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凌昊天竟然手捂眉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那云樵见多年挚友竟因自己一时糊凃犯下的错误痛苦成这种样子,不由得萎顿在地,放声哀恸。
沈绿乔一见那凌昊天和云樵的鬼样子,再看见一旁自家三哥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和落梅那因好奇而投过来的探测目光,不觉羞恼交加,万分的不乐。
“凌昊天,你混蛋。”她大骂一声,趁凌昊天不防备,瞄准他的大腿狠狠踹上一脚,然后又走上前,使劲掐了那很没出息的云谪仙一把。
声音颇为不悦地道:“云大呆,起来,你给我起来。好个京城第一美男子,还是什么风情动物的云谪仙。我看你却是极没有出息的。方才只不过是我淘气贪吃。爬到树上摘了桃子吃。不想被你与三哥哥瞧见。
我心下一慌,便从树上掉落下来。三哥欲来救助已然来不及。幸亏你及时上来给我做了垫背。你被我的重量压得差点断了气儿,我伸出手去试探你的鼻息。
这哪里有错了?凌昊天,你给我说一说,难道你只一味的遵循古训,什么男女受授不亲,却要见难不帮,见死不救吗?你看到的就是这个,你还有何说的?”说到这里,沈绿乔不觉越发的怒气上涌,一双大眼凛然地瞪视着眼前的凌昊天,直瞪得他心烦意乱,明明心中觉得所见不是那么回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云樵闻听沈绿乔之语,方知自己方才吻上的不过是沈绿乔的小手。微觉失望之余不觉又暗自庆幸,幸好如此,若不然,可能自己这辈子都生活在愧疚的阴影里,一辈子都拔不出来。
沈白衣这时也上来凑趣道:“凌兄,我想你方才是误会了。有我和落梅姑娘,还有这只黑狗,三个旁人,六只眼睛做证。我家四妹所言非需,你这般误会她与云贤弟,却叫他二人情何以堪?”
沈绿乔没好气地道:“三哥,你莫要跟他浪费唇舌。凌王爷的脑袋瓜子精明着呢。哪里是心生误会之人。我沈绿乔就是生来的不安分,日日只知东游西逛,勾惹男子。王爷身份高贵,大义凛然。且莫让我这行为不检的女子污染了青云王府那洁净之地,您还是写封休书,把我休了吧。”
凌昊天只被气得暴跳如雷,七窍生烟,手指哆嗦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白衣一见凌昊天真的动了怒。忙说些别的话转移话题。
“四妹,莫怪王爷生气。你不好生在王府呆着,为何来到这里?”沈绿乔见问,这才将刘氏欺骗婆母,说是去大明圭还愿,却带自己来到这京郊城外搜出凌昊宇的小妾,将她一顿毒打。而后被黑虎疯咬,逃得匆忙。竟然把自己这个大活人给忘了。
自己便留下给春芽治伤,然后闻听自家三哥在竹林中,便要找三哥把自己送回青云王府云云。说罢,拿眼去瞅落梅姑娘,那落梅也睁着一双清澈大眼,连连点头,给青云王妃做证,确实如此。
凌昊天闻听,心上的气这才平了。却又皱着眉道:“好一个因妒成恨的大嫂子,竟然不顾王法,把人打成重伤。本王已告知那春芽家眷,让他们去府衙告状,好好教训她一番才是。”
沈三公子,云樵,沈绿乔三人闻听凌昊天的话,面面相觑间,不由都在心间赞叹凌昊天的这一举措。
第六十五章:索向画影唤真真
而后,四个人又到桃林间的木屋坐了会儿,木屋里很整洁,一目了然的明朗,没有任何繁复的点缀。淡淡氤氲着翰墨的香气。面对门口的是一扇宽敞的大窗,顽皮的秋风淘气的蹿进来。将案上的一些纸张吹得满地都是。
“哦,这都是云公子和三哥哥的画吧!”沈绿乔笑眯眯地猫下腰,将那满地散乱的字画一[奇`书`网`整.理'提.供]张张捡起来。边捡边看,上面有的是行云流水的行书,有的是诗篇的草稿。字里行间,体会出那两位才子的少年意气,英姿勃发,还抒发着种种欲报效祖国的铿锵之志。
沈绿乔不由得连连赞叹。正感慨间,忽然里,又捡起的一幅人物画像让她停住了那絮絮叨叨的小嘴。
那画中是一个身着紫色裙衫的妙龄女子,乌缎般的秀发随意地挽成一个流云髻,仅用一支紫色珠钗坠。十指尖尖如玉,正拈一朵桃花抬眸浅笑,最动人的是那双醉意流转的剪水双眸里潋滟着的波光,让人目夺神驰,过目难忘。
那画的不是自己吗?画的左下方写有几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沈绿乔不觉认真看去,竟然是:同心银笺成心梦,碧侣常绕倩影深。朝染相思情映月,索向画影唤真真。下面有一方印章竟然是菊隐退士:云樵。
沈绿乔不觉猛然抬头向云樵望去。此时的云樵也已发现不妥,满面通红,神色慌乱地冲过来去抢绿乔手中的那副画。沈绿乔紧紧地将那副画握在手中,并不给他。一双幽若寒潭的剪水双眸欲要望入他的灵魂深处。
前世的人都说精通中医的人文字表达能力也好。沈绿乔也不例外。小时候,在阅读大量医学典籍的同时,最喜欢的就是唐宋诗词,特别是那种婉约体,轻轻扫了几眼便能背诵,再大一些不用老师讲解,竟已能自己理解诗中含义。
