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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 (日羽)


  他看得出来,这队人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除了办事稳妥,实则也无需知晓详情。
  咸毓闻言,肩膀都垮了下来。
  她低头瞧看两人身上的衣裳。
  他说得没错,他们两人被一同带进驿站过夜一晚,那队人马除了让驿站提供他们两吃食和梳洗的清水之外,根本没管他们身上的脏衣裳。
  连咸毓都看得出来,好像如果不是这些人自己想休息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只想快速地带证人回去复命。
  可真是一队铁面无私一心当差的人马。
  咸毓最终也只能和衣躺下了。
  她的身上比楚蔽更脏,她都不打算挨着楚蔽睡。
  两人并排枕着长枕。才过了几瞬,咸毓便睡着了。
  这时,黑暗中的楚蔽默默睁眼,侧头瞧看她的睡颜。
  她睡得没心没肺,分明在马车内已经睡了一日了,入夜后竟然还能睡。
  看来是也并未过于忧愁。像是对未知的未来心态平和。
  她的性情便是如此,楚蔽早已了解。
  那便好。
  他展臂将沉睡中的她揽入怀中。
  ……
  而那厢的蓝景一路策马狂奔,才回到目的地。
  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也是想争取了解更多的前因后果,以便确保之后被带过来的两个无辜义兄能无碍。
  马背上的夜风吹不凉蓝景的心急如焚。
  他在一处宽大的府门前勒马。
  那府门外挂着一盏颇大的灯笼。照得他额角的汗水晶莹透剔。
  门房已经跑上前来,行礼道:“二郎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蓝景:心情不好,不要叫我二郎!
  门房:那……二郎神?(bushi


第268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蓝景定睛一看, 才发现竟然是一大把年纪的管家亲自在府门口候着等他。
  怪不得唤他亲昵了些。此人乃是心腹,兴许知道的事比他多得多了。
  而他自然也不可能套得出什么话来。
  后半夜的夜幕深沉。
  年迈的管家快速接过缰绳,递给一旁真正的门房,接着便利落地引着蓝景走进了府内。
  万籁俱寂。庭院寂静。
  蓝景被径直引到了府内的书房屋前。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仆人都未碰见。
  管家让他在屋前的院中稍作等待, 他先去书房通传他回来了。
  “用跪着么?”蓝景嗡声问道, 出声拦住了管家。
  正要转身离去的管家身子一顿, 像是没听清似的,回头觑了一眼他的下/身, 然后垂眸, 滴水不漏地问道:“二郎说的是什么话?老奴并不知。”
  说着便转身赶紧去了书房门前。
  蓝景瞅了一眼管家轻敲书房门进去的背影。
  既然如此,那他便先立着了。
  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垂眸看地, 自顾自踱起了步子。
  直到书房门被敞开,里面通明的烛火光铺洒到门口的石板地上。
  蓝景还在垂头踱步。
  忽然, 一道人影由远及近的盖在了他的身前。
  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
  见到来人后,又顿时诧异。
  蓝景愣在了原地。
  ……为何亲自出来?
  “进来说罢。”来人说道。
  说着便转身朝书房内走去。
  竟然真当只是出来迎他的而已吗?
  蓝景并不适应,又难以理解。他眼神闪烁,不解之中透露着复杂的神色。
  而他却也未吭声, 晚了几步闷声跟进了书房。
  书房门内的管家见蓝景进来之后, 便要出去替主人守门, 临了听到进屋后的主人交代他道:“若贵人醒来问起, 便说我随时恭候, 若贵人寻我,便速速来此通报。”
  “是。”管家应声, 倒退出门, 顺手将书房门轻轻阖实。
  站在一旁的蓝景默默地瞧看主仆两人的对话, 自己忍不住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管他什么贵人、大人的, 他们几个越是年长之人越不爱夜里睡觉么?他披星戴月的奔波,他们能睡的却不睡。
  比起管家的办事老成,蓝景刚打完哈欠闭上嘴巴时,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一道目光盯上了。
  “……”他连忙低下头来。
  书房内灯火通明,如同昼日。一盏盏蜡烛上的火焰肆意地燃烧着,使着夏日里紧闭的书房内多了一阵热气。
  正当蓝景悄无声息思绪散漫之际,他的头顶响起了一道沉稳的声音——
  “原先在家中常跪祠堂吗?”
