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跑!”顺子和书童追了下去。
荣楚几个见人下来了, 对视一眼, 赶紧来到楼梯口将人给堵住,与顺子他们前后夹击,把人给逮住了。
“放开我,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那人恼羞成怒,一边挣扎一边喝问。
荣楚几个看了看年轻男人的长相,发现并不认识,且细观此人也不像是书生,猜想他可能是被人收买的。
“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没数吗?”荣楚指向门口道:“那花盆是你扔的吧?”
年轻男人看了眼门口,眼神闪躲起来,嘴上却否认,“什么花盆,我不知道。”
“你就在楼上对着门的那间雅间内,雅间里的面摆着的花盆却从窗户落下,险些砸在我们头上,不是你扔的难道它长翅膀自己飞出来的?”赵齐气不过道。
之前他们憋屈的关在屋里连门也不能出,这好不容易出趟门就遇到这样从天而降的祸事,原来都是这厮在背后搞鬼。
年轻男人继续狡辩,“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反正不是我,你们放开我!”
“你不承认可以,等下官差来了,你去公堂和府尹大人说吧!”张远冷声道。
年轻男人一听要见官,吓得直打哆嗦。
赵齐一把掐在他胳膊上,暗暗用狠劲,“你到底是谁?为何害我们?”
年轻男人痛得冷汗直冒,但就是不肯说。
荣楚用眼神制止赵齐的动作,不可以滥用私刑,更何况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被暗藏歹心之人编排几句传出去,会影响到赵齐的前程。
赵齐也是气得狠了,所以想给他点教训,刚刚不过掐了他一把出出气而已,不伤大雅。
而且客人们目睹了事情全过程,对年轻男人的行为十分愤慨。
“这人也太可恶了吧?那么大一个盆砸下来,要不是这几位公子运气好,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刚刚我就跟在他们后面,那花盆砸在我眼前,吓得我三魂去了两魂半哟。”
“这几位还对他这么客气,要是我打不死他!”
“他们看着像读书人,斯斯文文的。”
掌柜的扒开围观人群走向前看了看年轻男人道:“这不是孙二郎吗?”
孙二郎?何许人?
荣楚几个看向掌柜询问。
掌柜道:“铁葫芦巷孙家的二小子,平日里喝酒堵钱游手好闲的,不是个正经人。”
听掌柜的这样一说,荣楚几个就更确定这人是被收买的了,这样一个二皮脸,他们是问不出什么,得靠官府来审。
好在没多时张远的书童就带了官差回来,官差了解情况后把周二郎给带走了。
“让几位进士老爷受惊了,我等一定会尽快查清事情始未。”领头的官差客气说了一句,就带着人走了。
掌柜的听说三人是进士,又吓出一身汗来,好在刚刚没出事,要是这几位进士在他们店门口出了事,他们小店就完了。
他又庆幸刚刚配合三人抓到了歹人,洗刷了清白,逃过一劫,对三人感恩戴德,还要退还三人刚刚的饭钱。
荣楚道:“不管是谁吃了东西都得付钱,一码归一码,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你放心,以后我们还会来你这里吃饭。”赵齐也道。
说完,三人带着顺子几个就离开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暗叹这三人恩怨分明,日后一定是个好官。
回到住处,本来疲累的众人此刻却全然没了倦意,想到在馆子里发生的事,都心有余悸。
“这次真是运气好,荣楚兄提前发现异常,躲开了那个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远一口气喝了一盏茶,心这才没那么慌了。
赵齐也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盏茶,重重搁了茶盏,气愤道:“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还有人在背后搞鬼,要是查出这人来,我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荣楚没出声,他在思索幕后指使者会是谁,今日明显是冲他来的,显然是因为他考中会元的缘故,马上就是殿试,这人这个时候对他下手,除非这人也有可能进一甲。
既然可能进一甲,名次定然紧随他后面。
想到这,荣楚对顺子道:“你去书斋买一份会试排名的小报回来。”
现在天刚黑不久,京城又繁华,书斋应该还未打烊。
顺子应下,转身走了。
赵齐不解问:“荣楚兄,你要小报做什么?”
