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成婚,不能冒犯了未婚妻。
可是他这个未婚妻太会撒娇了,真的是……他错了,他娘说的还是对的,这姑娘真的软乎乎的。
余言菱自然感觉到了,脸颊也逐渐变红,眼神有些飘忽,可见他这样一动不敢动,防备被欺负的良家妇男,她忽然就恶从心起,一个蹦跶,唇|瓣吧唧落下。
轰!
裴修礼脑子仿佛炸了,又羞又惊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他害羞了,余言菱反而逐渐淡定,笑嘻嘻的后退两步,指着大雁:“裴公子,请吧。”
裴修礼:“……”
他脑子还木着,眼看着那两只大雁从警惕防备,到偷偷摇摆着逃跑,裴修礼也顾不得什么,赶紧三两步上去,周身煞气腾腾。
大雁们看得都开始炸毛,等他再往前走一步,距离它们就几米远时,大雁彻底坚持不住,惨叫一声,飞快跑了。
一边跑一边拍打着翅膀,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
刚好这里地势宽阔,大雁们跑了一会儿,就起飞了,不过眨眼就飞得比在余府时高太多,等再过一会儿,原本老大一只大雁,变成麻雀大小。
余言菱松了口气,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两个祖宗,可算是走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吐完,那两只大雁不知为何,又开始变大,显然是朝着她飞过来。
余言菱:“! ”
她神色微变,赶紧跑到裴修礼身后躲着:“快,吓它们,可别让它们过来了。”
裴修礼被她靠近,又想起刚刚那一个轻微的触碰,转瞬即逝,唇|瓣的柔软仿佛幻觉,可偏偏印象深刻,让他无法忘记,身体又僵住。
然而又怕她摔了,本能一手下意识护着她,只是这一护,那手刚好触碰到她的腰肢。
薄薄的三层布料似乎挡不住什么,软乎乎的肉感直贴掌心,让他耳根一热,脑子彻底无法转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大雁,实际上目光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将军战场杀敌无数,稍微一释放就满身煞气,到底还是唬大雁的。
被盯着的两只大雁依依不舍在半空盘旋,但有这么个煞星在这,它们也不敢真的靠近,最终在半空中徘徊了一会儿,还是真的飞走了。
飞的方向正好是朝着之前路过的一群大雁那边。
天空中很快再不见两只大雁的身影,余言菱没听见动静,偷偷从少年身后探出一颗脑袋:“走了没?”
“走了。”裴修礼木着脸道,他迅速收回手,仿佛一切没发生过,可那满脑子的绮丽想法还存在着。
想娶媳妇了。
最好明天就娶。“
第二十八章:替嫁28
“这边渐入佳境,另一边却陷入僵局。
余言荷又吐了一场,短短几天功夫,她人就消瘦了许多,吃什么都不舒服,偏偏肚子饿得难受,这让她的情绪越发不好。
而她和谢成还处于冷战中。
自从那次谢成逼问她缘由她不肯说之后,两人就很少说话,偶尔说起,一旦提及那个秘密,余言荷抗拒,谢成就会沉默下来。
余言荷也不是一个愿意低俯做小的人,从前都是被余家人哄着,唯一有的几次还是哄谢成。
但那时她刚主动和谢成分开,又想回去抱大腿,正气虚时。
如今她都怀了谢成的孩子,哪里还愿意哄他。
只是没想到谢成如此倔强。
正想着,在院子里读书的青年听见动静,默不作声过来清理她呕吐的污秽,等处理了,他又出去。
看得余言荷心绪复杂。
每次这个时候都是她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若这个秘密不是牵扯前世今生,她早就说出来了。
“小荷啊。”谢母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进来,见她这样,眉头皱起:“你怀个孕怎么这么娇气?咱们村子的女人怀孕了还能下地干活,你倒好,自己吐了还得让成哥儿给你收拾。”
余言荷:“?”
她气笑了:“娘,我是余府大小姐,而且我怀的可是谢成的孩子!”
她还想说,她自幼娇生惯养,可跟他们村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不然为何谢成娶的是她,而不是那些女人?
