。这人也立马爬起来,跟着出去。一群随从也呼呼啦啦的都出去了,地牢里瞬间空旷,未关上的牢门还在哐当哐当响。
卫觉从空间内出来,想着这事似有蹊跷,难不成被茜茜公主提交换条件放出去,还有和宿紫在马车上的那一段,都只是梦境?
如果真是那样,不是正好?她刚刚才想,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这一次,她还是坦诚一些。
凭着梦境中的回忆,她往地牢外走去,空荡荡的牢里自然没人看守。再往公主府外行去,路上却经常遇上几个行走的仆人,好在天色昏暗,已然要入夜了,躲避起来也是方便,就这样走走停停一刻钟,终于走到了门口。只是这里守备很严,看门的老头看似懒散,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卫觉不敢乱闯,想着再过一阵宿紫便会来访,到时候或许可以求救,便安心等在一个暗处。
未几,果然有人来叫门。那老头开了门,恭恭敬敬的请了来人进来,卫觉伸长脖子,却见那人不是宿紫,竟是那日在中书殿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昊。看那老头的神色,对这人还颇为熟悉,李昊自己也是熟门熟路的,说着:“不用领了,我自己过去。”便大踏步的往内院走去。
这人深更半夜跑到公主府来干嘛?卫觉狐疑了一阵,但毕竟非关己事,想了两圈便放弃了,继续对门口望眼欲穿。
又等了一个时辰的样子,门口总算才再有了动静。这次叫门的是那个小左子,想来是宿紫终于来了。卫觉悄然起身,正要往那二人求救,见了宿紫那隐忍而又严肃的脸,却忽而退却了。这人亲自来公主府寻人,为的是前世那个卫觉,而不是今生的自己。本以为只是梦境,但那真相败露时他那震惊而又嫌恶的眼神,连带着到现在,她还能感受到梦中深刻的疼痛和绝望。
这人的宠爱是温柔的,容易让人沉迷的。但同时,也是有前提的。她这一世,已然和他注定成为陌路,又何苦现在凑上去自讨苦吃?
迈出去的一脚又收回来,卫觉又缩回暗处。耳中听着那守门老头和小左子的对话,却发现剧情和梦中有一些不同。
那老头说:“那位卫公子,的确是凭空消失了。公主已使人去找,如果有了回音,一定第一时间向君王回复。”
小左子代为追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不见了?”
那老头讷讷无言,只垂首立着。宿紫面色也是十分难看,拂袖往内苑走去。那老头哪里敢拦,老手只略微抬了抬,便还是弯腰随他们去了,见着这主仆两人走远,只张望了一下,便匆匆往另一头去了,估摸着是要向主子报信去了。卫觉趁着门口无人,一气的溜出去,倒也还顺当。
只是这天下之大,哪里又将是她的容身之地呢?漫无目的走在冷冷的街,没有路灯,只有些大户人家的大门前点着影影绰绰的灯笼,加上头顶的月光,才勉强看得清街道。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卫觉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竟发现自己全凭本能走到了宫墙之下。
又回到这里,是打算如何?
呆立了一阵,忽而听见车轮声滚滚,在安静的夜里异常清晰。她下意识往声源望去,却听得小左子一阵惊呼:“陛下,那是卫公子!卫公子在宫门前候着呢!”
车内人闻言,一手撩起车帘往车外探出来,搜索的眸子一触到念了一天的人儿,就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卫觉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人的温柔,没想到在看过他那么冷酷的表情之后,还能再次享受这人的温柔,竟忍不住又要溺进去。
宿紫从马车上跳下,快步走到卫觉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这一天你都跑哪里去了?”语气又是担忧又是着急,还有些埋怨。
卫觉稍稍抽出手,低声回道:“白日里冲撞了公主的马,被她带到府里,后来想办法逃出来了。”
宿紫带着笑意的眸子直瞅着她,笑道:“卫,我倒是低估你了。现在整个公主府鸡飞狗跳,没人知道你是怎么逃脱的,可要好好给我说一说。”
说着便又擒住她的手不肯再放,两人共同往宫内走去。卫觉挣了几回,见抵不过这人的力气,也就罢了,只是语气坚决的向这人说着:“我有一事,想了很久,还是要告诉你为妙。”
宿紫停下脚步,笑意盈盈,“卫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洗耳恭听。”
卫觉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垂首道:“其实我这一世是个女人。”
“什么?”宿紫抬起她的脸,笑问道:“你说太快我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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