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比温玉卓小两岁,力气却不容小觑,也或许是对方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了个半空,压根没有还手的力气。
温砚掰沈跃的手,眼看温玉卓几乎要翻白眼了,慌忙喊道:“沈跃!你要掐死他了!快松手!”
“阿跃!”
一道冷静又柔和的女声传来。
蔓蔓?
沈跃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在温砚的力道下松开了手。
温玉卓重获呼吸,像狗一样狼狈地趴在车前盖上喘气。
温砚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晏一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宴会厅那边过来了。她穿着水蓝色的修身鱼尾礼裙,长发只卷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披散着,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有几分凌乱美感。
她缓缓走到沈跃面前,纤长脖颈上的“人鱼眼泪”在西斜的照耀下发着光。
沈跃在看见晏一蔓后,浑身的戾气倏地就没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在未婚妻的注视下用双手抹了把脸,“蔓蔓……你怎么过来了?我能处理好。”
晏一蔓没有表露出任何愤怒或者不满的情绪,她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摸他的额角的伤口,缓声问:“疼不疼?”
沈跃一愣,“不疼。”
晏一蔓又在伤口上按了按才收回手,先对温砚点了下头表示欢迎。
然后转身对其他还在观望的“看客”们说:“抱歉各位,发生了一点意外,请各位先挪步宴会厅吧,阿跃提前为大家准备了酒水和点心。”
晏一蔓说完抬起手,“请。”
在座的少爷小姐们就算称不上人精,但也没有那么傻,纷纷给面子地顺着台阶散了。
晏一蔓又对温砚点了下头,然后和他们一起离开。
沈跃还在原地傻站着。
温砚推推他,又使了好几个眼色,沈跃才反应过来,跑着追上晏一蔓,与她并肩。
温砚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里有点自责。
他去拉架就是不想让沈跃和温玉卓打得太难看,毕竟今天是沈跃的升学宴,他不想给朋友留下不好的回忆。
可结果还是……
都是因他而——不对,温砚的睫毛颤了下。
都是因为温玉卓才会发生这种事,是对方先找事言语侮辱他的,他明明是受害者。
温砚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从刚才的心慌意乱和担惊受怕中冷静下来。
他让自己不去想温玉卓那些荒谬至极的污言秽语,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走到对方面前,叹气道:“我是真的不愿意再想以前的事,也不想理你……”
周叔在旁边警惕地盯着温玉卓的一举一动。
但温玉卓踉跄着站起来之后就没再动,阴沉沉地盯着温砚看。
温砚压下心慌。
他来之前有设想到自己也许会面临困境,到时候自己亮出戒指,以及有周叔的存在,应该就能轻易化解。
可温砚万万没想到温玉卓居然不认识周叔,甚至还说出那种过分羞辱人的话。
不然沈跃就不会冲动,场面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你知道他是谁吗?”温砚指了指周叔,“他是顾凛川身边的老管家,你不认识他吗?”
温玉卓听完眼神一变,看向那个毫不起眼的半百老头。
周叔一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的样子。
温砚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继续说:“可是你爸爸肯定认识他,顾凛川去出差了,所以才让他来陪我。”
“我不明白,既然你都认定我是顾凛川的,'情人'了,”
温砚皱了下眉,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词,但他还是捏了捏因为紧张而有些湿漉漉的手心,语气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呢?”
他抬起手,手心朝内,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才注意到这一细节的温玉卓瞳孔猛地一缩,“你……”
“事实和你说的想的都不一样,顾凛川很尊重我也保护我。”
温砚垂下手,眼睛睫毛也跟着落下来,低声道:“所以如果我去他面前告状的话……周叔,您说顾凛川会帮我吗?”
“小少爷这是什么问题。”周叔笑笑,反应很快地配合着说:“先生最喜欢您了。”
温玉卓听完险些一屁股瘫回车盖上。
周叔笑眯眯地看向他:“温大少爷还走得动吗?需不需要我联系沈家让人来接你。”
他慢悠悠道:“我这把老骨头在沈庭山先生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沈庭山?那是沈跃的父亲,沈家的一家之主。
温玉卓不敢再惹麻烦,也不敢再跟温砚放狠话,最后瞪了温砚一眼,扭头一瘸一拐地逃了。
看着他走远后,温砚紧绷的脊背立刻放松下来,一手扶着周叔的胳膊,一手捂着胸口拍了拍。
心脏在砰砰砰地狂跳。
还好没露馅。
温砚感激地看向周叔,感谢他的配合。
周叔看温砚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家长大了能应事的孩子,欣慰地笑了笑:“我只是说了实话。”
“先生出差前还担心您吃亏呢,没想到您居然早就有准备啦?”
