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压下心头的悸动,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你不是问朕是不是诚心的吗?朕这不是在用行动回答你吗?这就是诚心的。”
“……”
荀馥雅被这话噎住了。
这人明显是在狡辩,真是可恶!
她不想跟这人说话了,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却发现,腿,麻了!
为了不摔倒,她赶紧用力抓住赵昀的手臂。
赵昀瞧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吓了一跳:“怎、怎么啦?不会是朕刚才亲得太狠,你要生了吧?”
荀馥雅无语地翻了一下白眼,一字一顿到:“臣、妾、腿、麻、了。”
赵昀恍然大悟,赶紧将横抱起来,抱到床榻上躺着。
瞧见荀馥雅僵硬着双腿,五官都皱成一团了,似乎很难受。他沉默了一会儿,蹲下身,挽起荀馥雅的衣裙下摆,轻轻地为她的腿脚按摩。
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柔,荀馥雅受宠若惊。这人的手法让她腿上的酸麻感觉减了不少,她十分享受,便没有推却。
为了方便按摩,她坐起身来,倚靠着床栏,白嫩的腿脚在空中晃了晃,觉得赵昀将她当做了一个孩童般伺候着。
想着想着,她轻轻地踹了男人一脚。
赵昀疑惑地抬头,看着她:“怎么啦?朕弄得你不舒服?”
荀馥雅笑不露齿:“皇上讨厌,臣妾就想踹你。”
赵昀茫然地看了她两眼,垂头继续替她按揉:“好,觉得消气的话,你踹吧!朕允了。”
荀馥雅被他这话逗笑了:“呆子。”
赵昀听出她的心情愉悦,嘴角微扬。
这一刻,两人的心情变得愉悦,仿佛彼此遇到的不快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夏日里的天气燥热得紧,光照进眼里,刺得眼睛很疼。
翌日一大早,玄素想要让荀馥雅感到凉快些,便与冬梅到冰窟里拿些冰块回来凤梧宫,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却在拐角处不相信与一名尼姑撞上了。
玄素赶紧向对方道歉,可对方看着她的表情非常奇怪,还当众扒拉她的衣服,吓得玄素一把将人推开。
岂料,此举被闻声而来的孝贤太后撞见。孝贤太后震怒,命人将玄素抓起来,带回永寿宫。
荀馥雅午睡醒来时,尚未知晓此事。
没见到玄素和冬梅,她在紫鹃的搀扶下,慢慢从床上下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香儿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盘吃食放到了她的面前。荀馥雅发现,多了一碗羊奶。
发现荀馥雅的惊讶,香儿笑着解释道:“玄素姐姐说你爱喝羊奶,皇上就命人将两头母羊养在宫中,以后娘娘啊,每天都能喝道新鲜的羊奶了。”
听到香儿的话,荀馥雅心头一暖:“嗯”
羊奶还是暖和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没有一点腥膻的味道,倒有些甜甜的,她喝到了碗见底才停下来。
面对众人的注视,荀馥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碗,红着脸道:“挺好喝的。”
香儿和紫鹃相视而笑,都觉得她们的皇后挺可爱的。
荀馥雅掩住眼中的情绪,看着她们将碗筷收拾干净走出去,室内变得安静,隐隐还能闻到一丝随着微风飘进了的青草香。
隔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荀馥雅立刻伸头望了望,发现是永寿宫的两名嬷嬷。
荀馥雅本以为是赵昀过来,有些失望,微微嘟起了嘴。
他去哪里了……
两名嬷嬷向荀馥雅恭敬地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荀馥雅免了她们的礼,温和地询问道,“两位嬷嬷前来,是母后有事要吩咐吗?”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其一人上前说道:“玄素这宫女冲撞了容妃娘娘,太后震怒,要皇后娘娘到永寿宫一趟。”
荀馥雅手上一抖,觉得此事很是不对劲。
玄素虽然冲动莽撞了点,但不至于做出这等事,这里头定是有什么。
带着心中的困惑和担忧,她在紫鹃和香儿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赶往永寿宫,在途中,与皇上不期而遇,于是二人一同前往。
永寿宫中,冬梅跟玄素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孝贤太后端坐在座椅前,俯视着她们,眼神凌厉又带着威势。
容太妃站在玄素身旁,认真地端详着玄素,而玄素蹙着眉,困惑又带着敌意,警惕地回望过去。
孝贤太后将这一切收于眼底,却厉声质问:“玄素,你可知你推倒之人,是容太妃,连你的主子见了都要敬她三分。”
玄素摇头,老实回答:“回禀太后,奴婢不知道,也不是故意推容、容太妃的,是容太妃当众车奴婢的衣衫,奴婢才推开她的。”
“……”
孝贤太后将目光转向容太妃,对她此举产生困惑,用眼神示意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容太妃向孝贤太后行了礼,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回禀太后,皇上最近在查找贫尼被掉包的女儿,贫尼见到了玄素,以为是皇上给贫尼找到的女儿,所以才忙着看看她肩膀后面是否有个月牙胎记。”
玄素惊讶地抬头看向容太妃:“奴婢肩膀后面是有个月牙胎记,但也不见得是你女儿啊。”
孝贤太后命玄素跟冬梅站起身来,走过来认真端详了玄素一番,转头问容太妃:“皇家血脉不容混乱,她跟皇家的人长得毫无相似之处,容太妃,你确定这是你的女儿?”
