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反问:“不这样,还能怎样?夏大哥想知道些什么?”
夏大山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没什么。就随意问问,随意问问。”
楚溪眸底划过一抹异色,很快敛去,对夏大山淡淡一笑:“夏大哥多虑了,虽然叶公子确实是和寨主一起出现在齐风寨,但打下齐风寨的人是寨主,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寨主的。叶公子不过是在为寨主办事而已。”
“晓得了。哈哈……不过,我还真是希望我大妹能跟这叶公子有些什么。你也瞧见了,这叶公子长得确实不错,我瞧着,是个配得上我妹妹的。我妹妹前头刚丧夫,我这不是着急想给她找个新夫家吗?”
夏大山把楚溪当好兄弟,这话也都不瞒着他,噼里啪啦往外蹦,“楚小兄弟,让你见笑了。”
找新夫家?
楚溪嘴角一僵,眸底的笑意都淡了下来,“夏大哥言重了,人之常情,没有什么见不见笑的。”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二章 祸害
寨子的修建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一日, 夏悠悠路过小黑屋,听到齐风在里面谩骂,才想起来还有个人没处理。
她去找裴晏, 问他:“齐风不打算处理了?”
裴晏:“在等。他还有同伙在外面。”
夏悠悠听他这么一说, 眉头微蹙:“你看见了?”
她最近基本在山寨附近转圈, 倒是没看到有陌生人靠近。
裴晏:“问过,齐风派人下山办事去了。预计这两日会回来。”
夏悠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不早说?好有些防备。”
裴晏淡淡道:“我已经让刘千带人日夜巡逻,一旦有动静,会立马回禀。”
夏悠悠:“……”
行吧。
所以似乎也并不需要她太操心。
这几天过去, 夏大山给她修的房子,也逐渐显出雏形。
想到夏大山这次一出来, 也还没下山回去过,她就问来一句。
夏大山摆手,“我先前就时常出去狩猎, 你嫂嫂知晓, 不会担心的。”
夏悠悠:“还是说一声好些, 刚好今日我也要下山, 大哥同我一起回去吧。”
夏大山:“行!”
立马麻溜去收拾东西。
一旁楚溪上前,对夏悠悠道:“寨主可否替我采买些东西?”
夏悠悠:“嗯?你要什么?”
楚溪笑道:“墨宝用完了, 纸张也所剩无几。”
夏悠悠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确实。
这几天, 楚溪没日没夜地在绘制新寨子修建的屋子图纸。
在尽可能不废纸张的情况下,也画了十几张。
可这毕竟是山匪寨子。
原先就没有这等文人才需要的东西。
唯一的一点,也不过是劣质货。
夏悠悠想, 楚溪好歹是他们新寨子的首席设计师。
连设计的图纸和笔墨都没有, 那像什么话?
当即爽快答应, “行,我给你带。”
楚溪眸色一喜,立马从袖兜里掏出银钱,递给夏悠悠:“寨主,麻烦您了。”
夏悠悠:“???”
楚溪连忙解释:“是买笔墨的银钱。到底是我自个儿用的,总不好叫寨主您破费。”
夏悠悠挑眉,笑了:“就一点笔墨纸砚的钱,也能叫破费?再者,如今你也是寨子里的一员,吃穿用度也该由我这个寨主负责,何须你来自掏腰包?”
楚溪耳根一热,“多谢寨主。”
夏悠悠:“不要多想,有什么需要可尽管同燕熊、叶天清说,他们能解决肯定会帮你解决,实在不行,就来找我。”
楚溪点头,浅笑:“确实还有一事,要问问寨主,燕副寨主和叶公子怕是帮不了我。”
夏悠悠:“嗯?”
楚溪拿出图纸,对她道:“就是您说的,用来榨豆菽脂膏的小榨机。”
夏悠悠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
黄豆榨油机,她只是大概说了一下给楚溪听而已!
“我看看。”
夏悠悠接过楚溪画好的小榨机看了起来。
关于古法小榨。
她也是在末世前,被室友拉着看时,记下的。
从黄豆第一次碾磨,到最后出油。
这里面一共可分为清洗——炒制——碾磨——蒸煮——成饼,再放入榨机。
古法小榨的榨机和现代化榨油机是不相同的。
她最初和楚溪提时,就和他说了一个,需要动力。
这个动力,要么用人,要么用动物,还有最好是能把寨子不远处的瀑布利用起来。
那可以说是天然动力了。
楚溪的脑子是真的好,很快就从她提的想法中,设计了一个水车轱辘。
他问:“这水车并不少见,可否附和寨主所言的动力设计?”
