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名是沈婳取的,这回不是什么吃的东西,是小公主特别爱笑。
奶娘都说小孩儿刚出生都是觉多,睁眼的也少,可他们的宝贝女儿很喜欢好奇地看着四周,满月后就会无意识地露出笑脸,就像是弯弯的月牙。
外加生她的那日恰好是月缺,便喊她小月牙。
自从有了女儿,沈婳的重心也跟着变了,她生得顺利恢复得也好,缠着凌越非要自己奶孩子。
凌越本是不同意的,孩子到底年幼吃喝全由心情,可不管你睡不睡随时都有可能饿了,他是怕沈婳会累着。
可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还揪着他的衣袖,软软地到道:“我想喂嘛,我又不是没有,涨着难受还不如喂了宝宝,况且喂了以后宝宝才会跟我亲些呀。”
她什么醋都吃,瞧见宝宝跟奶娘亲近,她也眼热得紧。
凌越向来对她纵容,哪招架得住这般撒娇,抬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无奈地应了:“那白日你喂,夜里还是得跟奶娘。”
夜里她也困得紧,自然不愿受这罪,闻言欢喜地抱着他,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下。
她还在坐月子,两人不得不继续分房睡,但凌越不论多晚回府都得先看看她与小月牙,见过了才能安心睡下。
离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最近也忙了起来,这夜也是踏着夜色回府。
跟在他身侧的小太监举着灯笼,小声地弯腰道:“陛下晚膳没怎么用,要不要用些点心再歇下?”
凌越恰好跨进院中,瞧了眼沈婳的屋子,见烛火还亮着,淡声道:“先去皇后那,晚些再说。”
小太监呵呵干笑两声,都这个时辰了,您又起得早,还非要两头跑,也不知能睡几个时辰。
皇后娘娘真得在您身上下了蛊,才能这般无时无刻牵着您的魂!
凌越进屋时,小月牙刚睡下,正要被奶娘抱下去,他恰好碰上本想伸手抱一抱,又怕更深夜重带了凉气,到底只看了两眼就让奶娘下去了。
他去屏风后换了身衣裳简单洗漱了下,才绕进里屋,就见沈婳盘腿坐在榻上,背对着他在换心衣。
屋内的丫鬟一瞧见他就很懂事地退了出去,沈婳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丫鬟也没在意,还在认真地擦漫出去的奶渍。
虽然有她和奶娘们一同喂奶,但小月牙很聪明,记得娘亲的味道,睡前一定要喝她的才行,不然就会哭闹不止。
而小家伙每次都会吃得她衣服上都是,她只得不厌其烦地换衣裳。
她自然地往后伸了伸白皙的玉臂,“杏仁,把挂在架子上的那件粉色兜肚给我。”
身后的脚步一顿,过了会再重新响起,很快一件薄薄的杏粉色兜肚就递到了她的手里,同时到的还有他滚烫的手掌。
“我帮你。”
沈婳这才发觉是他回来了,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的春光,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身上的恶露早就排干净了,只是还未出月子,两人不能同屋,这会门窗紧闭,榻尾燃着淡淡桂花味的熏香,她身上满是奶香味。
“怎么沾得身上都是?”
“问你的好女儿啊,每回都爱撒出去。”
她又不好频繁的擦洗身子,总是搞得身上都是奶味,她嗔怪地睨了他一眼,手指攀在他的肩上,由他穿着衣服。
“那让奶娘喂。”
“不行,月牙只和我亲,别人的奶都不喝。”
这就是爱撒娇,母女两都是小磨人精。
“怎么会漫出去的?”
还能为什么,小宝宝嘴小胃口也小,她被嬷嬷们养得太好了,每日鱼汤喂着奶水十分充足,被女儿轻轻一嘬不就漫出来了。
但这种话她不敢说,咬着下唇撇开了眼。
烛火下她的脸庞格外娇小,身子也尤为柔美,衬着那衣衫上点点的奶渍,叫人眼睛都红了。
凌越低低地笑了声:“月牙不乖,浪费粮食,待她长大了,我再好好教教她。”
“我晚膳都没用,这会先可怜可怜我。”
沈婳瞬间门担忧地直起身:“今日是谁跟着伺候的?怎么连晚膳都不知道看着你,饿不饿,我让人去下碗面。”
“何须如此麻烦。”
她眨了眨眼,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她房中是挺多好吃的,不仅丫鬟们怕她饿着,苏氏也隔三差五的过来趟,什么糕点糖水片刻不停。
可这会也都冷了啊,还是该热一热再用的好。
但她的话还未问出口,那人已低下头,毫不客气地咬住。
她攀着他肩膀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口中溢出声轻吟,“你,你干嘛呀。”
“不能浪费。”
“哪,哪有你们这样的父女。”之后她的话全都被吞进了腹中。
凌越再出来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小太监见他满面春风,躬身上前:“陛下,宵夜准备好了,您打算用点什么?”
