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诺敏只要维持着家族一直以来只效忠皇上的理念,便足够在朝中立足,且可以一直长盛不衰。
现在想想自己那封差点被送出去的奏折,诺敏仍是觉得后怕。
幸亏有莎音提醒了自己,不然可真就难以挽回了。
诺敏回到爵府,没有沐浴更衣,更没有理会玉福晋的问话,直接大步流星进了书房,从抽屉中取出自己离开前写好的奏折。
火折子点燃,奏折在明黄色的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
诺敏的心也随着那些灰烬一起落了地。
匆匆更过来的玉福晋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的走了过来,“将军是觉得奏折写的不好?还是说明珠大人另有吩咐?”
诺敏皱皱眉,转头将门关上,把莎音同自己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玉福晋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玉福晋:“也许音音在宫里真的听到了许多咱们想不到的事情吧,我信音音。”
诺敏则道:“不管怎么说,音音有句话是对的,只要我不参与党争,那在皇上这边一定不会出错。”
玉福晋点头,“确实,这幸亏咱们还有个音音在,她身为局外人,看的比你我都清楚。”
“是啊。”诺敏庆幸又高兴有这样一个孙女,但同时,有忍不住叹口气,“音音没有小时候那样亲近我了。”
玉福晋沉默下来,说起这个,她同样心里难受。
“那往后咱们在其他方面,便多补偿音音吧。”玉福晋勉强笑了笑,安慰道:“毕竟是咱们送她离开的,是咱们欠了她。”
“没错,往后我在朝中会更加小心谨慎,我只要还在朝中,音音便在宫中更加安全。”
诺敏这边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人传信过来。
“将军,那个人来了,就在角门外等您,奴才去请他进来?”
‘那个人’是指明珠的家仆,可若是遇到了大事,就像上次为大阿哥求情一事,明珠也会亲自过来。
诺敏:“不用,你去告诉他,下午我亲自登门造访。”
“是。”
等人离开后,诺敏从库房中抬了整整两木箱的银子出来,随后大摇大摆就给纳兰明珠府上送去了。
如此这般青天白日下直截了当的‘行贿’方式,当天便引来了不少人的热议。
第二天诺敏上朝时,纳兰明珠更是一直往他这边看,而康熙则是留了诺敏单独去谈话。
诺敏:“早年平三藩之乱时,是明珠大人举荐了臣,当时臣便表态将来有机会一定要答谢明珠大人,现在臣终于攒够了银子,所以迫不及待想给明珠大人送去。”
康熙看着一本正经的诺敏,觉得有些有趣,“这都过去五六年了,竟才攒够吗?”
“是。”诺敏严肃认真道:“臣为人向来不贪污受贿,不结党营私,所以都是靠着俸禄过日子,家里人多开销大,怕少了会让明珠大人觉得委屈,这才攒了许多年。”
“哈哈哈。”康熙笑了起来,“说的不错,明珠也确实看不上你们这些的当兵的仨瓜俩枣。”
“明珠那边,朕也问过了。”康熙笑道:“他也表了态,说将军你是为朝廷做事,就算他没有举荐,朝廷也能发现你的能力,所以这些感激他的银子,他并没有收。”
诺敏点头,“是,明珠大人昨儿便又送了回来,但是臣还是觉得感谢还是要有的,否则将来明珠大人算起来这笔账的话,万一想让臣用别的来换,那就不好了。”
“你这话……”康熙琢磨了片刻,“是意有所指吧。”
诺敏低下头,“臣不敢,臣只是说出臣心中所想。”
康熙看着诺敏,思索片刻后,朗声道:“这样吧,这笔账不必再算,明珠举荐你有功,但你平三藩之乱同样立了大功,这便算是你诺敏的回报了。”
“可是……”诺敏犹豫起来。
“不必可是了,你将你攒了多年的银子抬回去养活一家几口人吧,难不成你是想借此告诉朕,朕对你的封赏还不够?”