“荣楚兄是猜到暗中下黑手的人是谁了?”张远猜到了荣楚的用意。
荣楚道:“有个大致的方向而已,不确定是谁,等顺子买回小报看看再说。”
历朝历代都有类似于现代报纸的手抄书,俗称小报,这种小报出自各个书斋,上面包含当地的各种信息。
如今会试榜单刚出,书斋会出一些关于这方面的小报,上面有中试者的信息,包括排名、长相、身高、家境、优缺点等。
之前他们三个并未关注其它人的排名和信息,如今对这些一无所知,所以得借小报上的信息来判断是谁下的手。
顺子速度极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他是跑着去跑着回的,把小报交到荣楚手上时还一个劲的喘气。
荣楚就道:“又不着急,你跑什么?”
“我想快些知道是谁在背后害公子,只有把人抓出来才能安心。”顺子气喘吁吁道。
要是这个歹人一直躲在暗处,公子他们还会有危险。
荣楚感叹他的忠心,让他去坐着休息,他和张远、赵齐则研究起小报来。
三人大致看了下小报上的信息,把目标定在了一个叫顾俊生的考生身上,他是本次会试的第二名,名次紧随荣楚,且他和荣楚三人都是清河郡人。
名次仅次于荣楚,又和荣楚同乡,所以有荣楚在此人很难考中一甲,他对荣楚下手的动机很大。
“一定是这混账!”赵齐指着顾俊生的名字,断定道:“我以前就觉得他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张远也觉得很可能是他,揉揉隐隐发痛的头道:“考试各凭实力,这在背后下黑手算什么?就算取得功名也是胜之不武。”
“这种小人为达目的什么手段使不出?他才不会管什么胜之武不武的?”赵齐气呼呼道。
荣楚见两人这么气愤,忙劝道:“这仅是我们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未可知,你们不要激动,等官府那边的准信儿吧。”
见天色也不早了,荣楚再道:“都累一天了,都回屋睡吧,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耽误了正事。”
现在确实是殿试要紧,张远、赵齐二人都压下怒火,平复心情回屋睡去了。
次日一大早,王大人和王夫人就来了。
王夫人急步走到张远面前,声音都是抖的:“远哥儿,你没事吧?啊?”
“没事,姨母放心。”张远忙道。
”王夫人上上下下检查了外甥一遍,发现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责备道:“我一起来才得的消息,险些没把我吓死,你这孩子,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派人告诉我们一声。
“就是怕姨父姨母担心,这才没说,再者,我们也没什么事,犯不着说。”张远笑道。
王大人看了看张远三人问:“我只道听途说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有人扔石头砸你们是吗?”
他还没去官府询问,直接就过来了,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石头?
荣楚几个闻言哭笑不得,老百姓这以讹传讹的本事可真厉害,明明是花盆竟然传成了石头。
难怪王夫人紧张成这样?
张远将事情如实说给他们听了,笑道:“人也是我们亲自逮住送官的。”
“好险,要是万一没发现没躲开……”王夫人不敢想下去,惊得直按胸口。
就算不是石头是花盆也重,砸到头上人还能活命吗?
“这次虽然躲过了,人也抓住了,但接下来你们还是要小心,殿试在即,最是紧要关头,万不可出差池。”王大人看了看媳妇,再道:“要不你们去我们那住,也好有个照应。”
来的路上媳妇一直在怨怪他,还说外甥出了事要和他没完,他还是让外甥去家里住吧,免得她再闹个不停。
“对对,搬回去住,住在外面太不安全了。”王夫人看了看宅子,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姨父姨母,你们别紧张,人已经抓住了,不会再有事,我们在这住惯了,再挪地方会不习惯,离殿试也没几日了,你们也不想因此影响了我们发挥是不是?”张远安抚道。
赵齐也道:“只要我们不出门就不会有事,大不了再关几日呗。”
不管王夫人怎么劝,张远几个都不肯去王家住,没办法,王大人和王夫人只好随他们去了,但还是不放心的留了几个会拳脚的家丁保护他们。
院子里多了人手,还是会拳脚功夫的壮汉,赵齐和张远心安了许多。
荣楚并没什么感觉,他从来就没怕过,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吓不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荣楚三人足不出户关在屋里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