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瞪大眼,十分委屈地说:“我只是想把手挂高一点,怕洗澡的时候碰水。”
顾凛川看他两秒,想象了一番温砚不仅光着身子,还用绳子高高地吊起一只手洗澡的画面,表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他喉头滑了下,对着温砚抬抬下巴,“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温砚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小声说:“要不你还是别看了吧。”
“我不能看?”顾凛川再次蹙眉。
温砚用更小的声音嘀咕:“那也不是。”
他就是怕顾凛川看到后发现他抗议联姻的证据如此之惨烈,不想惹老板心情不好。
顾凛川冷哼一声,语气强硬地让他跟过来,自己则滑着轮椅去了床边。
温砚知道这是躲不过,懂事地跟在他身后,把手伸出来的同时还小心地观察顾凛川的表情。
见对方没有生气的意思,温砚心里放松了点。
“慌什么?”顾凛川没有握他的手,而是很有分寸感地用指弯抵着他的手背往自己眼前抬了抬。
而这种漫不经心的小举动反而让温砚的心脏震颤了一下。
这好像是他和顾凛川第一次肢体接触,彼此之间相互触碰的到的皮肤范围很小,温砚却莫名紧张起来。
顾凛川看着他红肿的伤口微眯了眯眼,然后又看向温砚,漂亮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红了起来。
温砚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埋下脑袋,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敏感,好危险。
“伤口按时上药了吗?”顾凛川声线转冷。
“有的,今天白天也上过了,晚上的要等洗完澡再上……”温砚补充道:“口服药也按时吃了。”
但伤口看着还是又深又重,缝了针后还红肿了,像条丑陋的蜈蚣蛰伏在皮肤里,他每次看了都心慌。
这个答案还算让人满意,顾凛川这才冷淡地“嗯”了声,收回手。
起码他现在知道温砚是在用心照顾伤口了。
温砚也把手缩回去,“顾总来找我有事吗?”
顾凛川沉默。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就是看温砚离开的时候表情好像有点生气,他在房间想了想,还是过来了。
敲了门之后才意识到不对,但是又不好直接离开,进屋后看到那根绳子就随便找了个事。
他清咳一声,“没什么事,如果你怕伤口碰水就不要洗澡。”
“感染了叫医生会更麻烦。”顾凛川还补了句。
温砚“哦”了声,声音轻轻软软地解释:“我感觉没事的,等下我挂完绳子,把伤口用纱布包好,再用保鲜膜缠紧实一点,应该不会碰水感染的。”
顾凛川听得直皱眉,“随你。”
用保鲜膜包这种笨方法也亏温砚想的出来。
“好的,那我想去洗澡了。”温砚开始委婉赶人。
顾凛川深瞥他一眼,转着轮椅离开,温砚一路把他送出房门,站在门口疑惑地摇了摇头。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地走,这人真的好奇怪。
温砚去一楼拿了卷保鲜膜回来把手臂包好,之后又把剩下的保鲜膜放进了宝贝布包里。
虽然挂了绳,但这个澡洗的还是格外艰难,温砚换好浴袍出来的时候,脸已经被热气蒸红了,身子也发隐隐发软。
这身体可真差,温砚忍不住想,还好他没在浴缸泡澡,不然肯定要晕在里面。
怕被风吹,温砚谨慎地关了窗户,然后给自己上药,他的伤口果然没沾到水,但是闷得时间有点长,看着红了点。
温砚晾了会儿,再用碘伏消毒,上药膏,重新缠好纱布钻进被窝里,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虽然不想承认,但顾凛川这条内裤自己穿着确实大了一圈不止。
温砚闭着眼睛想:顾凛川要不是腿疾的话,应该还蛮有自傲资本的。
可惜……
不过顾凛川的脸还是帅的,是他会心动的那种类型,要是对方不总是臭着脸就好了,他都没看顾凛川笑过。
就算嘴角偶尔有点弧度,还不是什么好笑容。
温砚想着就感觉冷,翻了个身,裹紧被子。
合同上还写着他们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会有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他需要配合顾凛川表现的亲密一些。
亲密……是牵手还是拥抱呢?
合同上面还说顾凛川会给他提供优渥的生活,他也只需要扮演一名“合格妻子”就行。
什么样才算合格?