他一脸酣足难得好脾气地道:“不必了,朕用了。”
小太监:??
何时传得膳,他怎么不知道?!
第76章
小月牙半岁那年的除夕,在满朝文武的期盼下,凌越总算举家搬回了京城,在宫内共同过了第一个团圆年。
沈婳接过了凤印,后宫一应事宜都要由她料理,又要照顾孩儿,一时有些焦头烂额起来。
好在小月牙很是听话,觉多不爱哭,几乎没有生过病,只要睡前亲亲母后喂一次奶,就能一觉到天明,连奶娘都说从未碰到过比小公主更好带的孩儿了。
且她还遗传了沈婳的好胃口,自小不挑食奶娘喂了什么都喜欢吃。
她学说话也早,刚满周岁就会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肚子一饿就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你看,还会揉揉自己的小肚子说:“吃吃。”
沈婳幼时就是被家里纵着长大的,如今夫君成了皇帝,女儿想要什么满足不了的?
她又是头次当娘亲,什么都想给女儿最好的,导致的结果就是,小月牙吃成了个小满月,小脸圆圆手脚也是肉乎乎的,简直能和小芝麻比谁更圆。
唯一不好的就是小宝贝很是黏人,到了能认人的年纪,就不肯跟奶娘睡了,一定要窝在母后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才能入睡。
沈婳自然是一万个心肝宝贝,巴不得女儿与她亲近,哪还有不依的道理。
这就苦了凌越这个父皇,起初一家三口睡在一处他也觉得新鲜,女儿他也宠爱的,可日子一长,就有些受不了了。
女儿要娘亲,他也要妻子啊。
每回情到浓时想要与她亲热一二,小家伙就会准时地冒出来打断,还会宣誓主权地抱住娘亲,生生挤进他们之间。
偏生沈婳是个毫无原则的母亲,在委屈夫君与冷落女儿间,她眼睛都不眨地选择了前者。
这日午后,他批完奏折早早回了后宫,路上瞧见桃花在枝头绽放,想起前夜她穿的小衣上绣着含苞的桃花,恰好花苞的位置就在那顶端。
两人已有半月未能亲近,目光黯了黯,亲自折下那枝桃花,还未踏进殿内就听见了清脆的笑声。
而后就见只到膝盖那般高,通体漆黑的獒犬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红袄子的小女孩儿。
她的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小揪揪,还悬着两个金铃铛,一跑动就会发出叮铃铃的响声,伴着小女孩儿的笑声,尤为清脆动听。
小狗狗自然是小芝麻,两年过去,小芝麻已经长成了个大芝麻,它与小月牙算是一同长大的,在小月牙这它已经不能算作小狗,而是她的小伙伴。
除了家里人外,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小芝麻,甚至有时候地位比外祖还要高。
春寒料峭,沈婳拘着她不许去花园玩,她最喜欢的就是和小芝麻在殿内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小芝麻也尤为通人性,从小知道这是小主人,在小月牙还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它就会守在床榻前,一有没见过的宫女嬷嬷靠近便会龇牙咧嘴。
待到她能走能跑了,就像小尾巴一般跟着,它明明跑得比小鹿还快,却愿意陪小月牙慢慢跑。
苏氏本是不放心,怕小狗会伤着宝贝外孙女,等见过两回也就不再拦着了,有时候小狗洗干净了还会被抱上榻搂着睡觉。
这会两个肉乎乎的小圆球,跑着跑着就瞧见了高大的身影,小月牙双眼亮晶晶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父皇,抱抱。”
她正是跑跑跳跳精力最旺盛的年岁,被关在殿内不能出去玩,气力多得用不掉,娘亲身娇体弱地根本抱不动她太久,她除了和小芝麻玩追赶的游戏外,第二喜欢的就是父皇的抱抱。
而且父皇力气大,还会将往上抛,可有意思了。
夫妻二人都很溺爱女儿,可教养孩子不能失了分寸,宠溺是一回事,基本的道德规矩又是另一回事,她含着金汤匙出生,有她父皇在这一世都会顺风顺水。
沈婳想让女儿尽情享受人生,却不想她无法无天,她已注定不能成为个严母了,那就只能委屈凌越做个严父,成为女儿的天,让她敬畏他仰望他。
凌越将花枝交给宫女,让她们插进花瓶,再扬了扬唇角,将小月牙一把抱起向上抛了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