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哥独身回去,若遇巡夜的城尉,恐要多费口舌,我与他一路回去便好。”
……听起来是个热心肠。
但当马夫牵过马,陆悬鱼同其余武将一一道别,尤其是同未来一段时间的上司高顺小心地道个别,上马准备走时,她马上被雷焦了。
“魏将军,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嗯,我知道,”魏续的声音在长安夜色中显得特别快乐,“今夜我做东道。”
她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小心问了一句,“什么东道?”
“雒阳城中有名的两个妓妇,绿荑和丹椒亦至长安!我带你去见识一番!”这位除了喝酒吹牛讲黄色笑话外,似乎没什么别的爱好的大老粗脸上写满了亢奋,“她那里迎来送往!此时必还热闹着!”
【头好痛,我能悄悄宰了他吗?】她在心里嘀咕一句,这一次获得了黑刃的回答。
【这个的话,我觉得可以,咱们现在动手吗?】
【……………………】
“魏将军,小人实在不好这个。”
“你没去过怎么知道不好这个!”他嚷嚷道,“你不知道——”
……为了能让魏续赶紧闭嘴,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新的理由。
“明日小人便要去高将军营中点卯,须得养精蓄锐,谨慎行事不是?”
魏续愣了一下,“这倒是,高顺那人很有点迂腐,也不知道姐夫怎么想的,将你安排去他那里吃苦。既如此,我便不留你了。”
他停了停,又快乐起来,“那今夜我自己去了!改日你寻了空闲,再来找我!咱们同去消遣如何!”
……天啊,这是什么草履虫才能拥有的快乐啊!
吕布手下这些并州将领的画风各自不同,如果用很不恭敬的一个比喻来试试的话……
魏续快乐得像只哈士奇,张辽笑眯眯的有点像萨摩耶,高顺大概可以比一比杜宾。
这位将军年纪不到三十岁,但更准确的年龄她看不出来,因为他长了一张好似永远不老,也从未年轻过的面瘫脸。
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在吕布那里喝酒时存在感微弱到无限趋于零,在军营中内穿铠甲,外套墨蓝细麻罩袍,坐在帐内一桩桩处理琐事时还像个武将,走出军帐,站在清晨的阳光下时,看着跟冷冰冰一尊铁魔像似的,这要是穿越到现代去哪个中学当教导主任,什么学生敢抽烟打架染黄毛啊!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行了礼,“高将军,吕将军派小人来此,可是需要小人同士卒演练剑术?”
高顺看了她一眼,“你的剑术,这里用不上。”
……哈?
“昨夜你与侯成比剑时,虽刻意藏拙,但身形套路我已看明白了。”高顺如此说道,“这些士卒学不会,学会了也没什么用。”
……这什么话!自从她来到雒阳城郊,开始吃饭睡觉打流寇以来,她的剑术就从来没吃过瘪好吧?!
但是她不自觉地两只眼睛气得要立起来时,高顺又看了她一眼,“你不信?”
他低声同身边一名军校讲了些什么,那名军校跑开后,鸣锣声起,令旗挥动,片刻间几百名军士拿了藤牌和长木棍,在演练场上结了个整整齐齐的方阵。
“去取钝剑来,”这位将军对她的气愤脸无动于衷,而是十分严肃郑重地看向她,“下场一试,看尔剑术能破我陷阵营否?”
第37章 (倒V)
几百人其实说多不多,但是当他们排成方阵,整齐划一的站在面前,的确是有压迫感的。
她拿了练习用的钝剑,在手里掂了掂。
“怎么样算是击破将军的陷阵营?”
“打穿这一阵即可。”
……看着就有点儿累,她其实挺想问问有奖励没有,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如果不用黑刃,靠她自己,能不能打穿这一阵呢?
她这么有点犹豫地想了想,一步步走下台阶。
就在她慢慢接近这个方阵的时候,阵中手持令旗的队长突然挥动了令旗。
这些士兵一个接一个将藤牌护于胸前,长棍拎在手中,发了一声吼!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第一排的矛手忽然以棍作枪,向她掷了过来!
一个人扔标枪是什么画面?
一排人扔标枪又是什么画面?
哪怕她身手敏捷,面对这标枪雨一般的棍子落下来,也要大惊失色,左躲右闪,在地上打了个滚,方才躲开。
她刚要站起身,十几条长棍已经戳了过来!
