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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三国打工人 完结+番外 (蒿里茫茫)


  “新兵营的人数还不够,”她说道,“令民夫待命,不拘高低,给他们每人发一把武器。”
  “诺!”
  “征发流民,”陆廉说道,“不论男女。”
  “……诺!”
  她的内心是不安的,甚至是有一些惶恐的,但她努力地安抚自己,将这种恐惧的情绪从自己的心中剥离开。
  没什么好怕的,袁绍早晚是要打一场总攻,他的手法有一点粗糙,提前将这个心思暴露给她,这已经是她能抽到的最好的一张牌。
  既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需要做的就只剩全神贯注地应对。
  这些莫名其妙的操作没有影响到前线的士兵。
  对他们来说,今天和过去的十天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排着队上战场,第一排的士兵死光了,换第二排顶上,第一营的士兵死尽了,换第二营顶上,今天轮到他们,仅此而已。
  他们多活了十天,现在是回报那些死去同袍恩情的时刻。
  这些士兵们顶着箭雨,迈着紧密的步子,在同袍的血肉上缓缓踏过。
  而后他们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慌乱。
  对面冀州人的军阵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军种。
  那些士兵和他们一样是步兵,但他们比这边更壮硕些,铠甲也不是只能护住胸腹的两当铠,而是军官才穿得起的,儒服模样的长铠。
  而更显眼的是,他们手中所执并非造价便宜的长·矛,而是黑黝黝的大戟。
  “那是袁绍本部的大戟士?”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大将军是早料到了么?”
  她自然没想过袁绍还有些什么高精尖的新兵种。
  她只是知道,那一车车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些只是用来夜战的木柴、火把、桐油、油纸,以及攻城用的长梯而已。


第563章
  天色还没黑。
  大戟士步步向前,效果很快就出来了。
  第一排的士兵相接时,通常是先掷矛,再左手持钩镶,右手环首刀,其中钩镶可以换成藤牌,也可以换成长牌,环首刀一般是不会换的,偶尔也可以换成小手戟。
  总而言之,阵线相接后,大家会迅速打成一团,刀盾能攻能守,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但袁绍的大戟士不同,这支军队在阵线相接时,仍然以长戟对敌。
  这不算很常见的用法,毕竟戟士常用来阻隔骑兵,而非与步兵接战——人家用短你用长,近身岂不吃亏?
  他们这样一步接一步地走向前,接受着大声谩骂与嘲笑时,脸上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动摇,手上的长戟也不曾有半分颤抖。
  对面有投掷长·矛的,有些人倒下,后面的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但对于更多的大戟士来说,那些不能刺中要害,且足够用力的矛都被身上的铠甲给隔开了。
  那些灰蒙蒙的大戟士终于走到了青州兵的面前。
  有人愤怒地吐了一口口水,却并不慌张,一只手上的环首刀高高举起!
  那个士兵跳起来劈向了对面!
  他力如山崩,疾如闪电,那个小头目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刀!
  有骇然的惊呼声响起。
  那一刀劈在了大戟士的肩上,隔着铠甲也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个冀州人将藏在浓密胡须里的嘴巴张开,露出了几颗狰狞的牙齿。
  他用长戟刺穿了青州人的身体。
  又有人冲上来,这一次对面的敌手谨慎很多,用盾牌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他是用矛的,长·矛戳出去时,整个人几乎都缩在了盾牌的后面。
  大戟士将长戟拔·出时,似乎一只手臂已经失去了力气,那柄长戟不能再随心自如地挥舞,只能斜斜地向土里划去。
  那根矛也刺中了他的身体,他像是躲也躲不得,只抬眼,看了第二个对手一眼。
  黑黝黝,阴森森的眼睛,带着鬼火一般,垂死挣扎的光。
  但那一声惨叫并未从他的喉咙里响起,而是由对面那个长·矛兵嘶吼出来——好疼啊!好疼啊!那根长戟在他的腿上打了一个洞,又狠狠地割了一刀!
  大戟士终于心满意足地将长戟收回来,重新举起。
  他的敌人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头却是抬起的,一张很年轻的脸呈现出来,有愤怒,有惊讶,有恐惧,还有哀求。
  那样复杂的神色怎么会在一瞬间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呢?况且他的哀求又有谁能看到,能听到呢?
