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八阿哥苦口婆心劝诫的时候,他故意装傻,这件事情大阿哥已经插手,如果知道八哥帮助自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八哥毕竟在惠妃身边长大,他不想让八哥为难,只能装傻充愣,只是没想到四哥虽然面冷却心热,竟然也想提醒自己。
胤祯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四哥如今对他虽说比不上八哥对自己的关心,但比之以前,已经非常好了,他不能让额娘再误会四哥。
德妃叹了口气,“祯儿啊,宫里的美人多得是,这个女人就不要再想着了,交给额娘来处置,额娘一定不会让她再丢人现眼。”
胤祯知道额娘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在宫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何况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格格。
他微微摇头,“额娘,这个高氏还能派上用处,既然她搭上了太子,那我们就可以利用她给太子传递我们想传递的消息。”
德妃是宫斗中的佼佼者,历届种子选手中脱颖而出,立刻明白十四阿哥的用意,伸手摸了摸十四阿哥还有些稚嫩的俊脸,她这个宝贝儿子怎么看怎么都喜欢。
“额娘明白了,先让她派派用处,你放心,额娘会派人看好她,让她不能做出丢了永和宫脸的事情,然后,该怎么办?”
十四阿哥扬唇笑出一抹不屑,“额娘,然后您可以请太子妃来永和宫喝喝茶,聊聊天,顺便让她看到她该看的。”
太子妃瓜尔佳氏,出身高贵,是康熙帝千挑万选的人,瓜尔佳氏的阿玛虽说早逝,死前是康熙十分器重的封疆大吏,瓜尔佳氏的太太是多铎的女儿,额娘是代善的曾孙女,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平日深得康熙帝的疼爱。
千宠万娇中长大的瓜尔佳氏,性格并不温婉,和太子感情也一般。
太子平日里又喜欢拈花惹草,瓜尔佳氏最喜欢拈酸吃醋,又喜欢去康熙帝面前告状,因此两人见面就是争吵,倒也是一对般配的怨偶,太子私下里无数次说要求皇阿玛废了这个太子妃。
德妃立刻心领神会,“你是说让瓜尔佳氏撞破太子和高氏?”
十四阿哥笑了笑,神情自若道,“以我那位好二嫂的性子,可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为了太子的颜面,她定会去皇阿玛处告状,而皇阿玛为了袒护我那位好二哥,定会悄无声息的处置了高氏。”
“额娘,我们不但可以借刀杀人,还可以让皇阿玛对太子失望,更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对我这个莫名其妙被带了绿帽,还蒙在鼓里的倒霉儿子,心存愧疚和怜惜,而这愧疚和怜惜会让皇阿玛对额娘更好。”
德妃已经怔住了,满眼喜色,她向来觉得自己要保护的儿子长大了,还会为自己谋划,好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好,祯儿,那什么时候让瓜尔佳氏撞破太子丑事?”
“不急,额娘,如今皇阿玛万寿节将至,我也领了重任,不能在此期间拖四哥下水,若是办不好万寿宴,皇阿玛怪罪他,一定也会迁怒我们,更会迁怒额娘,所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要帮四哥好好完成万寿宴,然后就是找太子算账的时候。”
德妃沉默了,“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四哥关系很好?他终归不是和我们一条心,他是孝懿仁皇后的养子。”
十四阿哥叹口气,“额娘,你不要用仇恨的眼光看待四哥,我知道当年孝懿仁皇后抚养四哥让你不开心,可是这一切毕竟也不是四哥能决定的。”
德妃叹了口气,她真的对胤禛很苛刻吗?竟然连胤祯也看不下去,“回去好好休息吧,额娘有些累了。”十四阿哥告退而去。
因着细桶的特别关注,永和宫的这一幕被它的记录下来,而后在白板上放给四阿哥观看,见四阿哥一脸漠然,与己无关的样子,细桶觉得自己的三观慢慢往更高层级上升。
“皇上啊,我自从陪你来到这里,越来越冷血的感觉哎,我觉得下一次我可以不去清穿了,改行去虐文十八套或者无CP的狮王争霸赛啊。”
虽说听不太懂细桶说得什么鬼话,胤禛还是给予了一些回应,“以我对前世那位大将军王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恋爱脑的人,高氏若是老老实实,十四阿哥对自然会好,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没什么好下场,不过他也算说了句人话。”
细桶知道这位爷还是对德妃耿耿于怀,对十四阿哥帮他在额娘面前说了句好话,还是很满意的,就是太傲娇了,他说什么话都要反着听。
胤禛想了想,吩咐身边的高无庸道,“前院那个切草料喂马的小扇子,可查清是谁的人?”
