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久把最后一个匣子分给了沢田纲吉,没等狱寺隼人朝她怒吼什么,就将手放在了脑后,朝着重症监控室慢慢走了过去,脚步有些虚浮,让狱寺隼人他们怀疑下一秒她就要倒在地上了。
不过幸好,在他们担忧的眼光中,山上久虽然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安全地到了病房。
reborn全身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检查,但是不论什么指数全都显示正常,除了身体一点一点地虚弱下去。
彭格列的医师们对于reborn的病情束手无策,最后只能够成立一个研究小组不停地讨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只能先把reborn放在重症监控室,全面监控他的情况。
山上久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床上的黑发婴儿,一堆堆的仪器放在病床旁边,显得他的身形更小了,尽管现在仍然不知道reborn这样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山上久决定把这一笔账算到白兰的头上。
没关系,报复回来的机会总是会有的。
已经在心里把reborn划进“自己人”范围的山上久默默地在心里想象了一下“白兰的十八种做法”,然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躺在病房门口的一排椅子上睡着了。
山上久是被医师们的脚步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病房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几个医师进进出出的,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山上久拉住一个医师:“怎么回事啊?”
那个医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扶了扶眼睛,这才看清了拉住他的小姑娘是十代目最近聘来的科学家:“reborn先生的状况突然恶化了,恐怕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一种奇怪的射线。”
山上久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那个医师朝着她身后行了个礼:“十代目。”
山上久松开了拉住医师衣摆的手,回过头看了看棕发青年,然后沉默地看着玻璃那一侧脸色苍白的黑发婴儿,青年摆了摆手,示意医师可以离开了,转过身,双手插着口袋,也看着病房内部。
“reborn是我的家庭教师。”沉默了一会儿,棕发青年轻轻地开了口,山上久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听着青年说下去,“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小婴儿来应聘家庭教师,后来……我成为彭格列的首领,都是因为他。”
山上久没有接话,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乱哄哄的,沢田纲吉说的话她并没有听进去,然后突然间想到一个可能性,直接把彭格列十代目扔在了一边,直奔实验室。
在密鲁菲欧雷研究匣兵器时候,她发现了一种射线,但是看起来并没有用,所以她也就没有在意,只是一心扑在匣兵器的研制上,倒是斯帕纳很感兴趣,还向她询问了有关这个射线的很多问题,她把射线的形成条件大致推算了一下就扔在了一边。
后来匣兵器快要完成的时候听他说什么这个射线很奇特,他把它扩大后交给了白兰,当时匣兵器的研制已经接近了尾声,山上久听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
山上久不眠不休地在实验室呆了好几天,把射线的形成条件回忆了一遍,然后做出了射线的检测器。
她刚刚旋开开关,检测器就发出了警报声,显示这个地方的射线已经严重超标,于是好不容易能够暂时松一口气的山上久赶紧再投入了隔离射线的研制中。
并不是她不想休息,只是根据医师的描述,reborn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等不起。
想到reborn躺在病床上那种苍白无力的样子,山上久就没有办法停下来,她自己都觉得这是奇迹,她在短短的一周之内就研究出了隔离的射线,扶着墙出了实验室,跌跌撞撞地到了十代目的办公室。
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到了正在翻看文件的彭格列十代目:“阿久,你怎么了?”