夏悠悠点了点头,“用它带动轮轴转动,推动木制滚轮碾压炒制过的黄豆,会省不少的人力。”
她计算了一下。
有了水车这个最原始的动力。
整个黄豆榨油机,只需要五个人就能操作得过来了。
而且楚溪的设计,看起来已经十分精细了。
压根就没有需要再改动的地方。
夏悠悠直接对他道:“你拿设计图去找叶天清,让他找寨子里的木匠开始做起来。”
“好。不过……”
楚溪欲言又止,眉头微蹙。
“不过什么?”
夏悠悠疑惑看他,“还有哪里不对吗?”
楚溪摇了摇头,轻声道:“打造这个小榨机的话,还需要用到一些其他材料,我想问寨主,可否允我随你下山。”
“可以。”
夏悠悠并没想把楚溪和这些山匪当做犯人。
上山下山,都是他们的自由。
只要不给她找麻烦,爱干嘛就干嘛。
……
这几日。
淦阳村,几家欢喜几家愁。
西镇,夏悠悠打跑山匪的事情,到底还是慢慢传开了。
村民们不少知晓这件事的。
有人就开始害怕,夏悠悠这么做,会引开山匪们更为凶狠的报复。
特别是,这几日夏悠悠不着家的事一传开,某些言论就越演越烈——
“那裴家小娘子人呢?怎么那么多日都不见她?”
“不会是早早跑路了吧?”
“她打得那可是山匪啊!西镇的人都是疯了吗?竟然真的任由她打死山匪。等山匪知晓,不得带人下山把西镇一锅端了?”
“就是!年轻人鲁莽,行事不计后果。苦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到现在都担惊受怕的!”
“对了,那不是夏家娘子,裴家小娘子的嫂嫂吗?咱们去问问她!”
赵氏苦不堪言,一出门就被人围堵,问她夏悠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出来。
她哪里知道夏悠悠去哪了?
别说夏悠悠,近日连她男人夏大山都不见了踪迹。
她特意去寻赵屠夫问问,是否同人一起去凤阳山狩猎了,赵屠夫说没有。
此时,又有人在她耳边说:“莫不是被你家那小姑子带着跑路了吧?”
“咦,说到这个,我前头好像瞧见他们兄妹两出村子去了。”
赵氏听得一懵,嘴角僵硬地扯了下,“怎、怎么可能?我家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可能?你家那男人,不是很疼他妹子吗?如果是知晓惹怒了山匪,会招来报复,兄妹两提前跑了呢?娘子算什么,又不是不能再娶。”
赵氏越听,心越慌,咬着牙,觉得这些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且不管夏大山是不是和夏悠悠先跑路了。
如今他的银钱,都在她手里拿捏着。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山匪要下山来报复村民,肯定是要跑的。
其实现在跑去武阳县,也是最好的时机。
往后就算夏大山找到了她和昭儿,她也有借口辩解。
赵氏蠢蠢欲动,心下开始盘算着出门要带哪些物什了。
等回到家,她儿子昭儿就站在门口问,“娘,您收拾包袱做什么?”
赵氏一顿,拉过他说:“娘带你去武阳县!”
昭儿不解,“好端端的去武阳县做什么?而且就算要去,不该等爹爹回来再去吗?还有姑姑……”
提到夏悠悠,赵氏的脸色一变,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提那丧门星做什么?不许提!”
昭儿被掐得直叫疼,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赵氏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你那姑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祸害!害死亲爹,现在害那么多人,指不定你爹被她带道其他地方害没了!
昭儿才八九岁,平日里乖顺,夏大山没少在他面前说姑姑怎样怎样好,让他要乖乖听姑姑的话。
因为夏大山在,赵氏对夏悠悠再不满,也不敢在孩子面前说夏悠悠的坏话。
现在好了,一个没崩住,一股脑地就说了。
昭儿听得十分懵,他一边哭一边害怕,不知道亲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面目可憎起来。
提到他姑姑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都恨不得把人生吞!
赵氏还在不停地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骂完就喊了一声,“昭儿,过来帮娘一把!”
结果一扭头,身后哪里还有夏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