周叔笑吟吟地目光落在温砚的左手无名指上。
温砚后知后觉地脸红,把手背到了身后,嘟囔道:“我打不过他们,总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周叔您就别把这个告诉顾凛川了好不好?”
温砚眨巴着眼睛跟他撒娇。
周叔乐了,笑着说好,然后又斟酌着说:“不过这戒指不太像先生会选的风格。”
“我知道。”温砚扭头抢答:“他肯定会选贵的,钻大的,特别夸张的那种,带手上能闪瞎别人的眼睛……”
周叔:“…啊?”
温砚自信地点头,用一种“你就信我吧”的语气笃定道:“他就是那种风格的!”
毕竟顾凛川嘛,高调且奢华。
·
去宴会厅的路上,温砚不太舒服地动了好几次肩膀。
周叔问他是不是疼。
温砚点点头,也没隐瞒,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说:“有一点点。”
现在闹事的解决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肩胛骨那一块儿的疼痛。
又不敢摸,摸也不太摸的到,而且他动一下胳膊就会牵扯到后面的骨头和肌肉,那一下会疼得不行。
明明之前和顾凛川睡觉摔到肩膀的那一回都快好了……他平时都没当回事,结果谁知道肩胛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在短期内挨第二下的?
真是够稀奇的。
当时情况太混乱,好像还是沈跃不小心打到了他?
也真是的,哪有人打架跳起来用胳膊肘怼别人后脖子的啊……还怼歪了。
温砚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他身上的八位数没弄脏。
他一路到了宴会厅。
沈家是书香世家,无论是装修摆件还是色调风格都偏向古朴典雅,连宴会厅的柱子都是雕梁画栋的那种。
温砚在一根柱子侧面找到了沈跃。
沈跃换了礼服,黑色的,上面用白色的银丝勾出了一条人鱼的形态,胸针也是个宝石蓝小尾巴,和晏一蔓是一对的。
他五官偏明朗,偏古铜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略有几分成熟和野性,额角贴了个创可贴,挺帅的——和刚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那个仿佛是两个人。
“帅!”温砚伸出一根大拇指夸赞道。
沈跃摸摸后脑勺“嘿”了声,有点憨。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影响到你的升学宴了。”温砚有点愧疚地说。
沈跃连忙摆摆手,“是我太激动了,没收住,那孙子我看见他就来气,之前在……算了,不提那傻逼。”
温砚却猜到他说的是哪一次了,那是挺长时间之前,沈跃给他打过的一通电话,也说过温玉卓到处瞎传言的事。
他当时还觉得没关系,流言而已,都是假的,和他没关系。
直到今天温砚才知道流言也是分轻重的,而他面对了那样直白刺骨的恶意。
那些话,他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就觉得足够恶心和愤怒了。
而那些真打在他身上的时候,温砚除了有被人当众扒光衣服羞辱的寒意,还有就是疼。
像被人在寒冬腊月里丢进了冰窟窿里,就算被人捞出来了,寒意和刺痛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一丝丝地缠遍四肢百骸。
温砚的睫毛颤了颤,垂下了头。
宴会厅里人来人往,该交际交际,该叙旧叙旧。各个姿态优雅矜贵,披上了贵公子和真名媛面具——仿佛在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一堆人不是他们一样。
圈子里的没一个省油的灯,不同地点不同人设,连温玉卓身上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装模作样的本事都刻在骨子里,真有涵养的十个里面不知道能不能挑出一半来。
有很多人都在打量气质安静柔和的温砚,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温砚脸上,身上。
然后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
这就是要和顾家联姻的那个私生子……他出来参加宴会身边还带着人?
听说他好像自杀过,估计顾凛川怕人跑了吧。看得这么紧,看样子还挺喜欢。
温砚身上那件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人也挺滋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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