山上久把手上拿着的几个射线的发射器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水灌了几口,几天没有说过话的嗓子很沙哑:“把这个装到各个门上,能够阻挡射线……然后再治疗reborn。”
还没有等沢田纲吉说什么,山上久“砰”地一声,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沢田纲吉赶紧站起来,绕过桌子把山上久扶了起来,却发现她早就睡着了。
……reborn,你一定会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绝逼HE,不要担心……
52reborn一路走好
山上久病了,在沢田纲吉的办公室昏睡过去之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体温刚刚降下来没过多久又升了上去,反反复复好多天,人也昏昏沉沉的,中途没有清醒过来多久就又昏睡过去了,医师诊治说只是太累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尽管说起来很轻巧,但是在各个医师一边照顾reborn一边照顾山上久的情况下,她的病情刚刚好转又复发,折腾了足足一周多体温才趋于平稳,但是身体发烧发得有些虚,暂时还需要好好调理一下才能恢复。
“哎呀,才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就成这样了,真让我吃惊啊。”银发的青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山上久的病房里,装扮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一身奇怪的衣服,还拄着一根拐杖,圆圆的镜片后黑色的眼睛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山上久。
山上久无力地把右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舒了一口气:“你来干什么啊……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的交易了么。”
“哦呀哦呀,不要这么绝情嘛,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的啊。”川平走进了山上久的病床,用拐杖敲了敲山上久旁边的墙壁,墙壁的那一边就是reborn的病房。
川平眯起眼睛,俯下了身,凑近了山上久,一只手握住拐杖,另一只手撑在了山上久的头边:“reborn……就快要不行了哟。”
山上久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毫不犹豫地抽了上去,虽然手上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抽在川平脸上的声音还是很响亮的,面对着川平有些惊讶的目光,山上久义正言辞地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川平囧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收回了拐杖,站在山上久的床边,沉默了几秒后又眯起眼睛笑着开了口:“山上久,你总是让我很惊讶,如果不是你研究出了非七的三次方,恐怕reborn还能活一段时间。”
非七的三次方?那是什么东西?
山上久此时的脑子有点迟钝,想了很久也不明白川平到底在说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银发青年,川平的眼镜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反光,看起来有些冰冷。
看见山上久这样迷茫的表情,似乎让川平的心情很不错,他摸了摸拐杖的把手,一脸愉悦地给山上久解释:“那个射线,是专门针对阿雷克巴雷诺的……啊,就是像reborn这样子收到了诅咒的人,我没想到你能够研究出来啊。”
“现在隔离已经晚了哟,reborn这一次是死定了。”川平原本以为山上久会消沉绝望,但是黑发少女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无趣,但还是把话说完了,“是你害死了他哟。”
山上久闭起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川平,原本想要看好戏的川平顿时有些焦躁了:“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啊!我说你害死了你的reborn啊!”
“哦。”山上久把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面,闷闷地回了一句,情绪很平静,完全没有达到川平想要的效果,川平用拐杖戳了戳山上久的背,再次重复了一遍:“喂我说reborn要死了啊。”
山上久被他烦得不行了,但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做不出什么剧烈的动作,只能重新翻过身,面对着银发青年:“做实验什么的伤亡是难免的啊,我自己都早就做好了为实验献身的准备了,我也尽力挽回过了,不行能怎么办?”
“而且reborn要死了,我都没着急你怎么这么着急?”山上久面无表情地看着川平,“莫非是哔哔不急急死哔哔?还是说你其实和reborn暗地里有一腿?你暗恋reborn多年未果?”
……这是什么神逻辑。
川平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指望山上久能够做出正常人的反应,扶了扶眼镜,只能自己说出底牌:“你想救reborn么?只要坐时光机回到九年前,把诅咒解除了就好。”
山上久一脸鄙夷地看着川平:“我不是说了我接受这个交易了么。”
川平干咳一声,然后身影慢慢淡去,扔下最后一句话就不见了:“那么在一个月之内回到九年前啊。”
……要求真多。
尽管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山上久对于“都是因为她才让reborn变成这样子”这种事情有些内疚的,制造出这个射线的是她没有错,但下令发射这个射线的是白兰,她才不会把别人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好像是很多人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一样,隔着墙壁山上久也能听见隔壁reborn的病房里面各种仪器的鸣叫声。
山上久睁大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年轻的十代目站在门口,额前稍长的棕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的双手放在身侧,死死地捏住了拳头,有些颤抖,但是他的声音却没有任何的起伏:“山上久,请加入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