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洹也走过来,点了点头。
“孙小姐,韩少东家。”周掌柜朝两人抱拳一礼。
周掌柜认识二人,一个是旭东酒楼的少东家,一个是孙掌柜的女儿孙清河,他虽与韩洹不熟,但与孙掌柜有些交情,对孙清河还算客气,“令兄令妹今日无端闹事,险些毁了我们馆子的声誉,我们东家顾念旧情,只小惩大戒,还请孙小姐日后对此二人严加管束,莫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才是。”
孙清河俯身一礼,“是,掌柜的放心,清河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对贵店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律赔偿,绝无二话。”
“堂姐,你何必如此低声下气赔不是?明明是荣楚的错!”孙清溪见孙清河这般作小伏低的姿态心中替她委屈,走向前急道。
周掌柜气笑了,“孙二姑娘这话何意?可是你们先闹事的,怎么又成了我们东家的不是?”
这不是摆明了贼喊捉贼吗?
“就是荣楚的错!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开这家馆子的目的何在,他就是死乞白赖的想缠着我堂姐不放。”孙清溪插着腰气呼呼道。
这话一出,客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知道荣楚师从旭东酒楼的大师傅赵升,也知道赵升和荣楚素来不睦,但不知道荣楚和孙清河之间还有事情,众人的视线在韩洹身上游走,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溪,你不要再胡说!”孙清河喝斥道。
这个清溪,难道不知道这些话不但会坏了荣楚的名声,也会影响到她的名声吗?怎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孙清溪不服气道:“我才没有胡说,我说的是事实,荣楚一心倾慕于堂姐,几次三番做下恶事,要不是堂姐和未来堂姐夫心善,他岂有今日?他不但不悔过不领情,还要来纠缠,我是气不过才来替堂姐打抱不平的。”
“没错,荣楚以前为了害少东家,还往客人的饭菜下过毒呢!”赵平也走过来喊道。
他们不过是往荣楚的菜里放蟑螂而已,比起荣楚做的那些事来算得了什么?荣楚竟然还敢让他们赔钱,简直岂有此理。
今天借着这机会,他要将荣楚做的恶事全部揭露出来,替大哥和表妹出一口恶气。
周掌柜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指着二人道:“你们胡说八道诬陷我们东家!”
“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叫荣楚出来当面对质便可一清二楚。”孙清溪嚷嚷道。
赵平也道:“没错,叫荣楚出来!”
荣楚本来将事情交给周掌柜后就去后厨忙活去了,孙清河和韩洹一来他就出来了,正在门后站着,听两人这么想让他出来,他只好走了出来。
“荣楚来了,不信的话你们问他!”赵平指着走出来的荣楚喊道。
孙清溪并不想见荣楚的,她和韩洹马上就要成亲,她不愿多生事端,见荣楚出来了,她赶紧道:“你们不要再胡闹,荣大哥是好人,是你们误会他了。”
“堂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纵容那个坏蛋!”孙清溪简直要气死了,就男女主这样泥巴一样的性子,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早就被反派踩死了。
荣楚看了张牙舞爪的赵平和孙清溪一眼,没有理会他们,走到韩洹和孙清河面前,语气平静道:“前尘往事我已放下,二位马上喜结连理,我并不想叨扰,然事与愿违,虽不是我本意,但还是要向二位道声报歉。”
“荣大哥。”孙清河看他一副坦然的模样,心中大松了口气,她笑道:“你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错,该说报歉的人是我。”
她就知道荣楚不是那等子执迷不悟的人,他开这个馆子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与她无关。
她希望他能过得好,他能有今天她替他高兴,要不是堂妹和表哥来闹事,也不会有今日的风波,是她没有管束好家人,给他惹麻烦了。
“既然韩少东家和孙小姐亲自过来了,念着昔日情份,我便不再计较,你们把他们二人带回去,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荣楚道。
孙清河对原主也算有知遇之恩,且孙清河对原主极好,虽不是男女之情,但也有兄妹的情份在,孙清河心善宽容,是个好人,就当今日还孙清河对原主的恩情,他不为难赵平和孙清溪了。
孙清河心下感动,“多谢荣大哥。”
她就知道荣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以前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如今看开了又恢复了良善的性子。
韩洹笑看着荣楚,“好一个前尘往事已放下,既然荣老板已经放下,那我也放下了,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以前孙清河总在他面前替荣楚说好话,他虽面上不说什么,内心还是对荣楚有些成见的,今日见荣楚一副坦荡的模样,他也释怀了,荣楚都放下了,他没理由再揪着不放,前尘往事就随云烟散去吧。
“多谢。”荣楚抱拳一礼。
有韩洹这句话,原主下毒之事才算真正的揭过去,不然再让有心人利用此事闹起来,很可能影响到他往后的生意,当然,他也料定韩洹不会承认他的酒楼有人往菜里下过毒。
做酒楼生意不比其它,若这样的消息传开,不管怎么样都会影响到旭东酒楼的生意,当初既然已经息事宁人,韩洹就不会蠢到再去承认这件事。
今日的事闹开了也好,有韩洹这个少东家为他正名,以后就算再有人提起下毒之事也不会有人再信了。
“表妹,少东家,你们别再包庇他了,他可曾在客人的饭菜里下过毒,他这种人做的菜谁还敢吃?”赵平见荣楚和表妹他们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急得再喊道。
孙清河这下是真恼了,“二表哥,你还要胡说到什么时候?”
