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这种话,周氏便常跟雪娇说,雪娇听着长大,心里便对这个家生出了几分怨怼。
但是现在越长越大了,尤其今年玉福晋回了家,雪娇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像周氏说的那样。
祖母也很疼爱她跟堂贤,只是堂贤害怕祖母,便是想疼,祖母也没个机会。
而且大伯母温柔,遇上的时候经常对她嘘寒问暖的。
“额娘,我感觉其实咱们日子还行,大伯母办事公允,而且自从祖母回来后,时常给我跟堂贤送东西过来。”
周氏瞪着雪娇,“你是谁的闺女?不替亲娘说话,反而向着外人?”
雪娇小心翼翼道:“……祖母也不是外人吧。”
“哼,她才回来多久?给你那一点半点的好处你就向着她说话,我照顾你这么些年,原来照顾了个白眼狼出来。”周氏说着,又是一阵咳凑。
雪娇委屈的不行,眼眶红通通的,“我,我错了额娘,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我错了,您别生气伤了身体。”
“这还差不多。”
周氏放下茶杯,喘着气闭目养神。
如今已经四月中旬,周氏的肚子也渐渐有些显怀了。
周氏抚摸着小腹,心里却很是不安。
几天前,玛礼善回来才知道周氏被禁足了,她那些天在院子里还算安分,再加上玛礼善跟玉福晋求情,顾念着周氏怀着孕,玉福晋这才答应解了她的禁令。
能出门的第二天,周氏便先回了趟娘家。
她娘家父亲是从五品河营协办,别看是个小官,平日里京城中许多商户甚至官员都要从河营上经过。
周氏的父亲借着这个缘故没少收受贿赂,家中财产多年来也积攒了不少。
爵府平日里只有规定的月例分给周氏,她没钱也没人脉,为了堂贤能进宫做伴读,只能去求娘家。
周氏一家只有她嫁得最好,娘家人多少给她些面子,况且堂贤也是亲外孙呢,若是真攀附上了娘娘阿哥,对他们也有好处。
故此,周氏的父亲又是出钱又是去求情,硬是找上了荣妃娘家叔叔。
荣妃可以不顾周氏,但亲叔叔发了话,自然只能答应下来,堂贤这才重新回到了三阿哥身边做哈哈珠子。
别看宫里叫哈哈珠子,在外面,周氏照样用伴读来称呼自己儿子,反正都是在阿哥身边的,能有多大区别?
周氏就这么为儿子东奔西走了几日,好不同意尘埃落定,荣妃那边也同意了,周氏当晚回家,身下竟是流了血。
大房一直无所出,玉福晋再不喜欢周氏,也不得不顾忌马佳氏的血脉,当晚连夜去请了大夫入府。
号过脉象才知道,原是周氏连日奔波劳累,再加上心中怨气郁结,这才动了胎气。
大夫开了药方,让周氏好生静养。
周氏也怕胎儿真的出事,便老老实实的开始养胎,可仍是天天觉得体虚不舒服。
“额娘,我回来了。”
从宫里回来的堂贤推开门进来,看见周氏直接大咧咧坐在旁边灌了半杯水。
看见儿子,周氏心情才好了些,“我们的皇子伴读回来了,可饿了,快让人拿些吃得来。”
堂贤点点头,拿起送来的糕点猛吃一顿。
“今儿怎么样,在宫里可还过得好?学到东西没有,跟三阿哥说上话了吗?”
堂贤拿东西的手一顿,放了下来,“额娘,他们都是大坏蛋从来不理我。”
“那三阿哥呢?”
“三阿哥……”堂贤委屈地跑到周氏身边:“三阿哥也不好,今儿被马踢了腿,三阿哥嘲笑我。”
“被马踢了?”周氏大惊失色。
堂贤这才将腿上的伤给周氏看,只见堂贤的小腿上有一块青紫色的瘀痕,看着吓人得很。
“都愣着干什么?去拿红药水啊!”
周氏又心疼又着急,“疼不疼,影响走路吗?”
“走路没事,不碰就不疼,但被踢到的时候疼哭了。”
等人将红药水拿进来以后,周氏亲自替堂贤擦了半天。
在心里,周氏已经将那些人骂了上千上万遍,但抬起头时,反而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还劝慰起堂贤来。
“这都是小孩子们瞎胡闹呢,三阿哥嘲笑你这不算什么,但你千万不可去跟他置气,如今你们都还小,等将来长大了,这些都是幼年时候的谈资,是情分。”
堂贤瘪瘪嘴,“儿子不想要情分,儿子也不想进宫。”
“瞎说!”周氏皱起眉,“额娘为了你能进宫,付出了多少代价?你还在这儿闹脾气?”
