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安习惯被她抢白,也没生气,又嘱咐她早点睡,说明天再来看她。
出了门,他自然好生敲打了狱卒们一番,唯恐他的心肝宝贝受了委屈。
过了几天,这事情终于因证据不足而判定那丫鬟乃自杀,易卿无罪释放。
季恒安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自己和余喜的过节。
出乎预料的是,余喜托中间人出来带话,要季恒安把易卿交给他,言明是和易卿的恩怨。
“你再仔细想想。”季恒安问易卿。
易卿被他问了好多遍了,不耐烦地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
嘉定侯府里发生过的事情,她哪里知道得清楚?
季恒安也生气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还这么任性!”
易卿只说让他去嘉定侯府查。
季恒安气呼呼地让人去查,结果一查,发现真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这余喜,竟然是当初被冤枉睡了易卿枉死的园丁,那园丁叫余禄,余家四兄弟,福禄寿喜,本都是嘉定侯府的家生子,兄弟感情很好。
后来余禄枉死,余家众人也被赶出了嘉定侯府。
家生子依附府里生活,吃喝不愁,被赶出来后的余家,失去庇佑,混得极惨。余父余母受不了丧子又遭驱逐的打击,相继染病,又无钱治疗,先后去世。
余家兄弟姐妹也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很是惨淡。
年纪最小的余喜,被逼得没有活路,一横心,净了身进了宫。
摸爬滚打这六七年,讨了贵妃的欢心,现在竟然平步青云,掌管一宫,炙手可热。
所以,他开始着手复仇。
嘉定侯府他不会放过,易卿在他眼中,也是嘉定侯府的同谋,一起不会放过。
在靖安侯府,余喜不过敲山震虎,警告季恒安不要插手此事。
他一出手便是人命,强硬态度表露无遗。
易卿知道后,只叹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季恒安手下有人出主意,让她去与余喜解释当年之事,一推三不知,都推到嘉定侯府身上。然后季恒安再备一份厚礼,送过去与他和解。
易卿冷笑:“他能凭一己之力爬到今日地位,察言观色,体察人心,哪样不是一等一地厉害?这种人在贵人面前可以多卑微忍辱,报复起来就能有多疯狂残暴。他不会接受任何解释与解的。毕竟,这事情直接和间接害死的,都是他至亲的人。”
现在的余喜,已经被逼堕魔了。
他不怕死,不爱财,一心只有仇恨,这种人最可怕。
季恒安怒道:“那就有什么招数都让他放马过来!老子还会怕一个阉人不成?”
易卿摇头:“季恒安,他是不要命的,又日日伺候在贵妃身边,声势鼎盛,就算你现在是指挥使,也不要和他正面对上……”
季恒安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踱步,目光阴霾地咬牙道:“已经来了,躲不过了就只能对上!”
竟是摩拳擦掌,要决一生死的模样。
易卿有些意外,然而还是淡淡道:“你把我们母子送走,送到邺城,舒家会保护我们。宦官权势再大,本朝吸取前朝教训,不允许他们插手军务,他的手伸不到军中。只是,这样可能让他迁怒你,到时候你备份礼,只说我们是私自逃跑的……”
“放屁!”季恒安爆了句粗口,“我自己的女人孩子,还用别人保护。你哪里也不用去,就在这里。我看他余喜能掀起多大风浪!他是蛇蝎,我亦不是病猫,只让他放马过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易卿摇摇头:“季恒安,你冷静些,不要意气用事。”
他一步步自己爬到今日地位,她都替他觉得不可辜负,何必要跟一个得宠的宦官正面对上呢?
季恒安却恨坚决。
易卿想,也许这就是男人的骄傲?
后来,外面发生的事情,季恒安不再跟她说。
易卿不问,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往大相国寺求见智云大师的频率越来越高。
外面的形势肯定也不好,从每次季恒安给她派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她就能窥见一二。
“多多,你想想,当年那男人,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这日,季恒安回来,似乎有些疲惫地问她。
这是顶不住压力了?
易卿心里想着,却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季恒安待她是很好,可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不到一年,放在现代,那是蜜恋期都没过。
这时期男人的什么甜言蜜语她没听过?