堂妹胡闹也就算了,怎么二表哥也这么拧不清,若是下毒之事传开,旭东酒楼还怎么开下去?
韩洹也道:“今日烦请大家作个见证,我是旭东酒楼的少东家韩洹,荣老板不曾在旭东酒楼下过毒,以后谁要是再拿这事来诬陷荣老板,我旭东酒楼第一个不放过他!”
赵平一脸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孙清河和韩洹要帮荣楚说话?
他不明白,孙清溪却明白了过来,旭东酒楼是饮食行业,若让人知道有人下毒,不管成与不成,大家为了性命都没有人敢再去酒楼吃饭,这件事情证实后确实可以毁了荣楚,但也能毁了旭东酒楼,所以男女主才当众替荣楚说话,不但是包庇荣楚,也是为了保全旭东酒楼的名声和生意。
但她不甘心,不愿就这样轻易放过荣楚,既然不能提荣楚以前在酒楼做的错事,那就提他离开酒楼做的事,同样能揭露他丑陋的嘴脸。
想到这,孙清溪大声道:“就算那些事情子虚乌有,但荣楚为了开馆子把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养媳都给卖了,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厨艺好又有什么用?品行恶劣之人,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荣楚听到这话,眯起了眼,孙清溪是从哪听到他卖掉了荣冬麦的消息?
孙清河和韩洹对视一眼,皆有些震惊,这馆子是荣楚卖童养媳换的银子开的?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出声,这件事情是荣楚的私事,他们可管不着。
见大家没出声,孙清溪再道:“那童养媳虽是荣家买来的,荣楚要卖于律法上并无过错,但错就错在荣楚竟然将她卖给了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为妾,可怜那童养媳年方十五,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被毁了一生。”
“什么?荣大厨把人卖给了一个六旬老人为妾?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是啊,再怎么说也一起长大,有着情份在,荣大厨这样做就不对了。”
“这位孙二姑娘说得对,厨艺再好品性恶劣,日后不知道做出什么恶事来。”
“算了算了,以后不来这吃了。”
“走走走……”
孙清溪见大家听了她的话都摇头晃脑的要离开,心中得意起来,该死的反派,这下你总翻不了身了吧?
“荣楚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正在这时,冬麦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带着荣安、荣娟进来了,见馆子里闹哄哄的,着急问道。
今天生意好,后厨的菜不够,她不过是带着弟弟妹妹出去买了些菜来,怎么就出事了?
荣楚看了孙清溪一眼,暗叹了她一句实在太蠢,走向前接过他们手中的菜交给伙计,一言未发。
是丁小伍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师兄才没有卖掉冬麦姐,这人好好在这站着呢。”
“谁又胡说了,我大哥没有卖掉我大姐。”荣安一听又有人说大哥卖掉大姐,气呼呼出声道。
荣娟也道:“我大姐好好在这呢,哪有被卖掉?”
“大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荣楚哥不曾要将我卖掉。”冬麦一听是因为这事闹起来的,赶紧解释。
孙清溪脸上的得意散了个干净,她走到荣冬麦面前仔细看了看,问:“你就是荣楚家那个童养媳?”
“是、是我呀。”冬麦点点头。
孙清溪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荣冬麦没有被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