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夫养成计划[女尊] (是草头王的王)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是草头王的王
- 入库:04.10
冷天时候的月亮看起来特别亮,像是刚磨过的银子一般,闪地晃眼。
今日的主题是赏梅。
而这些宾客要赏的却并非是这一院子的白梅,而是即将登场的那株红梅。
她这几日用丝线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梅花,毛茸茸的一整只红梅配合着这静谧的夜色,却是在何时不过了。
等下彩桓会拿着它,穿着轻薄的纱衣在台上跳上一支舞。
而她,却是为的眼前这人而来。
这个搂着倚绿的女人名叫常五辛。
以前只是个寻常的武夫而已,但近来却是越发的受五皇女的器重。
她顶掉的那个位置原来的人,名字叫做袁如,
据说因为一次意外,手掌被人砍掉了,
之后便用了一只铁钩子做手。
***
春寒料峭,月色渐凉,
待笙笙踏入她的小院子的时候,院子里漆黑一片,
自元宵过后,她已经晚归了好几日了。
尹清平日里本不用点灯,但这几日因着她归家晚,怕她看不着路,却总会为她留着一盏光。
他也总会在等着她,两人就趁着这个时候,低声在门廊下说说话,
随后各自回各自的屋子睡下。
这几日都是如此,让笙笙已经习惯了。
每次忙完之后,就盼着回家的这片刻。
像是忙里偷着闲,又像是辛苦加班过后奖励自己的一顿烧烤,
总归每每睡前这心照不宣的默契总能让她通体舒畅。
但今儿个这灯……
却没了。
莫不是尹清出什么事了?
笙笙提起裙摆,快步朝着里面走,但等到她人站在这正屋前了,她却又不敢敲门了。
要说,这灯原也不是他应当掌的,这几日两人也没说定了每日都要这样,
如若就这样贸然敲门,怕是要打搅他睡觉了,
他本就浅眠。
但以尹清的性子,他好似却是不会这般的,若万一真的出事了,她却还无知无觉,
就更是大不该。
一边是不忍心,一边是焦心。
好似怎么做都不对劲。
她徘徊在正房外,不明白要不要进屋之时,却不曾想这门就忽地被拉开。
尹清身穿漆黑的寝衣,肩上披着一件外穿的袍子,他一只手摸着门框,抬腿跨过门槛,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元笙笙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脚一向凉的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今日在烟雨阁待的时间有些长了,闻了好些个蜜香,她总感觉尹清今日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一身黑衣,但却跟在初见时候的疏离生硬不一样,
与平日里两人柔情蜜意时分的温柔也不甚相同。
他今日应当是沐浴过了,身上有股子香气,一头潮湿的发披在肩上,有点……像是个病美人。
尤其是他方才半睁着盲眼摸过来的时候,更是无端的惹她心疼。
元笙笙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开口问:“可是吵着你了?”
“并未,还不曾睡下。”
紧接着,她又抚上了他的耳垂:
“为何你这耳孔还没长好?”
虽然这看着骇人的血丝已经没了,但看着却还是红肿。
“应当还需要些时日。”
“嗯。”元笙笙点了点头。
她觉得今日不对劲极了,但尹清的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音调都与平日里差不多,
她抬头盯着他的脸仔细瞧了一番,看这神色,也并无变化,
可她,就是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你今日在家可是受气了?”元笙笙试探着问,但不应该啊,元母昨日就去了引州了,估摸着没有十天半月的也回不来。
她不在家,澄迁同青绿又整日与她在一起,这府里算来算去也只剩下他与青绿这两个主子了啊。
“笙笙——”
“年初一那日,你我在祠堂可是行过告宗礼的。”尹清声音颤着说。
“嗯。”笙笙点点头,她不懂尹清什么意思。
那日确实如此,两人食过午膳没多久,便去了祠堂,行了告宗礼。一来是为了她认祖归宗,二来则是为了禀告祖宗她有了夫郎。
“既是行告宗礼,我便是连祖宗都认下的夫郎了,是以,今晚……”
“你可要留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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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地