谢母嘟囔道:“我知道啊,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你娇气点可以,咱家可是一点活都没让你干,可成哥儿明年开春就要考试了,正抓紧时间看书呢,你弄的脏东西不能让丫鬟干?丫鬟不干你自己干一下也成啊。”
说起科考,余言荷是有些不自在,她可是眼巴巴等着谢成高中状元的,但听到后面,又不高兴了,正要反驳。
听见动静的谢成忽然走过来,脸色不渝:“娘,你别说了,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孩子是我的,不过是打扫一下,算不得什么。”
谢母脸一黑:“你这说的什么话?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爹当初谢成打断她:“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先回屋休息吧,别操心这些事。”
“你!”谢母被气得够呛,扬起手想打儿子,可又舍不得,恨恨的放下,瞪了余言荷一眼,转身回屋,还不忘嘀咕:“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成了婚就不一样了,可怜我儿咯……”
谢成见她离开,也要出去。
余言荷从他进来时,就沉默下来,看他拦住他娘,心头到底有些感动。
上一世萧羿根本不会为她做这些事,威远侯夫人不喜欢她,想法子刁难,萧锦琼讨厌她,更是各种折腾,跟萧羿告状,他永远和稀泥。
倒是初为人妇的她疲于应对,等回过神来,萧羿心头都有了别的女人,还嚷嚷着要纳妾。
思及前世的遭遇,余言荷慌了一下,一抬眸就看见谢成处理完脏污离开的背影,她下意识喊了一声:“谢成!”
谢成顿了顿,回身看着她:“哪里不舒服?还是饿了?”
还是冷冷淡淡,可关心却不是作假。
余言荷心一软,谢成到底和萧羿不一样,要是萧羿,她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可是他的话……
她紧张的深呼吸两下,一咬牙道:“把门关上,我跟你说为何让你去做太子幕僚。”
谢成迟疑了几息,才关上门,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都到这一步,余言荷也不想再隐瞒了,她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走上一世的老路,虽然和萧羿生活不幸福,是因为萧羿风流,又无大志向,可其实她也有错,她太骄横,不愿意低头,哪怕当初引着萧羿提亲,她也没真的低头过。
她自小长得好看,又得宠,从前没想过那些事,可如今面对谢成,她不得不改变一下。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太子殿下才是最后的皇帝,赵智应该是四皇子的幕僚,教他做了许多坏事,当今陛下疑心病重,四皇子手段狠辣,导致陛下一度怀疑太子和裴家勾结谋夺皇位……”
余言荷缓缓说出上一世的事,背后冷汗一阵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成,就怕他会害怕,到时候没准还要将自己浸猪笼。
好在她说完,男人神色也没什么变化,更多的是诧异,和对她梦里的内容好奇以及怀疑。
毕竟这事太离奇了,能一下子相信反而古怪。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许多。
当然余言荷也藏了一些,比如关于谢成的未来,关于她自己的未来,她只说自己做梦梦见的大局势。
毕竟她一个后宅妇人,和前朝关系不大,掠过不谈也不会影响什么。
等说完,她死死地拉着谢成的衣袖,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信我,这肯定是真的,从前我都不认识赵智,要不是梦,我怎么会知道?赵智如今进入太子阵营,那是抢了你的位置,你必须去将他赶走!”
谢成定定的看着她,见她是真的害怕,叹息一声,将人搂入怀中,温声道:“好。”
得到承诺,余言荷一笑,神色也轻松。
正要放软身体,就听谢成道:“可为何现在情况和你梦中截然不同?你说裴修礼会死,但他如今回来成婚,定会错过上一世的死劫,还有赵智……”
余言荷僵住,正绞尽脑汁想给自己开脱,她下意识认为自己的重生导致一切发生改变。
谁知谢成道若有所思:“你那个妹妹,可能也有点问题。”
余言荷:“! ”
电光火石间,她像是有什么东西明悟了,急忙道:“我也觉得!她太奇怪了,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性子,不对劲儿……”
虽然还是不爱出门,不爱说话,可整个人都像是生动了。
曾经她回想,只记得一个默默站在角落的余言菱,可现在想起来的,是那能一张嘴说得她无法回话的女子,是那在黑暗中按倒自己捂着她口鼻的女子,是那能笑吟吟厚脸皮要她嫁妆的女人。
咋一看都是差不多,可实际上差距太大了!
不说她还没觉得,如今一想,余言荷觉得自己每次遇上余言菱就会倒霉的原因找到了,当即她背后发凉,怀疑:“没准她也是有什么机遇。”
谢成轻抚她的头发,目光幽森:“我也这样觉得,或许是她,赵智才能认识裴修礼,才能被引荐到太子跟前,我去查一下。”
“好,你去问问。”余言荷连连点头,根本没注意谢成说的是去查一下,而不是问一下。
谢成便放开她,也不耽搁,直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