“回贝勒爷,奴才查清楚了,是太子的人。”
胤禛自然知道,他向来警觉,四贝勒府邸里的人,除了自己的包衣奴才,其他人哪里塞过来的一清二楚,这些人用得好也算反向的自己人。
“好,派个可靠的奴才装作无意的样子给他传个话,就说几位阿哥来府里找我去醉仙楼商议事情,具体什么不知道。”
“是,贝勒爷。”
见高无庸正要退下,胤禛沉吟了下,“福晋那边查的怎么样?”
“回爷,并无异常。”
“吉兰嬷嬷那边呢,有什么异常?”
“回贝勒爷,并无异常,只是有件事情很奇怪,吉兰嬷嬷还有一个女儿,她原本很疼爱女儿,后来入了乌拉那拉府里成为福晋的奶嬷嬷,对这个女儿就可有可无,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回去过一次探望她的爱根和女儿。”
胤禛皱了皱眉,这有些奇怪,一个人要说经历过什么,性格发生变化也无可是非,但是疼爱至亲之人,会发生变化,就有些说不过去。
“继续查,有任何事情都来禀告。”
“是,奴才领命。”
不提高无庸利用小扇子放出消息,且说太子收到风声立刻找来索额图商议。
索额图摸了摸胡须,脸色沉了沉,“你说八阿哥和九阿哥以及十三十四阿哥几人和四阿哥一起去醉仙楼商量事情?有没有探听到究竟商量何事?”
太子两手一摊,“这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用找叔公来商议?”
索额图有点恨铁不成钢,太子以前还是很睿智,这几年不知道为何,好色好玩乐,往废柴的路上越奔越远,哎,终究是被康熙帝养废了。
他心里暗暗琢磨从哪里能够探听到消息,四阿哥向来精明,从他那里探听不到什么,八阿哥十分警觉,估计也不行,九阿哥倒是可以,只是这个废柴估计知道有限,那就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不过两人都住在阿哥所,宫里不好弄啊。
默默叹口气,有些烦躁,太子见叔公这般模样,秀气的脸上带了抹笑意,“叔公,你可是发愁探听不到消息?”
索额图一怔,“是,太子猜中老臣的心思,老臣这会子正犯难呢。”看来太子还不算太废柴,或者是扮猪吃老虎?
太子秀目斜飞,笑出一抹轻薄,“叔公经常告诫我不要近女色,但是这女色有时候也很好用,比如说十四阿哥的格格高氏,就是我的掌中之物,对我言听计从,我想要让她探听什么消息,她自然就会告诉我。”
索额图一愣,忙问道,“什么,你是说十四阿哥的格格,你偷偷搭上了她?”
太子得意一笑,“是啊,不过还没到手罢了,但是本宫要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我看那十四阿哥对她情根深种,相信她定能探听到。”
索额图捋了捋胡子,摇头轻笑,“这可真是祸起萧墙,不过,保成啊,你这个好色的毛病可要改改了,只是这个格格终归是个祸根,以后不能留的。”
太子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叔公,你还真当我色令智昏,这样的女人能背叛十四阿哥,自然以后也会为了利益背叛我,只是我不会动手,只要让德妃那个狠毒的女人知道高氏背叛了十四阿哥,她自然会动手让高氏消失,若是以后真有人查起来,也是德妃下的手。”
索额图但笑不语,看来太子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心机颇深的太子,让他老怀甚慰,只是若是以后太子登基,也不好糊弄,不禁有喜有忧。
因着这几天十四阿哥都在阿哥所,太子不好和高氏相约,便找了个小宫女偷偷溜进阿哥所,给高氏传了个口信,让她务必要从十四阿哥嘴里掏出话。
高氏对太子死心塌地,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因此这天晚上便趁着十四阿哥醉酒,旁敲侧击那天众人究竟商议的是什么事情?
十四阿哥心中暗笑,看来太子上钩了,他含含糊糊半醉半醒,将那天四阿哥和八阿哥商议的想要将大臣们送的寿礼折合成银子一事,半真半假的透露给高氏,顺嘴又提醒一句,“我看他们就是想要中饱私囊,这事要是给皇阿玛知道,定会生气。”
见高氏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十四阿哥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你说对吗?”见高氏一脸莫名其妙,十四阿哥笑得愈加意味深长。
高氏第二天就将消息传给了太子,太子和索额图两人得到消息,立刻召集索相的众党羽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这些人都是索额图的心腹,也是太子党的忠实簇拥者,纷纷出谋划策,“太子,索相,四阿哥和八阿哥此举会引起很多大臣的不满,若是我们将祸水引到明相和大阿哥那里,说他们中饱私囊,皇上为了平息官员们的怒火,一定会治罪他们,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