汴京城外不远的的山间, 耸立着一座破旧的塔楼,它那青灰的石板缝中, 攀附着点点绿意, 外围被个半大个庄子围了起来,只留了一处小门洞。
那将塔楼围起来的院墙,长长的, 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无幽无尽, 呈困兽之相。
住在山脚下的村民们不知从何时便流传起,谣说这里原是什么阴森可怖的宅子,
有的说是建给溺死后男婴幻化的小鬼住的,
有的说则这塔楼每每入了夜之后,便能看见有人那高阁上翩然起舞,
还有人说,这半夜能听见那嘶哑的凄惨的叫喊声,
总之, 这塔楼方圆百里, 白日里人烟罕至,晚上大都也漆黑一片,只偶然有红色烛火亮起,
再加上这些能令幼童啼哭的惊骇传闻, 使得村民们都不敢随意???*靠近。
而在这高塔内,燃着熏香的卧房内,金丝软帐,销魂酥骨。
灵儿端翘着他那一双粉足, 手中着一只削成了手掌长大小的木片, 他在仔细地为脚涂着敷药。
黑乎乎的粘稠的药, 一层层刮涂过去, 直到裹满了他的整只脚,随后他才从旁边拿起一块布条,仔细地缠了起来。
“嘶——”灵儿想是未曾料到如此,他的手一抖,险些让布条从手上掉了下去。
“这次的药……很疼?”略有些稚气的尹清,身穿一身黑衣,一只腿屈起坐在窗棂上,仰着头问道。
“嗯,这次用的是管这脚上褪茧子的药,自然是要疼些的。”灵儿蹙了蹙眉,他强忍着痛,手却是极快地将布条绷紧,绕着他的足缠了一圈又一圈。
因着多年练舞,他这脚趾,足底,都生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脚,摸起来就像粗粝的沙子一般。
若是仅凭着这双脚,两人日后怕是连出这塔楼的资格都没有。他一定要缠的紧些,再紧些,只有这样才不会浪费珍贵的药。
“尹清,等咱们从这里出去了,你可有想做的事情?”灵儿没有抬头,好似只是不经意之间问了一句。
可他等了良久,却没有得到尹清的回答。
灵儿扭头望过去,只见尹清侧着脸望向窗外,他盯着在天上掠过的一排大雁,看出了神。
山间的寺庙中有阵阵撞钟声传来,为他的背影凭添了几份寂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灵儿抄起敷药的瓷盖抛出窗外,被尹清一抬手握住。
他回过神,转头看向灵儿:“嗯?你方才同我说什么?”
“我是问你,待下月考核后,若是我俩真的能出去了,你最想做什么?”
“只是离开这里罢了。”尹清把玩着手里的药盖,他将它抛到半空,随后接住,又抛到半空,之后又接住:“若是能真正的离开,那才是好的。”
可这,也只不过都是他们的妄想罢了,
等他们离开这里,就会接着进楼里,清风楼内虽只有九层,可若是能升到一层便已难上加难,升到顶层,万里挑一。
大部分人无论如何挣扎也无非只剩两种下场,身死在楼里,亦或者是苟延残喘于世间。
这愿望就如同那吊在毛驴面前的那颗萝卜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若是等我到了九层,便找个对我极好的妻主,与她在这里过一辈子。”
“你不想离开?”
“不。”灵儿摇摇头:“这世间太大了,我只想择一人就好,然后就将她当作……”
“我的整个天地。”
那时候的尹清似懂非懂,但现在,他好似有些明白了,原来灵儿是这个意思。
以前他盼望着离开这里,但那日真正的拜别师傅之后,他好像是忽然没了家的孩子。
外面的天地广袤,但却是容不下他的。
他在镇子上过了一段不知晓该做些什么的日子,日日夜夜呆坐着,原以为他就这样了,没想到却遇见了笙笙。
她就如同是一股霸道的风,毫不讲理地朝着他直接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掀翻了所有,摧毁了所有。
这股风,是带着些甜腻的,会变得越来越轻,升上去,变成了天,是酸酸涩涩的,变得越来越沉,落了下去,变成了地。
尹清微微颔首,他指的尖划过笙笙的温热的脸,终于还是将心底里,那最羞耻的话语说了出来。
接连几天的梦魇让他神形俱疲,单是这两日廊下的叙话,已近宽慰不了他的心了。
他想要的更多,
分别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得破旧不堪,除了寻她,他不晓得该做些什么,而他被扰乱的那些思绪,他他想要的那份宁静,唯独也只有眼前之人能够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