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群醉鬼劫后余生抱头痛哭的傻样子,不禁翘了翘唇角,这才是争斗刚起步,不过八阿哥倒是和前世的性子一点也没变,坚韧不拔,想到前世,这个八弟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夺嫡的希望,直到隆科多拿出皇阿玛的遗诏读出自己的名字,这个家伙满眼的希翼光芒才算彻底消失。
没想到八阿哥撇开九阿哥的手,直直向着他扑过来,一把抱住他,满身的酒气,白皙的俊颜上虽然布满迷糊,红红的眸中皆是真诚,“四哥,四哥,八弟有你,真好,你们都在,真好。”
四阿哥心中好笑,扶着八阿哥,清清冷冷道,“无妨,DU药不过是些藕粉。”
八阿哥脑子有点不太清醒,闻言反而更加紧紧抱住四阿哥,哭得也更厉害,“四哥,八弟知道,藕粉是剧毒之物啊。”
“……”
四阿哥懒得和这些醉鬼摆事实讲道理,正想甩开八阿哥,不提防九阿哥又扑过来,抱紧他的胳膊,满眼孺慕,“四哥,九弟最崇拜四哥,我也想像四哥一样聪明有智谋,四哥,我可以的是吧?”
四阿哥嫌弃的将九阿哥的脑袋拨过去,“可以的,只要你少喝点酒,别为本就不聪敏的脑袋雪上加霜。”
“好嘞,四哥。”
十三阿哥更是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笑得傻兮兮的,“十三最喜欢四哥了。”没想到十四阿哥也扑过来,扯开十三阿哥的手,急红了眼道,“你不许和我抢四哥。”
四阿哥心中无语,这是酒后吐真言还是群魔乱舞,他实在待不下去,忙拉开诸位阿哥,走到院中,叮嘱苟推知好好照顾众人,然后落荒而逃。
“哦豁,皇上成团宠了啊,皇上脸红了啊,皇上前世从未享受过这般兄友弟恭吧。”好死不死的细桶又出来呱噪,四阿哥瞬间红了脸,“滚。”
又过了两日,三阿哥来寻四阿哥,原来是为了如何定罪大阿哥,“四弟,皇阿玛让你我入宫商量大阿哥的事,四弟觉得,大阿哥该如何定罪为上?”
如何定罪轮不到你也轮不到自己,任何想越过皇阿玛的行为,纯属作死,四阿哥心中暗暗想着,面上却是不显,躬了躬身道,“一切听从三哥安排。”
三阿哥觉得四阿哥还是很上路的,满意的点点头,“三哥觉得大阿哥的罪行罄竹难书,留不得。”
四阿哥心中呵呵,自古以来储位讲究有嫡立嫡,若是无嫡,当立长或立贤,如今太子被废,大阿哥属长,八阿哥属贤,这三人同时倒台,谁还能与三阿哥相争,果然是好计谋,不过这是把皇阿玛当傻子糊弄呢,他还是等着看好戏吧。
两人一同进宫,康熙帝正在乾清宫锁眉深思,听到三阿哥和四阿哥求见,忙命两人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所来何事?”
三阿哥望了一眼四阿哥,上前跪倒禀道,“儿臣今日来是想告知皇阿玛,如何处置大阿哥?”
康熙帝沉吟片刻,却是看向四阿哥,“胤禛,你觉得如何处置为好?”
烫手山芋扔给他?四阿哥才不会接着,一贯清冷的眸中闪过纠结和挣扎,尽落康熙帝眼中,“皇阿玛,儿臣不知,大阿哥触犯国法,儿臣恨他,但他毕竟是大阿哥,儿臣又不忍心,所以儿臣没用,不知该如何办。”
他这番话说出后,三阿哥鄙视的望了他一眼,优柔寡断真没有,忙禀告道,“皇阿玛,大丈夫不能优柔寡断,儿臣觉得大阿哥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此谋害储君,罪大恶极,还请皇阿玛尽早决断。”
也是一个心狠的,康熙帝心中一寒,对三阿哥多了几分审视,就在此时,梁九功进来回禀,“皇上,惠妃娘娘求见。”
康熙帝勾了勾唇,心知肚明惠妃来此,恐怕是为大阿哥求情,他已经刻意回避不去延禧宫,也知道惠妃一定会来寻找自己求情,也罢,听听她怎么说吧,他也确实犹豫不决,平心而论,他确实想处死大阿哥,但是毕竟虎毒不食子。
惠妃身穿一身素服,不施脂粉,一头长发只用一根素银簪挽住,容颜清减楚楚动人,见到康熙帝后立即跪倒在地,也不言语,只是默默流泪。
康熙帝心中不禁一软,不管如何,惠妃是陪着他大半辈子的女人,“起来吧。”
惠妃却是长跪不起,眼泪一颗颗滚落脸颊,语气哀伤至极,“皇上,臣妾有一事求皇上,还请皇上应允。”
康熙帝神情冷漠,语气淡淡,“何事?”