“臣不敢,是,臣这就回去抬。”
等诺敏离开,康熙这才看着奏折笑了出来。
大阿哥被禁足这些天,朝中不少人都在为大阿哥说情,也幸亏诺敏这边还算识时务,没有加入其中,否则将来还真不好要如何去处置。
康熙的处置并非嘴上说说。
纳兰明珠结党营私、排斥异己,若不是念着他早年立下不少功劳,康熙早便将他办了。
如今再加上怂恿大阿哥夺嫡一事,数罪并罚,只是还需要搜集一些证据罢了。
一个月后,御史上疏弹劾纳兰明珠,早朝时,康熙当场罢免了纳兰明珠的大学士身份。
从此以后,权倾朝野的宰相纳兰明珠便一夕之间没了往日的气焰,大阿哥更是因为参与了纳兰明珠结党营私,被罢黜了一切官职,只让留在府中闭门静思。
纳兰明珠的处置来的突然,但仔细想想,其实皇上已经容忍了他多年,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事后诺敏多次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参与进去,而身在后宫的莎音在终于松了口气。
经过了这次事件,诺敏往后就再也不会参与夺嫡党争,这对莎音而言,也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另外一个好消息,则是莎音养着的那盆名叫魏紫的牡丹花终于开始重新结花骨朵了。
只是小小一个芽芽,挂在枝桠中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花,但是这已经算很大的成功了。
莎音小心翼翼给魏紫减去之前枯败的枝叶后,再学着从前太皇太后的样子,亲手擦拭着每一片叶子,仿佛这样能抚平植物的情绪。
“格格,那位大人让进禄传话给您了。”
宋奶嬷走进来,低声在莎音耳边说完,莎音这才恍然想起来。
这些日子她全心全意都在这柱魏紫身上,太皇太后身子虚弱,另一边佟娘娘的情况也不好,大家都没有什么玩闹的心情,往年热热闹闹的乞巧节也清清淡淡的过去了。
莎音抬起头,“他说的什么?”
宋奶嬷:“只说约您想见,却没有说明缘由。”
“我知道了。”
莎音放下手里的花洒,而后换上衣服便准备去月华门。
算算日子,从万寿寺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中间莎音想起来过去一次去月华门看了一眼,得到的消息确实牧仁已经连着请假请了两次。
从那之后,莎音便没有再去,直到今日。
莎音从慈宁宫出来后,还没到月华门,便远远见到牧仁正往这边慢慢腾腾的移动着。
之所以说慢,是因为牧仁的腿脚上似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莎音皱皱眉,快走了几步。
“既然不方便就等着,牧仁叔叔怎么这般着急。”
而且此刻尚还是上午,牧仁应该也才进宫没多久。
牧仁脸色明显有些苍白,他扶着墙刚要行礼,就被莎音扶了起来,“不用多礼了,你且先说事情,说完就请假回家歇着去。”
牧仁点点头,不敢再耽误,跟莎音走到一处没人住的宫殿,这才开了口。
“如格格所猜,那些所谓的和尚,果真就是当日抢劫格格的歹徒,奴才前往渡缘寺查探,一开始只是守在外面,两日后便听见从京城回渡缘寺的和尚说这次为了两个丫头招惹上了裕亲王之类的话。”
“然后呢,你怎么受伤的?”
牧仁苦笑,“格格叫奴才小心,奴才一开始便只在渡缘寺外守着,但是那些和尚警惕性很重,奴才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无关的话,一时心急,便扮成了去寺庙里进香火的百姓,想去查探查探。”
莎音皱起眉,“接着说。”
“奴才进去以后便后悔了,因为那座渡缘寺里面很古怪,不单单是没有香火客人的缘故,是只要一进去就能发现,那里面的人一定不是和尚,奴才甚至还从里面闻到了一股烧肉的味道。”
“之后奴才拜了拜佛祖后便想离开,他们派了一个和尚盯着我,我简单查探了一圈后,便借故方便想要逃跑,谁知道被那个盯着我的和尚发现,幸亏奴才在外面留的有人接应,这才把他给解决了。”
牧仁看莎音担忧的神色,连忙道:“格格放心,发现我的那个人已经被解决了,现场也清理的很干净,渡缘寺的其他人暂时应该没有发觉。”
莎音脸色沉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着问道:“可有发现?那个三念师傅有没有线索?”
牧仁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信封来,“这上面是奴才目前能查到的所有关于三念师父的线索。”
莎音接过来没有立刻看,反而打量着牧仁苍白的脸色,“牧仁叔叔伤的怎么样?”
牧仁笑道:“腿被刀子拉了一下,只是皮肉伤,不快走的话没大事,就是……”
只看牧仁的脸色便知道这一刀并不轻,刚才估计牧仁是怕自己撑不住这才快走过来找自己。
“牧仁叔叔先回去歇着吧,三念的事儿暂时不要管,等把身体养好再说,另外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渡缘寺?”
“昨天,奴才已经耽误了一个月,怕坏了格格的事儿,这才今天就入了宫。”
莎音点点头:“那你最好最近不要回家住,他们的人失踪了,肯定会想到你,有人记住你的长相,万一被跟踪到家里,你家便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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