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态度诚恳,也不会死命的抓自己的脸,夏听打量着那周金堂,平时也不熟,见面都招呼都不打,现在有事儿了倒是来当和事佬,一个个可真会卖人情。
夏听笑眯眯道:“周医生,我记得您是骨科医生,怎么还管人际关系,咱们院多了个人际科吗?”
周金堂被噎了一口,“你。”
你什么你,夏听最讨厌这种和稀泥的同事。
夏听回了办公室,又把新培育的小草拿去跟老医生配药。
老医生这几天还把最近医治过的皮肤科疑难病症整理了起来,还联系了那些病人做免费的药品测试。
另外医院那边申请的制药经费也下来了,只要药效稳定,那夏听做的药膏就能正式生产。
下午下班,夏听没着急回家,而是在办公室看了会儿中医药书,她中医药知识欠缺,还需要努力学习。
夏听大约看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这会儿外面天还亮出了医院大门,夏听又去了趟书店,好巧不巧,方见尘也在。
自打知道夏听结婚之后,方见尘心里难受了好几天,他想见又不敢见夏听,只是下班了就会来她去过的书店,没想真碰到了。
方见尘瞧着夏听,内心莫名的疯狂,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夏医生,来买书?”
夏听点点头。
“正巧,我也过来看书的。”
方见尘读过正经的大学,临床经验又丰富,虽然学的是西医,但对中药还是有些了解,他同夏听推荐了几本非常专业的书籍。
夏听十分感谢。
出了书店大门,夏听去路边等班车。
方见尘本想送夏听回家,但是想到夏听已婚的事实,他只能转身离开,那颗雀跃的心又被现实一盆冷水浇下来给灭了。
回医院家属楼的时候,方见尘碰到了刚从医院出来的江延。
江延是来医院看战友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方见尘道:“嫂子的脸好了吗?”
江延道:“好了,上次的药很好用,谢谢你。”
方见尘道:“不客气。”
江延道:“对了,部队的联谊你怎么没去,有个女孩儿惦记你很久了,还同我打听。”
方见尘摆手,“忙呢。”
江延摸了根烟给他,“还惦记别人媳妇儿呢。”
方见尘接过烟,啧了一声,抬头瞧着湛蓝了天空松了口气,“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捉弄人,我刚刚还看到她了,巧不巧,她也是个医生。”
江延给他点了烟揶揄道:“人都结婚了,更巧。”
方见尘吸了口烟,又嘶了一声,“我觉得你上次说的挺有道理,熬死她丈夫,说不定我还有机会。”
江延道:“尽想些有的没的,你嫂子在中医院呢,我回去同她说说,给你介绍一个。”
正好夏听也不搭理自己,找机会也说说话。
方见尘蹙眉道:“中医院?那你让嫂子帮我打听个叫夏听的她丈夫是谁。”
江延:???
“十八九,瘦瘦高高的,长长的头发,中医院年纪小的不多,嫂子一打听就知道了。”方见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别的就不求了,我就想知道她丈夫是什么样子,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江延上次这么搭不上话来,还是没认出夏听是自己媳妇儿。这次他又沉默了,十八九的满驻地都是,还在中医院上班的也有,那叫夏听的,好像就他自己媳妇儿。
方见尘捏着香烟的手指碰了碰江延,“怕嫂子吃醋?”
江延道:“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儿,我先走了。”他说完大跨步离开。
江延越想越不对劲儿,没两分钟就赶回了家。
江墨正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夏听就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桌上放着三本崭新的医书,她手里还翻看着一本,见江延回来,夏听抬了下眼招呼了一声。
江延不动声色的坐下了夏听身边,他一条胳膊搭在桌上,淡淡的问了句:“新买的书?”
夏听嗯了一声,又说:“下班去了趟书店。”
方见尘刚刚也说去了趟书店!
他们竟然也认识,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延又道:“书店人挺多吧。”
江墨做数学做不出来,他挠了挠头发道:“爸,你们去一边聊,打扰我写作业。”
江延清了清嗓子起身上楼,但是他越想这事儿越不对劲儿,自从夏听来了驻地,他还没正式跟人介绍过呢,连他结婚的事儿很多人都一知半解,没有宣誓主权的领地,总会被人侵犯,模棱两可可不是江延的作风。
走了两步的江延转身道:“夏听,我们部队最近文工团表演,你陪我一起去。”
夏听把目光从书移到他身上,“我去做什么?”