惠妃咬了咬牙,“皇上,胤褆这个逆子大逆不道,谋害太子,辜负了皇上的教诲,也辜负了臣妾的希望,请皇上立即下旨处死他,臣妾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完之后,伏地哀哀痛哭,“是臣妾教子无方,臣妾无颜见皇上,求皇上杀了胤褆,臣妾没有这个儿子,臣妾自请去冷宫,余生为先皇后祈福。”
康熙帝大为震惊,半晌方才回过神,他原本以为惠妃会为大阿哥求情,没想到是来求大阿哥去黄泉路,惠妃大义灭亲,可是康熙帝心中更加犹豫起来。
三阿哥也是一脸惊讶,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难道是为了自保竟然想要弑子?
四阿哥心知肚明惠妃在做戏,看来又是八阿哥干的好事,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惠妃这出戏唱的极好,也是个人才。
果然康熙帝皱了皱眉头,“好了,胤褆的时期怨不到你,朕自有决断,你先下去吧。”
惠妃走后,康熙帝沉默不语,良久道,“来人,传旨,将胤禔革去郡王爵位,在府中幽禁起来,无朕旨意,不许踏出府邸半步。”
四阿哥心中暗道,尘埃落定,大阿哥喜提二十六年圈禁岁月,自己继位后也没怎么为难他,该吃吃该喝喝,娃也没少养,终归自己宅心仁厚啊。
细桶尴尬的声音响起,“皇上,咱可不能罔顾事实自吹自擂啊。”
“滚。”
三阿哥还想说些什么,康熙帝冷冷的目光扫过,“退下吧,朕有些话要和胤禛说。”
“是。”
三阿哥离开后,康熙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胤禛啊,朕一直在想,胤礽是被胤褆陷害的,是朕太心急,未查清事实真相便废黜太子,如今朕要是将太子复位,如何?”
四阿哥一怔,不是,皇阿玛,这事情你问我干吗?我不过是个皇子,爹的事情儿子管这么作甚么?作死么。
康熙帝揉了揉眉头,神情带着疲惫,“朕也曾问过李光地,李光地禀告朕,此乃朕的家事,外人不能道也,你是朕最宠信的皇子,你不是外人。”
李光地是个老狐狸,不会乱说话,当他是傻子吗?四阿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惶恐,“皇阿玛,儿臣同情太子,儿臣也痛恨大阿哥,但是儿臣只是臣子,儿臣实在不知道这些事情。”
眼看着一贯冷静自持的四阿哥神情紧张,康熙帝反而是心情一松,这个儿子进退有度,又对储君之位从不觊觎,是个好的。
“好了,起来吧,朕也只是随口一问,这些天你辛苦了,来人,重重有赏。”康熙帝和颜悦色道。
四阿哥捧着一堆珍贵的补品回府的路上,心中呵呵冷笑,皇阿玛又要作妖了,想到几日后的选择储君大会,皇阿玛被气得几乎吐血,心中一紧,这好感度又危险了。
果然,接下去的有段时间,康熙帝蹦跶的十分欢,对废太子胤礽多加询顾,时常召见他,又送些各种物品,平日里,与大臣们的言谈中,也不时流露出欲复复立太子之意,满朝文武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傻,只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又过了数十日,康熙帝觉得自己铺垫了这么久,满朝文武只要不是傻子,应该皆了然其心,自己是想复立太子。
于是这一天,康熙帝召集文武大臣,令众人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当然面子上要显得大气豁达,说要在诸阿哥中选择皇储,听从大家举荐。
前世并未有任何皇子在场,这一世,不知道是四阿哥平日里表现良好,或者是康熙帝自信这货平日里冷心酸脸,和诸位大臣关系都不怎么样,因此,四阿哥立在康熙帝御桌下方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过事情总是有好有坏,虽说他立在风口中,但也能随时纠正康熙帝的好感度。
康熙帝自信满满道,“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朕听从诸位举荐。”
康熙帝稳坐钓鱼台,谁想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们,全都瞎眼般联名保奏八阿哥胤禩为储君,康熙帝满脸震惊我全家的表情。
四阿哥面无表情望着白板上康熙帝的好感度蹭蹭往下掉,心中暗暗腹诽,太子那德行自己心里没点啥数吗,自己挖坑自己跳,很有趣吗?还有脸掉落好感度,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吧。
此时康熙帝暴跳如雷,向来清雅俊秀的容颜满是狰狞,“朕未听清,你们推荐的是何人?”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把握,不许再作死。
没想到佟国维和马齐以及阿灵阿耳聋心瞎,颤颤巍巍道,“奴才们推举八阿哥胤禩为储君,八阿哥贤良,办事干练,堪为储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