  蓝景闻言顿时浑身一僵,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可他的脖颈不太争气,因为从小长幼有序等的尊卑教育使他一对上上首的目光之后,便下意识地又低下头去。正如他从小到大犯错惹祸后的模样。他习惯得很。甚至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了。
  然而实则上首之人此刻的面孔并不冷厉。
  以儒雅著称的人就算如今的面上暗藏焦虑之色,但也仍然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温和,怎么看都像是个讲理的长辈。
  但蓝景的惯性使然,若是先前的年岁,他眼下许是已经跪下了。
  但他此刻却又忍住了。
  他不知他为何生出如此陌生的骨气来。
  是因为他在这府中乃是初来乍到、还是头一回应对事情的缘故吗?
  蓝景不知。也一时沉默,没回的上话。
  上首的人倒是又缓缓说道:“我们这府中倒未设有祠堂。”
  蓝景:“……?”
  “那些个祖宗牌位,都在老家呢。”他给这孩子解释道。
  蓝景:“……”
  他不明白这是何意?
  那他此刻该跪还是不跪?他只顾着在意这一点了。
  因为还是互相生疏,对方叫出口的称呼比管家都不善于亲昵:“……二郎。”
  蓝景心中一凛,应声道:“您说。”
  从小到大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不就是“犯了错挨骂”的章程么,换个人骂他,对他而言并无差异,都可算作不痛不痒的训责,他脸皮子厚的不成样,完全受得住。
  可他在潜意识中,又觉得如今的自己实则不一般了。虽还说不上来什么,但他自己也承认。
  少年郎的心中在打鼓,可上首的人却接着未置一词。
  兴许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过于生疏,导致互相之间根本不熟悉。
  一个整等着对方是不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个怀疑眼前的孩子是不是在过于自责了……
  片刻之后,上首传来了一道无奈的叹息声。
  “先与我说一说,此番路上前后的过往?”
  并无骂言,而是耐心的询问。
  一直坚持站直自己双腿的蓝景诧异地抬起头来,性格使然,他直来直往地脱口而出回道:“我回信上不是写了吗?”
  “……”那怎能够?
  天黑之前,蓝景被突如其来的第二道飞鸽传书命令即可先行回来复命,他心中踌躇不尽,使劲了所有力气急速驾马回来,此刻比起被问询这几日他办事的前后经历,他亦是满肚子想问的话。
  事到如今,蓝景自认并不畏惧一切,他硬着脖颈问道:“我此番受命剿匪,当真是剿匪吗?为何我们还未将那一窝匪徒剿灭,便吩咐说将两位证人带回?”
  他哪怕是个缺心眼,回过头来也有这些疑问。到底是他办事不利,还是他们此行受命的任务太过于囫囵吞枣了?
  “既然是密令,你无需过问于此。”上首之人回复的话让蓝景感到一丝顾左而言他,“你认识那两个证人?”
  蓝景顿了顿,坦然承认道:“他们是我的义兄。”
  他在头一晚飞鸽传书的时候便将事情经过简单上报了。
  他们那队人马身负密令前去北地剿匪,意外在路上遇到他的义兄,义兄有求于他,他再三猜测之后,怀疑义兄受难之地很有可能是他们所要前往之地,因此那夜他便直接寄信问了。
  府中离那北地两城并不远,那日天还没亮时,他们便收到了百里加急似的密令,命他们即可启程,火速前往另一城外的城郊之地。
  ……之后发生的事,却有了诸多的变故。
  他们匆忙救人出来后,还未剿匪,便被第二道飞鸽密令要求速回。
  前前后后,到头来蓝景才发现,自己才是最为不知情的那一人吧?
  但此刻他却仍旧在被询问:“哦?你何时认了那两人为义兄?”
  蓝景:“……”
  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似有似无的不满来。
  “我先前不就与您说过了么,”他皱眉道,“原先我将那侍君馆一举报官之时,你还夸我是非分明、有勇有谋呢……”
  那阵子的经历,蓝景都还没来得及与两位义兄叙旧详说。
  当时他离得那繁饶之城远远的,而后才敢再大张旗鼓的异地报官,因动静太大,直接引来了眼前之人的听闻……而后他便极其顺利的被接回了府中。都无需担心什么回程路漫漫亦或是自己登门认人了。
  而那时,蓝景便与他提过自己在侍君馆的经历,他简单谈起过自己在侍君馆里与两位年长与他的郎君义结金兰,他们情谊不浅,还等着过年时再相聚呢。
  “您记起来了么?”蓝景看着一言不发的人,再次嘀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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