江延道:“上级领导跟夫人都来了,我们下面的也要带家属。”
嗯?还有这种说法?
按理说上级领导应该知道江延有任务在身啊。
夏听放下书走到楼梯口,她瞧了眼江延,“上楼说。”
江延扬了扬眉。
——
到了书房,夏听关上了门道:“既然是你的领导,他们肯定知道你的任务,那应该也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儿。我其实没去的必要。”
江延道:“去看表演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啊?!”夏听难为情的皱起了眉头。
江延道:“不要有负担,你去了就坐在那里吃吃喝喝看看表演就行。”
夏听还是不大想去,毕竟离婚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嘛,还是不要过分进入对方的生活比较好。
江延瞧着夏听一脸的心事,“对了,明天你可能得陪我去趟军医院,有个兵受伤了,去慰问一下。”
夏听:“这不算任务吧。”
“这是团长太太的义务。”
团长太太也是个工作吗?咋比工作还多。
——
第二天夏听便准备了一兜子鸡蛋,一块蛋糕还有一盒麦乳精,她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衣,军绿色裤子,头发梳成辫子。
毕竟是慰问病患嘛,总要庄重一些。
江延瞧着她这打扮,小姑娘还挺上心。
吃过早饭,江延载了夏听便去部队医院。
四四方方的病房里摆着两张床,一张病床空着,另一张床上躺着伤员,对方膝盖骨折了,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见到江延他们就要问好。
江延忙阻止,关心了对方的身体,两人便离开了。
膝盖骨折,即便以后好了,也会落下病根,以后这人当兵当不成,就算粗重的活儿做起来也难。不知道灵泉能不能治,夏听想着也许能跟江延商议商议。
她正走神的功夫,胳膊被人挽起,江延拍了拍他胳膊上夏听的手背道:“看什么呢?”
夏听回神,她道:“我看那个兵伤的很严重。”
江延笑笑道:“你在关心我吗?”
夏听微愣,脸颊瞬间烧起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挽着江延的胳膊,现在又不是后世,哪怕是结婚的人都要避嫌,在公共场合搂搂抱抱是要被当成流氓的。
她赶紧抽了胳膊,又说:“我是担心那位同志的腿,医生怎么说?”
江延瞧着她发红的耳根,真是不经逗,他道:“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夏听沉默了两秒回道:“我老家有些草药能用来治疗腿疾,可以给他试试。”
“你老家?”江延皱起了眉头,“我们老家应该是一个地方,治疗腿疾的草药我怎么没听说。”
夏听道:“毕竟我们隔了好几个村,而且你???一直在外面当兵,不知道的多了。”
江延眯着眼睛瞧她,“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外面当兵?”他确实出来好多年没回去了,早年的时候还是常回去的。
当然是原着写的啊,不然呢,你以为我关心你哦。
夏听道:“你妈说的。”
“哦,看来你还侧面了解过我。”
了解你个大头鬼!
夏听快步走在前面,江延腿长,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两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穿过充满消毒水的走廊,江延边下楼梯边道:“我有个朋友在医院,中午一起吃个饭,前些天他还同我说看看你们中医院有没有合适的,给他介绍个对象。”
夏听抬手看了眼时间,不早不晚的,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她回道:“我不大会介绍对象。”
有小护士匆匆从楼梯处下去,江延侧身挡住夏听,远远看着夏听好像被抱住似的,他道:“多年的朋友开口了,我不好拒绝,你敷衍一下也行。”
夏听想了想道:“他喜欢什么样儿的?”
江延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吃饭的时候可以问问。”
——
江延早上来打过招呼,说是为了感谢上次的药膏,方见尘几天提前半小时下班。
他远远的便看到江延站在车前同他挥手。
方见尘走过招呼了一声,又道:“嫂子呢?”说话间他往车上瞧了一眼。
窗明几净,少女的轮廓跟画儿似的从车窗上透出来,依旧是熟悉的模样,方见尘却犹如雷劈,唇焦口燥呼吸困难,但是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巧到这个地步,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竟然是好友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