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重新开口说:“谢旸,我是真觉得你很厉害,你不要老否认自己。”
“干嘛?”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输送心灵鸡汤吗?”
铁啾弯眼:“我这还有,你喝吗?”
谢旸摸摸头:“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铁啾:“我只是觉得你用不着那样说自己。”
谢旸咳一声:“不想听以后不说就是了。”
铁啾微微蹙眉:“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谢旸勾笑:“别说了,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显而易见,你很崇拜我。”他故意说。
“呃……”崇拜个屁。
两人目光对视一眼,沉默无声里,一个眼神,默契的都懂了。
铁啾不再多说。
窗外夕阳悬挂,五六点钟的太阳像个咸鸭蛋,暖金色的光线透窗而来,房间像是浸在一瓶橘色汽水里。
谢旸看了一眼外面烧红的晚霞,忽然说:“明天出发吗?我和你一起去。”
??
铁啾眨眨眼,诧异:“你怎么也去?”
谢旸神色自若,半真半假地说:“遵循医嘱,多出去走走。”
正说着,身后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举目。
裴兴对谢旸说:“先生,东西送来了。”
谢旸应了声,转头看向铁啾。
“跟我来。”
?
铁啾好奇:“干嘛?”
谢旸说:“送你的东西到了。”
??
铁啾更加困惑。
等到了客厅,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十个箱子堆放在中间,超级占据视线和地盘。
她低头问谢旸:“这些是?”
他言简意赅:“上次答应送你的香薰,为了方便运输,只能装箱空运,十箱够吗?”
“呃……”这是够不够的问题吗?!
铁啾:“太多了。”
谢旸不以为意:“你也可以送朋友。”
铁啾干笑:“真的……谢谢你。”
谢旸:“自己人,不客气。”
*
翌日上午,两人没有同行出发,因为怕一起落脚,会被拍到,所以铁啾提议分开走。
她先行到达酒店,这里依山傍水,酒店周围有湖,有亭,还有露天的咖啡厅和大草坪。
原木风的装潢设计简洁素雅,跟这郊外景色天然相融。
听谢旸说这里近两年发展成了一个旅游点,办理入住时,铁啾的确看到不少外来的情侣和散客。
戴静得知谢旸这次也要来后,忍不住叉腰望天。
“你们夫妻俩有必要这么黏吗,搞得跟热恋似的,骆瑶的事就没警醒你们?”
铁啾张口想要辩白几句,却发现谢旸的说辞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她又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就信了,那他这次到底是真来玩的还是……
铁啾捏着颏肌,敛目沉思,好一顿纠结。
一直到中午,都没心情吃好饭。
谢旸中午才到。
正要给铁啾发消息,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一声。
循声回头一望,视野尽头,齐斯凯一身西装笔直地站在那。
谢旸原地没动,看着他和身后的人低头交谈了两句,慢慢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来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齐斯凯拉拉领结,提议:“换个地方说话吧。”
于是两人来到三楼的餐厅坐下。
落座后,齐斯凯拿起手机扫码点了几样菜,然后随手扔给谢旸。
谢旸想着回头和铁啾一起吃,也没打算久留,于是随意瞄了眼,只点了杯饮料。
大男人都不会注意这么多,齐斯凯转手就下了单。
等上菜间隙,两人才拉回话题。
谢旸看他一眼,眼神揶揄:“你来这避难?”
齐斯凯呵笑一声:“避什么难,只是来项目点看看,你呢,你怎么在这?”
“来玩玩。”
“你……”齐斯凯目光扫他一眼,掀唇一笑,“一个人玩?”
谢旸神色淡淡:“不行吗?”
“行,不愧是你谢二少。”
谢旸正了正声,说:“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跟我……”
他咳了声,补充完整:“老婆来的。”
“呃……”语塞一秒,齐斯凯问,“你看到我和我女朋友的热搜吗?”
“看到了。”谢旸帮忙申明,“先说一句,不是我老婆爆的料。”
齐斯凯嫌弃脸:“我说什么了吗你就护短,爆料的我们早就弄清了是谁,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的事就没给你们前车之鉴吗?”