容太妃犹豫了一下,眼眶微热:“她长得像我的妹妹容昭君。”
说着,她期待地询问玄素:“冒昧问一句,你的身上可有玉佩?”
玄素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怎么会?”
容太妃惊怔,一时之间难以确定玄素的身份。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室外传来太监刘喜尖锐细腻的高声呼喊,皇帝赵昀与皇后荀馥雅在众人的跪迎下,扶持着缓缓步入。
他们先免了众人的礼,而后向孝贤太后、容太妃行了礼。被免礼后,赵昀扶着荀馥雅到一旁坐下。
荀馥雅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情况,容太妃便迫不及待地提议:“滴血认亲,太后,可以滴血认亲的。”
“……”
“……”
荀馥雅跟赵昀听得一头雾水,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孝贤太后却肃然表示:“天子的血不能乱流。”
荀馥雅微微看了赵昀一眼,心想着,昨日就流了一堆。
赵昀似乎也心虚着,没有开口说话。
荀馥雅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询问:“请问太妃娘娘,想要皇上跟何人滴血认亲?”
太妃娘娘看向荀馥雅,说道:“玄素啊。贫尼认为玄素是失散多年的女儿,她身上有月牙胎记,也长得像贫尼的妹妹,只可惜她身上没有玉佩,那可是能证明她身份的信物。”
赵昀闻得此言,赶紧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你瞧瞧,可是这个玉佩?”
容太妃紧张地拿过来,仔细端详,不住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一块,这可是你父皇送给贫尼的定情之物。”
说到此处,她不仅泪眼朦胧,向众人道出当年的真相。JS?
“当年,那产婆告知贫尼,贫尼生下的是一位公主,后背还有个月牙胎记。贫尼瞧了一下,生怕先帝不喜欢,便将这玉佩系在孩子的身上,希望先帝看到这玉佩,能宠爱这孩子。”
说到这,她紧紧地将玉佩捂在胸口,仿佛曾经遭遇了非常可怕之事那般,面露心惊的神色:“可没想到,等贫尼恢复元气,将公主抱来瞧瞧时,却发现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而且周围的人毫不察觉,都说就是贫尼生的女儿。”
面对容太妃的悲痛和无奈,不知为何,玄素觉得她很可怜,很是心疼。而荀馥雅跟赵昀下意识地望向对方,默不作声。
他们都知道,这是谢夫人的杰作。
孝贤太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轻叹:“原来如此,当年哀家还以为你接受不了自己生的是女儿,才出家的。”
骨肉惨遭分离,这种痛苦她身同感受,亦替容太妃感到难受。
原来当年惨遭香奚公主毒手的,不知她一个。
容太妃难受地摇了摇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也觉得心有余悸。
“贫尼出家,惊惧宫中的险恶,那幕后之人的可怕。”
说到这,她拿着玉佩,抖擞着精神追问赵昀:“这玉佩,怎么会在皇上的手里?难道……”
她看向站到荀馥雅身旁的玄素,失落地猜测:“玄素不是贫尼的女儿,贫尼的女儿是他人?”
迎接容太妃目光的那一刹那,不知为何,玄素也同样失落。
赵昀并未直接回答容太妃的问题,而是陈述一件事:“这玉佩是在程家找到的,盛景南他们在调查程家惨案时,找到了这块玉佩。”
容太妃闻得此言,情绪似乎有些崩溃了:“那、那贫尼的女儿呢,贫尼的女儿在何处?”
赵昀赶紧陈述事实,安抚容太妃的情绪:“据调查显示,公主被程母装到木盆里,顺水漂流,那河流的下游是清河城妇人们常年洗衣的地方,而玄素便是在那里被王氏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