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伸我躲的闹了好一会儿,康熙才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一根簪子,只是那雪白的小花分明是土豆花的模样。
乌那希爱不释手的将簪子拿在手中反复的观看着:“怎么想着做成土豆花的样式?”
康熙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喜欢呀。”
为了震慑蒙古诸部康熙试探性的开始了第一次木兰围猎,当时乌那希也跟着他去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很美但收获最丰的还是二人在那周围闲逛的时候,偶然走到山林中看到的土豆。
也幸亏当时是在开花,雪白的土豆花,还有熟悉的植株,乌那希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摸着那洁白的土豆花,谨慎的像在触摸一个无价珍宝。
时至今日康熙都记得当时乌那希是多么的欢喜,水润的模子里尽是坚定,波光粼粼的像是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了那双眼睛里,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他动容?又让他怎么忍心不如她的意呢?
也正是因为乌那希见到土豆的眼神太过于欢喜,笃定地把附近所有的土豆都搜罗走了,以至于康熙察觉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的他问了乌那希就会说,可他更知道眼前的人也只是在懵懵懂懂的做认为自己该做的事。
所以还有什么必要问呢?乌那希想做就去做吧,其他的万事还有他在呢。
“快给我带上呀,你怎么又发呆了?”乌那希伸手在不知不觉的陷入回忆的康熙面前使劲的晃悠着。
康熙捏着簪子轻轻地插入鬓发之中:“嗯,很美。”
乌那希抬手摸着头上的簪子,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这簪子我很喜欢。”
康熙笑得可温柔了,心花怒放的说道:“你喜欢就好。”
两个人相视而笑,数不尽的甜蜜流转在二人中间。
第177章
如今还不是康熙晚年的时候, 追求一个仁君的名头对许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意的放纵贪污, 擒鳌拜撤三藩平台湾这位帝王手腕之强硬, 让大家皆不敢与他对面对抗。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真全心全意的去推行改革这件事情了,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别说你是皇帝了, 就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他们做臣子的不敢和实权皇帝硬碰硬, 但他们可以撺掇阿哥们先以身试法吗,一个是皇帝看中的长子, 一个是皇帝倚重的太子,他们两个犯了点小错, 难不成就能要他们的命?
如果不要他们的命,那么从一开始这基调定的极严的改革就有漏子可钻了,只要有这一点点的空子,他们就能慢慢的把其撕扯开,让这改革无疾而终。
第二天,在康熙的铁血手段之下压下去的反对人员开始反扑,尽管平时勋贵们是在不停内斗, 但面对皇帝抢他们碗里的肉的时候可谓是众志成城一致对外。
“此次江南曹家隐匿人口近千人,其中的隐田更是有上万亩,大阿哥却故作不知的包庇其, 无视皇上改革的新政,还请皇上从重从严处置, 否则何以安人心?”
“太子殿下身为国之储君, 却在皇上都未用到贡品之时, 便先行截留了一手, 之后被礼部人员发现, 还敢在其要上奏之前杀人灭口,若非奴才凑巧经过,恐怕青天白日的又得明天一庄冤案了。
此乃那位大人交给奴才的奏折,还请皇上为其主持公道!”
“皇上命大阿哥掌镶蓝旗,大阿哥却结党营私克扣其中属于底层旗丁的安家费,皇上近些年来又取消了朝廷对八旗兵丁的供养,无以为继的已经饿死了数十人了。”
一连串的大臣都站出来接连复议,把太子和大阿哥说的是骄奢淫逸,无一处是好的。
大臣们很有信心,一个是大阿哥,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帝看中的心腹江南曹家,那么多人捆一块儿就不信皇帝下得去手。
坐在龙椅上的康熙看着底下朝臣们的一言一行,平静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这两个孽障犯下了如此大罪,按国法处置便可!”