第一排的矛手并未清一色将自己手中长矛当作投枪掷出,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投掷,另一人架起长矛,向前戳刺,投手的空档则由第二排矛手补上,无数根长矛毫不迟疑,毫不退缩,毫不怜悯地刺了下去!
她以手撑地,向后翻了个身,电光火石间跃出丈余远时,终于离开了第一排的攻击范围。
令旗于阵中挥舞,士兵们并未继续向前追击,投掷手重新从背后抽出一根长棍,重新一手藤牌,一手长棍,腰身微下坠,身体略前倾,摆好了攻击阵势。
秋风拂过演武场,卷起一点灰尘。
这些士兵都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没有嘲笑,也没有轻视,只是在等待下一个进攻命令。
……这是什么了不得的虫巢意志啊?!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高顺。
秋风刚刚将他的罩袍带了起来,从这个角度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那只一直扶着剑的手,上面布满伤疤。
陆悬鱼挽了一下袖子,右脚掂掂脚下平整的土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弯下腰,如同满弓上的一缕箭光,对着第一排为首的那一个藤牌兵,冲了过去!
高顺的兵卒也在那一瞬间发了一声吼!
第二波标枪雨划过天空,无数道抛物线对着她就下来了!
她的身形在半空中无法躲避,手中的钝剑却能劈开这无数道抛物线!
……说起来这位教导主任还真挺心狠手辣的,就这个手劲儿哪怕那不是真标枪而只是长棍,真砸在她脸上也是能给她的头骨砸裂,到时这算工伤吗?
这样不正经的念头只在她心头闪过,身形却已将要撞上第一排探出的长棍,她伸了左手过去,抓住那根尚有木刺的演练长武,使了一把力气,将那个藤牌兵拽出阵的时候,两边的长棍已触及她的衣角。
长长短短,密密麻麻,就这样向她捅了过来!
但那个缺口已经被她打开,她只要向前一步!陆悬鱼是这样想的,她也是这样做的,她的身形无比矫健,脚掌点了一下地,带着刚刚拽开那个藤牌兵的余力一同准备冲破防线时,第二排的长矛手一闪身,第三排一面青面兽角铁质长牌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撞了过来!
【……他他妈还要不要脸啊?!】
她的周身挤满了士兵,侧身避过那块长牌撞击时,两根长棍已经狠狠地敲在她的肩胛上!
待她挥剑劈断那两根长棍时,已见第二排的士兵丢了长棍,从腰间拔出练习用的木刀,劈头盖脸的落下!
在她同周围十余个士兵们奋力搏斗的同时,黑刃十分快乐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他不要脸是真的,你说大话挨雷劈也是真的。】
……快来个雷吧!
与她短兵相接的人越来越少,鉴于大家都是用木刀木棍在打着玩,怎么戳也戳不出血洞,因此她砍中了谁,谁就会自觉真·滚下场,留她继续在场中央PVPPPPPP,但短兵相接的人少了不意味着她把这几百人都砍下场了。
她将第一排第二排的矛手砍下场了十几个,或者几十个是有的,但第三排是长牌兵,这个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长牌比她个头一点不矮啊!这玩意真的能带上阵吗?!什么力气扛着它上阵杀敌啊?!真的不是拿来霸凌她用的吗?!
她内心怎么吐槽一点不耽误对面的长牌兵列阵,继续向前照脸怼,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长牌兵彼此之间挨得很近,几乎不留缝隙,围成了一个半圆,却还给她留了一条退路。
只要是人,就会忍不住想要看一眼那条退路。
退路的尽头仍然是高台上的高将军,从她下场到现在,神情一丝未变,没见到半分嘲笑轻蔑,还是一张面瘫脸。
……她该想点办法。
……哪怕稍微作弊一下。
她一只手仍然持剑,徒劳地在长牌上劈砍,另一只手却摸出了一撮牛毛,攥在手心,用指尖揉了一揉,那挫牛毛便无声无息地在她指腹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这是个短时间内增强力量的把戏,她平时不会这么做,但让她拿一把钝剑去砍十几面大盾,这太荒唐了。
哪怕无法击穿这个方阵,她至少也要破开长牌的包围,再向前一步!
秋风已停,阳光也渐渐酷烈起来,有人额头上现出了一粒汗珠。
但当她倒转剑柄,用尽全力,用剑柄砸向面前那一面长牌时,周围陷阵营的士兵竟然不约而同感受到了来自那柄钝剑上的剑风!
这个少年手握剑柄,就那样硬生生砸上了长牌,而长牌兵接不住这一股力量,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她终于得以上前一步,然后她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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