现代的普通白领,劈腿渣男她都遇到过两个——百分百概率,所以对位高权重的季恒安,从一开始她就没信过。
第223章 风波起
她静静地等着季恒安的下文。
没想到,他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多多,不管外人说什么,你都不用管不用信。你记住我这句话,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了你们母子。”
他看着她,目光坚毅而真诚,眼底灼热几乎刺痛了易卿的眼睛。
她忽而低头退避——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她竟会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季恒安,你不用如此的……”
“我愿意。”季恒安道。
这天晚上,季恒安喝了许多酒,醉的像个孩子。
他躺在她膝盖上,反复道:“多多,你是个白眼狼,白眼狼……可老子真的喜欢你,老子中毒了,老子也没办法,谁让我就这么喜欢你呢……”
这么几句话,他翻来覆去地说,一直说到易卿眼眶微热。
“季恒安,”她费力地把他挪到枕头上,看着他近日操劳而青黑的眼底,看着他即使睡梦中也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一滴眼泪倏然落下,“我信你,此时此刻是真的爱我。可惜,我不信天长地久。”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要做出头鸟,不要为了我做出惊世骇俗,惊天动地的事情。你有大好前程,不要让我欠你太多,我还不起。我离开,对彼此都好。”
季恒安忽然睁开眼睛,惊慌不已。
然而在看到她时,忽然咧开嘴,笑得异常安心:“多多,你没走。”
说完,他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易卿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后,她叫了人来,把炕桌上的酒菜撤下,挨着他躺下。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易卿对季恒安态度好了许多,不问外面的事情。
而余喜那次刷了存在感之后,没再有新的动作。
季恒安却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大招,不敢掉以轻心。
婉乔却傻乎乎地扬着易卿的来信,高兴地对秦伯言道:“易卿没事了,出狱了。这无妄之灾总算过去了。”
秦伯言笑着点头:“嗯,是过去了。”
更大的风雨,应该在后面。
这事情闹出的动静很大,余喜的存在和目的,虽然隐秘,但是瞒不过有心人。
比如,宁王世子。
所以秦伯言知道的很多,而易卿报喜不报忧,没有对婉乔提起。
婉乔松了口气:“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秦大人,先帮我拿着信,我还得去训练。”
说完,她把信塞到他手中,一溜小跑地向正训练的侍卫们跑去。
因为知道她急切盼望易卿的信,所以一拿到秦伯言就亲自松了过来。
“18号,出列!”
婉乔严厉的喊声传了过来,秦伯言知道,这是又有人偷懒犯错了。
他展开信,看着易卿乍看寻常,再看风骨遒劲的小字,不由感慨果真字如其人;再看她轻描淡写,把原本凶险的事情,写得幽默有趣,更加钦佩她的临危不惧。
这样的生死之交,他替婉乔庆幸,也替她骄傲。当然,更觉得她值得这份友情。
婉乔一直在家里和秦府来回奔走,孟氏身体有了起色,她训练的侍卫也越发长进。现在最担心的易卿也没事了,她现在只想文艺地说一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秋去冬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上特意下旨开的恩科,爆出了舞弊案,震惊朝野。
主考官收受贿赂,阅卷时候简直明码标价,二甲三甲都有猫腻,非富即贵。而一甲,虽是皇上钦点,但可供选择的人选,大都也是上了银子的,再不就是主考官不敢潜规则的权势之后。
这大大地打了皇帝的脸。
尤其,这还是他特意下旨开的恩科,点明“不拘一格,不问门第,只论才学,择优录取”,却被如此打脸,可想而知,皇上有多震怒。
季恒安他们忙了起来,其中牵扯的朝中官员无数,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朝中气氛很是紧张了一阵。
有朝臣提出重新考试,但是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
寒冬不能重新开了吧,那就得等到明年。好家伙,今年开一次,明年开一次,后年到了正常轮到的年份,还得开一次,这是要寒门学子刮地三尺搜罗进京赶考的盘缠吗?而且开得如此频繁,学子如何能够静心学习?
皇上一想,很有道理,加上也没有漏题,所有试卷都按规矩被封存,于是下旨重新阅卷,重新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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