这下压力又重新的给到了大臣们这一边,皇帝是这么说,可谁要真敢趁机弄死他儿子,那么你等着吧,小鞋给已经给你预备起了。
要是他们不死,刚才还弄得义正言辞,好似两人天怒人怨的不死都没办法了结,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太子和大阿哥被这场风波给弄得一愣,虽然心急如焚,但至少面上绷住了,面色发白的站在原地都不敢言语。
正在朝臣们左右为难之际康熙一甩袖子的离开了,皇帝走了这大朝也不用继续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反扑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皇帝为两个皇子阿哥开脱的办法,谁也没想到朝臣们哑巴了,康熙却直接的下了旨,褫夺二人身上的爵位,贬为庶人。
“贵妃娘娘胤褆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没有坏心思的,只是为人直爽的被人坑了!”听到消息的惠妃头一个来求乌那希:“臣妾敢以性命担保胤褆绝对没有欺君枉上的不法心思。
他是最孺慕皇贵妃的了,作为他平日里最敬重的长辈,您可不能不管他呀,还请皇贵妃求皇上开恩呐。”
乌那希伸手搀扶着跪在他面前的惠妃,平静地说道:“这事大阿哥确实做错了,如果再继续扭扭捏捏下去,惹怒了皇上,恐怕就连庶人都当得不安稳了。”
如今这事一出谁敢怀疑皇上的心肠够不够硬,试图道德绑架的惠妃麻爪了,左右思量再三狠心的磕了磕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念及小时候和保成相处的不错,乌那希还是往东宫去了一趟,此时东宫里都乱作一团了,平日里最为稳重的太子妃此刻都是魂不附体的脸色煞白。
穿着一身秋香色衣裳的胤礽感到意外的平和,或者说麻木,乌那希冲他招了招手,二人走到一边的小花园里。
“保成你生下来就是太子,这些年也没去过什么别的地方,如今放下这份责任,多去走走吧!看看这江山,看看那些不曾被你放在眼里的百姓。”
被康熙当成了杀鸡敬猴的那只鸡的太子和大阿哥如今就跟身上有病毒一样,旁人都避之不及,乌那希能这时候上门太子就已经足够感念了。
再回想今渐长大后,在旁人的挑拨之下,自己怀揣着微妙的心思与宜娘娘渐渐疏远的日子,不免更是自嘲,自己的眼光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啊!
颓丧的说道:“宜娘娘的话保成自己下了。”
乌那希看他这模样眉头皱的死紧,伸手使劲的拍了一下他的脊背:“你如今是被废了太子之位,可你这些年学到的学识难道都已经交回去了?
你没有了这个尊位就混不出头了,如今大清正是在蓬勃向上的时候,不管是从哪一边发展,都是大有可为的呀!”
太子苦涩的笑道:“如今保成这模样,当真还有机会吗?”
乌那希眉头一挑:“怎么会没有你?今日因为旁人的陷害而没了黄带子的身份,那么来日就以足够高的荣光重新体体面面地将这份身份拿回来。
那时候不是因为黄带子,因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而荣耀,仅仅只是因为你自己创造的荣光而荣耀。”
“宜娘娘…”
“嗯。”
“我是相信皇阿玛的政策的,没有任何忤逆的想法。”
“我知道,所以你更该去看看,这改革给大清不仅带来了好的一面,也有许多人钻空子的滋生出了黑暗,去瞧瞧吧,保成去看一看,去经历的多了,你就能明白你皇阿玛的苦心了。”
苦心,太子从这个词汇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再没有了刚才平静麻木的模样,激动的点头:“宜娘娘,您和皇阿玛就看好了吧,保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太子见因为一点小事皇阿玛不仅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还将自己贬为庶人,一下子什么心气都泄了,甚至忍不住的自我怀疑,从前的好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今知道这只是一场历练,想法就不一样了,当年始皇对扶苏便是如此,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太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多年的争斗,太子和大阿哥可以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了,倒不如说是亲兄弟呢,一听他的行为模式也脑补出了同样的理由。
之后他们虽然被贬为了庶民,康熙却没不管他们,而是让他们各自去了一个贫困的小县城当县令,这更是佐证了他们的想法,二人风风火火地收拾起了行李,发誓要做出个成绩来。
二人的马车驶离京诚,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马车渐渐离去的乌那希握紧了康熙的手:“别担心,他们还年轻,早晚有一天会历练出来的。”
康熙反手握着她的手:“也就你这么想了,其他人都在嘀咕我这个做皇帝的实在是冷心冷情。”
乌那希半靠在他身上:“你要真狠心就不会给他们留一个机会了,你这是失望了。”
如今九子夺嫡才刚刚有些端倪呢,还不是之后一边要防备自己的冤种兄弟,一边要应对多疑的老父亲,九龙尚且都稚嫩着呢。
而康熙从小就没太平过,风雨飘零的环境里长大和在富贵乡里长大完全是两码子事,前者看后者那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