  大戟士将长戟的另一端对准了他的喉咙,狠狠地又戳了进去。
  这不是讲道理的战场,也不是讲道理的打法。
  当长兵的短处被那些精雕细琢,用料不菲的铠甲所覆盖住后,那些笨重的,不易挥舞的长兵成了杀戮的利器,他们灰蒙蒙的甲衣像是冰冷的雾,从一个点开始,向着整个军阵蔓延。他们一步步向前,青州人和徐·州人就一步步后退。
  这样的战绩映进交战双方的眼帘。
  在冀州人所组成的兵海中心,袁绍高坐在土台上,侍从贴心地为他拉起了三面屏风,足以遮蔽寒风,又可在主公想要看一看两翼战况时将屏风迅速移开,不会遮挡视线。
  脚下依旧是烧得正旺的火盆,荀谌站在他身侧。
  “孤的大戟士果然神勇。”
  荀谌点了点头,“只是陆廉用兵,常谨慎有余,进取不足。”
  主公抖了一下大氅,铁锈般的色泽从里面透了出来。
  “友若欲何为?”
  这个青年冰冷地微笑了一下,“逼不得那位大将军,逼一逼她的士兵如何?”
  太阳已经过了中天,渐渐西斜,战场却仍然炽热非常,中军被压着打,但仍然能维持阵型不散,这不得不承认陆廉用兵确实是很谨慎的。
  她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太史慈在军阵中穿梭往来,不断修补缺口的身影。
  同样的弓箭对不同的铠甲,效果是不同的,寻常弓箭手射一个只着两当铠的士兵很容易,但想射一个全副武装的大戟士就很难。
  她看出那些大戟士的弱点是不够灵活,也能看出如果继续这样相持下去,她的士兵只有步步败退的份儿。
  为什么不放开呢?
  为什么不让那些士兵抡盾牌上去,冲过去,跃过去,撕开一个口子,和对面的长戟兵打成一团,那时他们就必须换成短兵,否则铠甲再好,一脚踹倒,为什么不呢?
  因为大戟士不是她的重点,也不是袁绍的重点。
  那些骄傲的士兵自以为今天是他们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岂不知他们与前几日的轻骑兵是一个用途。
  袁绍要用这支精兵冲击她的中军,直到它彻底陷入混战时,再将他真正的武器搬出来。
  她这样沉思时,前线忽然爆发开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
  她皱眉,有亲兵立刻跑出去,但没等他们往回返时,她的瞳孔已经猛然缩紧了!
  有许多颗头颅被穿在长戟上,晃晃悠悠,向着她的阵线而来。
  寒风吹来时,有人的长戟没拿稳,跟着晃了晃,头颅就滚落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颗头颅重新被插在长戟上,举得高高的,这次可再掉不下去了。
  她离得很远,看不清那些头颅的面目,但她知道那是什么人的。
  那是极新鲜的头颅,每一颗都是从刚刚战死的士兵身体上割下来的,冀州人做着这样残忍的事时,其中有些士兵只是失去了战斗能力,不仅活着,意识也是清清楚楚的。
  他们活着看到敌人弯下腰,举起刀,像斩下一只鸡头那样利落地砍下他们的头颅,然后穿在自己的长戟上。
  她听到了士兵的嚎叫。
  她的士兵在嚎叫!
  因为愤怒!因为痛苦!因为他们同袍受到的巨大羞辱!
  甚至连她自己也是如此的愤怒!
  她的牙齿咯咯作响起来——她完全明白冀州人在战争途中搞出这种把戏是为了什么,他们只要她的中军全线出击,只要士兵们目眦尽裂,将阵型与军令忘在脑后,暴怒着一心向前!
  他们以为他们的血肉之躯能够胜过大戟士,以为他们只要不顾伤亡,就一定能够为他们的兄弟报仇。
  ——他们是能做到的。
  因为袁绍已经下定决心舍弃这支精兵。
  当她的中军全线压上,如潮水一般吞没大戟士,以及袁绍的步兵时,就是马铠兵出现的时候了。
  他为此极近羞辱她的士兵。
  她的士兵!
  阵线开始变乱,的确有士兵嚎叫着冲了上去,也有太史慈在高声传令,想要稳住阵线。
  亲兵跑回来了,在向她报告。
  太阳又向西轻轻坠落了一格。
  有人在询问她的意见。
  空气里满是冰冷的恶臭。
  袁绍军的分兵已经到了南城门,牵招带队。
  战鼓敲得响极了。
  她没有飞快地下达什么命令,她在那一瞬间,心神似乎陷入了另一个陷阱里。
  【他以为你只有这支军队。】
  【我不止有这支军队。】
  【他以为你吸干四州的血,也胜不得他。】
  【我能胜他。】
  【你的士兵在死后也要受到羞辱。】
  【……是我的错。】
  【你的军队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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