见周氏生气起来,堂贤只好说他错了,等回了屋后,堂贤一想起来明天还要进宫面对那些人,恨不得太阳干脆别升起来。
可惜,日升月落,谁也无法控制。
第日,三阿哥早早便去了尚书房。
“你们几个可都记住了?”
三阿哥将哈哈珠子们召到了身边,低声道“等堂贤那小子真的出手,便立刻上前抓住他,但是不能下重手。”
“这是为什么?”
“是啊,阿哥忘了他踩了您的鞋,昨儿还打翻了墨汁,您辛苦写的文章都被盖住了。”
“我看就应该狠狠教训他一顿,长长记性。”
三阿哥摇摇头,“咱们的目的是赶走他,但是不能伤着人,毕竟是我小表妹的亲人,我怕小表妹知道了不高兴。”
身材最壮硕的哈哈珠子撸撸袖子:“您昨儿下午不还说莎音格格跟堂贤那小子不熟吗?您最不喜欢写文章了,他害您写了两次,阿哥,您就等着瞧吧,我给您报仇。”
“报什么仇?!”三阿哥皱起眉,一巴掌轻飘飘拍在他的脑瓜上。
“都说不能伤人,虽说他跟小表妹不熟,但那也是亲戚啊,而且我向来尊重诺敏将军,咱们不能做得太过分知道吗?”
“知道什么?”岳琅姗姗来迟,他皱着眉看三阿哥跟一群哈哈珠子凑在一块说话,“三阿哥,您今儿来的怎么这么早?”
胤祉连忙起身,“咳咳,我忽然来多看会儿书。”
岳琅扫了眼胤祉身前的桌子。
桌子上空空荡荡,没有书没有笔,只有几个手印子。
“三阿哥,您是不是还想着要赶走堂贤?”
胤祉见他猜对了也懒得瞒着,“赶走说的多难听,那叫帮他脱离苦海!”
岳琅:……
该说不说,对堂贤来说,宫里确实算得上苦海了。
岳琅摇摇头,“我不同意你这么做,要是让荣妃娘娘或是师傅知道了,肯定要挨罚的。”
“我们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我只说自己丢了东西,然后放在堂贤的书桌里面,他只要一拿,其他人就立刻扑过去,抓个现行!”
岳琅:……
“三阿哥,您不觉得这个主意过于老套了吗?先生肯定会发现的,荣娘娘也能猜出来。”
岳琅苦口婆心劝说道:“堂贤确实没什么蠢笨,您就当看不见他不就行了。”
“不行。”胤祉果断的拒绝。
这些哈哈珠子跟了他半年,多少有些感情,堂贤说换便换掉了一个,而且还是额娘碍于情分不得不容易的,他才不要呢。
岳琅见自己说不动,也只能作罢,“阿哥,这样真的会被发现的。”
胤祉坚持:“不可能,以我的聪明才智,绝对没问题。”
于是半天后,有着聪明才智的三阿哥坐在书房里,被先生罚了抄书。
他倒还好,几个哈哈珠子直接被拉出来,每人挨了十下板子。
岳琅挨板子不说,还要跟胤祉着一起抄书。
“你说先生是怎么发现的呢?”胤祉一边抄,一边很是不服气地念叨着。
岳琅揉着吃痛的屁股,无奈道:“就以堂贤胆小怕事的性格,怎么可能去偷东西,况且偷的还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腰椎?那可是御赐啊,再说他刚坐下你们就围过去,也太笨……咳咳,反正我就说了会被看出来的。”
胤祉没有因为岳琅的话恼羞成怒,反而不好意思道:“还连累的你真是抱歉……咳咳,等会儿抄完了去随我去钟粹宫,宫里有最好的药。”
想了想,胤祉又道:“你不方便走路,还是送到你家去吧。”
岳琅腚疼,心里却有些高兴,“那就谢谢阿哥了,其实没事,才十下打的不重。”
尚书房打的重不重胤祉不知道,但是荣妃娘娘打肯定是重的。
当晚胤祉回到钟粹宫,提前得了消息的荣妃早早拿了戒尺等着胤祉,照着胤祉的屁股打了二十多下这才作罢。
“表哥你没事吧。”
第二天得了消息的胤禛跟莎音都来到了钟粹宫看望胤祉。
在床上趴着的胤祉要强的想起身,“哥没事,哥就是腚疼的,额娘也真是的,这么点事下手也太重了些,哎哟……”
胤祉到底没能坐起来,疼得只好趴在床上跟他们说话。
莎音走过来看着胤祉疼得都出了汗,关切道:“可敷药了?”
佳莹嗑着松子走过来,“刚敷过药,他娇气的不行,额娘拿戒尺打的我瞧着也没多疼,他偏偏鬼哭狼嚎了一宿。”
胤祉一眼瞪过去,“你能不能心疼心疼你亲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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