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他是小孩子吗?
他有些孩子气地暗自轻哼了一声,昳丽至极的面容毫无顾忌地散发着张扬的恣意。
既然他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让他走开呢?
他甜甜地笑着,嘴中忽而却故意道:“姐姐,我现在像是小孩子吗?”
是存心在看热闹。
池珞藏在鸦发中的耳尖,漂亮得像是通体粉红的花骨朵儿,她倏地伸出手来,泛着粉意的指尖猛然勾住了崔辰安的袖口,跌进了他的怀中。
崔辰安眼尾流长,眼眸中的眼白胜雪,黑色也愈发像是晕了浓墨。
“我还像是小孩子吗?”他依旧是腔调恶劣地开口问着,咬着词尾刻意拖长来。
乐于看着高高在上的师姐窘迫的模样。
“喜欢。”拽着他的袖子的师姐却忽而仰起脸来,原先圣洁无瑕的眼眸之中挣扎着矛盾的天真与欲念。
“什么?”崔辰安低眸来。
“山衔好月来。”池珞却忽而念着崔辰安的字来,“衔月。”
还在乐于看戏的漂亮少年忽而被师姐扯住了衣襟,扯弯了腰来。
而那个瑞鹿师姐一副全然无所知的模样,侧身倚在少年的耳边吐气道:
“喜欢,衔月小师弟。”
轻飘飘的,呵气如兰,却在崔辰安的耳边轰然炸开。
作者有话说:
? 24、他下作得很
池珞素来是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着崔辰安, 喊他“辰安小师弟”或者是“小师弟”。
而现在,她的眼眸之中蒙了一层雾气似的朦朦胧胧,手指紧紧攥着眼前小师弟的衣袖。
莹白如玉的纤指与冰凉柔顺的衣料纠缠在一起,衣料褶子上的暗纹与她泛着粉意的指尖交相辉映。
“姐姐, 你说什么?”崔辰安的眼眸一暗, 小臂上的肌肉线条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池珞一无所觉地仰着脸, 白玉流苏顺着她的鸦发轻轻摇晃。她的肌肤白皙如雪,此时却染上了不正常的薄红, 像是喝过酒后的微醺。
如果换作平常的时候, 她定然是要端着师姐的姿态,多多少少刻意冷凌着声线说话。
但是她现在就像是被瑞鹿血脉翻腾着的热血冲醉了头脑,弯起唇角笑得天真烂漫得很, 仔细看还有些憨态可掬。
赫然从一朵圣洁无瑕的小白花,变成了一朵实实在在的娇花。
“小师弟。”池珞一手攥着崔辰安的衣袖, 一手忽而抬起手来,对着崔辰安的脑袋像是挼狗狗一样挼了又挼。
“果然是和小狗狗一样乖巧可爱呀,绒毛软软的。好香好香好香。”
少女瑞鹿对面前狼崽小师弟的情绪,就像是毫无察觉的模样。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分明她已然扑在了崔辰安的怀中, 说话吐气都凑在了他的耳畔, 已然是压制不住自己的瑞鹿血脉。
但是她却仍旧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想接近小师弟, 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 将自己那张小脸毫不客气地顺着埋在崔辰安的怀中, 顺着衣襟蹭了又蹭。
【不经人事的单纯瑞鹿根本就不知道繁殖期开始后的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池珞收紧指尖,压抑着自己开始疯狂跳动的心跳, 给自己刻画着画面便于入戏。
重重的心跳声已然跃动到了指尖。
少年小师弟的手缓缓抬起, 一寸一寸, 缓缓挪到了师姐的下颌骨, 冰凉的指尖摩挲了下师姐的肌肤。
掠起一阵敏感。
他能看到他那个可爱的瑞鹿师姐几乎是本能地顺着他的手指,依赖地蹭了蹭,眼眸舒服惬意地眯起。
简直是毫无危机感。
这与一只初生的小鹿主动去贴贴天生嗜血凶残的狼崽子又有什么区别?
“姐姐,你醉了。”崔辰安的手指一寸又一寸地描摹着师姐的下颌线。
他的师姐,他的好师姐。
真就是这么干干净净一身白。
真就是这么对他全身心信赖。
真就是这么对他毫无防备心。
敏感多思的少年既乐得看着师姐被他骗得是团团转,又恨师姐为什么要这么相信他。
“喜欢!”池珞继续在崔辰安的指尖蹭了蹭,一双清澈的眼眸弯弯,笑得是澄澈无辜。
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
姐姐总是做出这样遭人误会的举动,却全盘只是出于好心或者是本能驱使。
分明知道如今的师姐全全是由着瑞鹿的本能驱使,完全不是在什么清醒的状态。崔辰安仍旧是暗自咬了咬牙。
乖顺的小师弟眉眼间不由得翻腾起戾气,手指间也倏地一缩紧,强势地抬起池珞的下巴来,逼迫着池珞的视线与他对上。
“姐姐,什么喜欢?”