温砚心里没有这个概念,决定明天去网上查一查。
可是他手机还没有,嗯……顾凛川应该会让管家给他准备的吧?他看起来好大方。
温砚东想想西想想,思绪一会儿飞这边,一会儿飞那边,很快又困了,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脑袋越来越沉,温砚感觉自己好像被人闷头打了一棍,迷迷糊糊的,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很难受,眼皮子也沉得睁不开。
他的身体好像反复沉浮在海里,在漂了好久好久之后,才有人把他湿漉漉、沉甸甸的身体捞上岸。
温砚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外面好像已经天亮了,温暖的阳光照进来,他在一片朦胧中隐约看到了顾凛川的脸。
他皱着眉,嘴唇一开一合在说着什么,温砚却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声,嗓子疼得好像经历过一场大火,说不出话,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温砚才恍惚地意识到自己是发热了。
顾凛川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然后偏头和床边的另外一个人说了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眉宇间压着烦躁。
医生交流完就去旁边配药了,床边又只剩下了顾凛川一个人。
温砚耳边和脑子里都嗡嗡地响,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难受地哼了一声,顾凛川以为温砚想说什么,俯身靠过来了一点。
温砚又热又无力,手指抬起又落下,很轻地勾了下顾凛川的衣服,嘴巴动了几下,声如蚊蝇。
顾凛川拧着眉头又凑近了些,才勉强通过嘴型辨认出温砚说了什么。
“对不起……”
他真的添麻烦了。
就因为这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三个字,顾凛川先是一愣,心里攒了一早上的火气倏地一下散干净了。
很神奇。
但现在模样脆弱的温砚偏偏就有这种魔力。
顾凛川按了按眉心,尽量放缓语气,“睡吧。”
温砚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然后用自己能使出的最大力气抓住了手边的衣服袖口。
顾凛川垂眸看了眼,然后在温砚近乎祈求的脆弱神情下,短暂地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没挪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
扯袖子什么的
第8章
一上午过去,温砚还在昏沉沉地睡着,他中间醒过几次,每一次都浑浑噩噩,被人用勺子喂了几口水就又睡过去。
顾凛川的袖口早就被松开了,而他人却没离开,皱着眉在床边看文件。
下午两点,温砚输完液,医生拔掉他脚上的针头,手指压了一会儿,在上面贴好医用胶带。
顾凛川全程冷着脸旁观,文件一直在手里,就是不知道看了多少。
顾家的私人医生叫钟茗择,是个很耐心细致而且性格温润的人,没到三十岁就成了年轻一代医生中的翘楚。
“他现在情况稳定了,但是晚上说不准还会反复。”
钟茗择和顾凛川是好友,所以说话比较随意,“你最好能守着点,或者让人看着也行。”
早上他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温砚的身体底子弱,之前应该还大补过,所谓虚不受补,病倒是早晚的事。
不管有没有顾凛川嘴里那个“作妖洗澡着凉”的行为,温砚的身体也是躲不过要遭一次罪的。
顾凛川“嗯”了声,“他什么时候能醒?”
“等他睡够就醒了。”钟茗择的声音温润如风,他看着床上蹙着眉、神色极其不安的温砚,对顾凛川说:“现在睡不好是正常的,其实不用太担心。”
顾凛川也看了看床上的人,对方之前勾他袖子的那只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到处乱抓,床单都被他攥出褶儿了。
顾凛川不知道第几次把温砚的手塞回被子里,拧眉道,“麻烦。”
就是因为温砚的手总乱动,输液的针才只能扎在脚上。
钟茗择默默看着他的举动,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会心一笑:“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亲自在床前守人守了几个小时不说,前好几次温砚乱动的时候,顾凛川还会主动把自己的衣服袖子递过去给人攥着,这会儿西装袖口还皱巴巴的。
后来估计是次数太多才觉得烦了,改成每一次都直接把温砚的手塞回被子里。
看样子对未婚妻还是有耐心的,虽然不多。
但这已经超越钟茗择以前对顾凛川的基础认知了。
顾凛川则是对他这句话冷嗤一声,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他。
钟茗择选择性忽视,好脾气地说:“身体不好是麻烦了点,但人是你自己选的,自己受着吧。”
他听说这位未婚妻的性子还很刚烈,小命差点作没了,估计以后日子消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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