先前在桃林之中,那云樵舍身给自己做肉垫沈绿乔就已奇怪不已,及至后来清醒后感觉到他在面对自己时,神色慌乱,眼神迷离。她就怀疑云樵有可能对自己钟情,所以,当他意乱情迷着要吻向自己时,她迅速以纤手捂住他的嘴巴。恰恰在这时,凌昊天赶上前来,脸红脖子粗的,一副要吃人的神气。
若不是自己反应敏捷,自己和这云大呆都免不了是要吃亏的。
自从穿越过来至今,自己与云樵不过两面之缘。一次是相府花园惊相遇。一次是婚礼上的匆匆一瞥。沈绿乔不知道,是怎样的痴情,让这京城第一才子苦苦描摹自己的神韵形态,描画出这张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自己。又不知他是历经了多少相思之苦,夜半无眠,在灯下苦闷彷徨着,写出这深情而绝望的诗章?
能被这样一个纯情,俊美绝伦的冠盖满京华的翩翩少年郎深深爱恋,沈绿乔心间不由即觉苦涩,又觉甜蜜。
如果,不顾世俗的礼法,不存在那些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在古代可以一夫一妻,自由恋爱,或许,这温润如玉的云樵是每个少女梦想中最好的夫郎。
正这样痴想着,猛觉身前多了个人影,抬头一看,却是凌昊天突然冲上来,隔在了自己和云樵之间。沈绿乔不由微微愣了愣神。
就在这个愣神间,凌昊天早已行动敏捷地将她手中的那副画抢了过去。刚刚扫了两眼,顷刻间脸色黑如锅底,双眼微眯,极为阴险地瞪着云樵道:“云兄,这幅画,可是你画的?”
云樵这回终于无法遁形,只满面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误,等候被老师惩罚的小孩儿。
凌昊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眯了双眼向那画上望去。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用他那清朗而富有情性的声音深情地吟诵起画上的诗篇,声音低糜凄怆,婉转而缠绵。他每念完一行,就望一眼沈绿乔,一旁的云樵的身体不不自觉地颤动一下。
当他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云樵的头已低得不能再低,垂头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哀叫。沈绿乔冲上去疯了似地捶打凌昊天,声色俱厉地道:“别念了,你别再念了,别再折磨云公子了。”
凌昊天面目变得无比狰狞,他猛地用双手托起沈绿乔的下巴,一双喷火似的眼紧恶狠狠地逼视着沈绿乔:“恶妇,你竟然不让我念,你竟然不让我念?你为什么不让我念,为什么?难道看着那云大呆受苦,你心疼了?是不是心间正悔着呢,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云公子对你的一腔深情,为什么你嫁的人不是他?”
凌昊天握着沈绿乔下巴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沈绿乔痛苦极了。却苦于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也难挣脱。那一旁呆楞的云三公子见自家妹子受苦,马上反应过来,人家也是练家子,马上施展功夫飞了过来,伸出手来试探地拿去凌探天握着沈绿乔下巴的手掌,一副好说好商量的语气:“凌兄,有话好好说。再说一切是云兄自讨苦吃,怎么看,我四妹都无就他之意,这个你怎能算在我四妹的头上。”
凌昊天拿开手掌,冷笑一声。对着沈白衣苦笑道:“白衣兄,你可知,你这四妹虽是美艳如花,娇俏动人。那却都是对旁人,一见了我便如个凶神恶煞般,好像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可今日你却看到了,她与云兄眉目传情。云兄竟还写什么‘索向画影唤真真’……”
沈白衣一怔,“真真,什么唤真真?”
凌昊天本是欲向沈白衣倾诉自己一腔委屈,却不知这博学多才的沈三公子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少不得也为了自己能冷静下心情,就开始给沈白衣讲起了故事,其实,那低垂的浓眉下的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还暗自警惕地盯视着云樵和沈绿乔的动静。
“白衣兄,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唐人杜荀鹤的《松窗杂记》,其中有一则这样的故事:当时有个叫赵彥的进士,在画师那里得到了一张做工讲究的图画。画中是一个生得妩媚风流的女子,如同活人。赵彥越看越爱,不由得爱上了画中人。就问那画工,画中的女子可是在现实中起初存在,如果有,自己想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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