他幽幽着问道,昳丽的容颜在此时愈发张扬明媚,高挺的鼻梁与眉心勾勒出漂亮的侧颜线。
他不再像是一个乖乖的小狗勾师弟。
反而是彻底张扬着自己的本身就秾丽至极的容颜,极具攻击性。
像是一只蛰伏在丛林中等待扑咬猎物的狼崽。
而被掌握在他手中的可怜小鹿却只是偏了偏脑袋,弄得鸦发上的白玉流苏叮叮当当地作响。
清脆地响得崔辰安心烦。
也洁白干净得惹人心烦。
“喜欢,乖巧可爱的小孩子。”
少女瑞鹿的声线放得是又轻又软,绵长而又温软,像是在床笫之间对着自己的夫君羞赧地说着什么情话。
更何况她的身后本就是有着一张床榻。
可是她的贝齿却咬死了“乖巧可爱的小孩子”几字,清晰得令得崔辰安想没听到都难。
崔辰安几乎是要气笑了,他咬牙切齿地在池珞的下颌角狠狠摩挲了几番。
小孩子,小孩子。
又是小孩子!
就是因为姐姐真的把他当小师弟,真的把他当小孩子,而非一个成年男子,她才能这般随意地对他说着这般容易惹人误解的“喜欢”。
谁会去在意对一个小猫小狗小孩子的喜欢?谁都可以随口表述自己对小猫小狗小孩子的喜欢。
若是让姐姐到了温似旻跟前,她会这么说吗?
她不会这么说。
崔辰安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惹得被他钳制住的池珞颦蹙了下眉心,像是被弄疼了。新荔似的肌肤也染上了初生荔枝叶儿那样的薄红。
姐姐在意温师兄,姐姐喜欢温师兄。所以她才会拘谨,她才会恪守礼仪,她才会难以对着温似旻轻松地说出那些容易惹人误解的话。
但是姐姐对他毫无男女之情,所以才能这么随意且无意地撩拨他。
哪怕她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完全是把她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意识到一切的崔辰安看了眼池珞身后的床榻,忽而弯眸一笑,流曳的眼尾弯起无辜的弧度。
他的手指从池珞下颌上离去,转而滑到了池珞的手腕上。
“姐姐。”崔辰安蓦地弯起眼眸来,甜甜地笑着,极盛的容颜犹如荼靡花开。
天旋地转。
少年忽而使力后,池珞已然是落入了床榻之上,双手高举过头顶,被少年单手摁在了榻间。
绣着金线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她一截白皙细腻的藕臂来。
双手被高举是最无力、最没有安全感的姿态。池珞懵懂间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未曾抵得过少年的力气。
意识到自己动弹不得了,池珞便乖巧地陷进柔软的被褥间,仰头看着崔辰安。
原先圣洁无瑕的眼眸染上了瑰丽的色泽,白净如玉的脸被迫抬起,眉眼间精致脆弱得宛若琉璃。
一副格外好欺负的模样。
少年的鸦色长发顺着他的肩下来,一双眼眸似笑非笑,还刻意恶劣地凑近了池珞了几分。
他甜甜地咬长了词尾,气音绵长:“姐姐,莫乱动。不然我可不知道会不会无意间伤着姐姐,要是伤着了姐姐就不美了。”
听闻瑞鹿对危险的察觉很是敏感,他这般逾越,姐姐总该是能够意识到不对了吧?
他这样的举动,怎么说都算不上是毫无狼子野心的小师弟。
像是察觉到了野兽的凝视,池珞的身子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如薄雪般的脸上却忽而漫起红色。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闭眸带着颤抖的哭腔,喃喃道:“难受。”
眼白中的颜色也愈发红了几分。
唇角却在心中悄然扬起笑。
崔辰安的指尖一颤。
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干净。
他该是最讨厌这些干净的东西。
姐姐怎么可以总是对所有人保持着善意,她就不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吗?
为什么姐姐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副……让人想狠狠地欺负一番的表情。
他手上使力,手指与师姐的手腕交扣在一起,在柔嫩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小师弟笑着,一双生来无辜的眼眸中黑白分明,他轻声哄道:“姐姐,你当我是小孩子是么?”
声线却是捎带着危险的气息。
池珞半是迷蒙半是清醒地睁开眼眸,鸦羽扑闪着,神情疑惑。
仿佛在说:小师弟自然是小孩子,这样的事实有什么值得发问的呢?
“嗯。”她本能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