粘人精。
*
同一时间,铁啾和戴静窝在一间房里。
刚刚戴静宣布了一个消息,铁啾接下的这个网剧最近加入了一个大投资商,制片人和导演高兴得不行,今天联系过来点名剧中的曲目换成她来唱。
被意外砸中脑袋,铁啾困惑又茫然。
戴静说:“其实是投资方的主意,剧组现在就怕这金主飞了,所以之前谈好的歌手宁愿赔违约金也要换成你。”
铁啾惊诧:“这金主爸爸是哪位?”
戴静说:“我打听了一下,就是要捧你的那位莫总。”
——
铁啾开始有种不切实际感。
两人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安静半晌,戴静说:“我明天需要回趟公司开会,马场那边我联系了个朋友,你过去后找她就行。”
铁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
谢旸这边还和齐斯凯在三楼,两人话题从为什么在这,转到了恋情被曝光的事情上。
意识到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谢旸拿起手机点了餐,一边继续听好友吐露心事。
热搜的事,让两人意见发生了很大的分歧,骆瑶有意借此承认并公开,但齐斯凯想让她先否认,因为觉得不是好的时机,也怕现在两人的身份,公开后,不仅对骆瑶戏路有影响,更怕那些恶意中伤的标签就此贴上。
“这个时机承认,不论怎么说,网友们只会相信他们所相信的,而不会信我们是彼此喜欢才在一起的,一旦承认,网上那些中伤的言论更会层出不穷……”
“我也不想她放弃事业,可好像怎么做,也无法将伤害降到最低,她始终比我面对的舆论要多。”
“不想分手,又不让她公开,说是为她好,但我好像也在为难她。”
“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
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齐斯凯酒也灌了不少。
谢旸在一旁沉默地听着,半晌说:“我给不出建议,我没你这种烦恼,我不会分手,也不会离婚。”
“呃……”齐斯凯掀眼看他,“存心的吧你,算了,你还是听我说就行。”
谢旸真没吭声,掂高手机看了眼,看到界面风平浪静后,又将手机倒扣回桌面。
齐斯凯倒了杯酒,举杯邀请:“一个人喝没意思,赶紧陪我喝完这一瓶。”
谢旸拧眉问:“你下午不是还有会?”
齐斯凯说:“又不是赶不回去。”
他催促:“别墨迹了,我喝了一半,你滴酒不沾,是不是男人?”
谢旸白他一眼,利索端起酒杯:“你说呢。”
*
就恰逢偶遇,原本以为十分钟能结束的聊天,没想到最后吃了一个小时的饭。
结束时,齐斯凯已经醉了。
人有心事,好像更容易醉一点。
谢旸倒没喝多少,但因为极少饮酒,他同样露出一些上脸的醉态。
打电话叫来裴兴,把自己的房卡交给他,谢旸善心大发地把沙发借给齐斯凯休息醒酒。
交代了一句联系齐斯凯秘书把人领回去后,他自己跑去了房间里面睡。
这一睡就睡沉过去,醒来时外面天快黑了,只剩下地平线里最后一抹残亮,黑白界限分明。
他看了眼时间,又撂下手机,有些受不了身上的酒味,谢旸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客厅里早已没了齐斯凯身影,谢旸搓了把湿漉的头发,拿出手机。
刚点进微信,正要发消息给铁啾,对方终于想起了他。
——【你到了吗?】
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个下午,铁啾的心思都被转移到了那位莫总身上。
刚从马场回到酒店,她才想起来谢旸。
插上房卡,房间变亮的同时铁啾手机也震了下。
对面发来回复:“到了。”
紧接着又发来房号。
铁啾:【?】;
是要她去找他的意思吗?
果然,下一秒消息验证了她的猜想。
谢旸说:“上来,我叫了餐。”
铁啾攥了攥手,陡然想起了早上那个问题。
……正好去问问吧。
她拿上房卡,戴上口罩,没多犹豫地掩上房门走出楼道。
鬼鬼祟祟地来到谢旸房门口后,铁啾四周瞄了一眼,按响门铃。
很快门开了,谢旸一身浴袍地出现在视野。
铁啾愣住,视线僵滞。
大约四五秒?
她不自然地扭开目光。
谢旸问:“不进来,准备当门神吗?”
铁啾搓了搓耳朵,抬步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