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太自是听丈夫儿子的,没有再提。
送走了客人,荣老太又让小厮顺子驾着马车把女儿一家送回去,女儿马上就要生了,荣老太再三叮嘱顺子驾车要稳妥些。
等客人都走光了,荣家人又要清点今日收到的贺礼。
郑子诀还在病中,郑家没有人来参加宴席,但也备了贺礼送上。
送贺礼的小厮回到郑家后,将荣家的风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惹得郑家上下羡慕不已。
“小六子说您姐姐站在荣举人身边,被所有人夸赞着羡慕着,着实是风光狠了。”
“其实不用他回来说,光想也能想象得出来那场面有多热闹风光了。”
周玉娘的丫头从外面听了那些话回来学给周玉娘听,周玉娘将话听到耳中,心里嫉妒得要死,她想着荣楚身边站着的人是她该多好。
而原本荣楚就该是她的,荣楚的妻子也该是她才对。
要不是她一念之差做了那蠢事,现在风光的人就是她了。
可如今,她被困在郑子诀这个废物身边,怕是再无出头之日。
她坐在镜子前,慢慢抬手抚上肥胖的脸颊,回想怀孕前自己的美貌,那时候荣楚是多么迷恋她,荣楚一定是因为她变胖了才不要她的,只要她恢复以前婀娜的身姿,荣楚就会要她了。
她快生了,只要生下孩子就能恢复身段,就能重新夺回荣楚。
但郑子诀说过,只要他活着一日她就不能离开郑家,郑子诀在前面挡着她的路。
郑子诀的病一直没有好转,但也没有严重,还不知道要这样半死不活的拖多久,她不能将大好的年华这样虚度下去。
周玉娘的眸光渗出阵阵阴冷,既然他不死,那她就送他一程。
夜幕低垂,郑子诀躺在床上借着烛火看信,信是温青宁写给他的,信中全是对他的情意和关怀,看着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浓情蜜意,他的眼神慢慢有了温度。
他已经彻底俘虏了温青宁的芳心,他要快点好起来才行,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他呢。
虽然他现在落后了荣楚一步,但他已经有温家这条捷径,一定会很快赶上的。
只是现在有周玉娘那个女人挡在他前面……
想到周玉娘,郑子诀眸中的温度就消散下去,那个无耻的女人如同苍蝇一样恶心,帮不了他不说还屡次拖累他,只要有她在一日,他就不会有好前景。
不过也无妨,她马上就要生了,到时候……
“公子,喝药了。”正在这时,三才端着药走了进来,打断了郑子诀的思绪。
郑子诀看他一眼,慢慢将信收好放在一旁,抬手接过药。
日日喝苦汤药,他的嘴里阵阵发苦,但为了身体又不得不喝,不过今日的药似乎与往常不同。
郑子诀仔细嗅了嗅药,确实觉得味道有些不一样,他问:“大夫换药方了吗?”
“没有呀,还是和以前一样。”三才回道。
郑子诀就觉得奇怪,“一样的药方怎么药味不同?”
“不同吗?”三才走向前,接过碗嗅了嗅,没察觉出异常,“公子,我嗅着和以前一样啊。”
郑子诀摇头,“不一样,今日的药有股子酸味儿,以前是没有的,你去厨房问问,看是不是搞错了药。”
三才应下,将药放在桌上去了厨房,片刻后他回来回道:“公子,厨房说了,药没错。”
是不是公子病久了,嗅觉出了问题?
郑子诀一听,让三才把药端给他,反复仔细的辨别了几次,仍旧觉得不对劲,不放心道:“你去把大夫请来。”
三才便转身走了,过了半个时辰,带着大夫回来。
大夫听郑子诀说了情况,端起药嗅了嗅,拧起了眉,“郑秀才所言甚是,这药确实有些古怪。”
他用手指沾了点药打算尝一尝,想到什么又作罢,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试了试,过了片刻去看银针,竟发了黑,顿时脸色大变。
郑子诀看到发黑的银针顿时心头一跳,他凛住心神,试探着问:“有毒?”
大夫神情凝重的点头。
三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咋会、咋会……”
都是一家子人,府中的下人也是用了多年的人,不可能会给公子下毒的。
他爬起来就道:“我去禀报老爷夫人。”
“回来。”郑子诀叫住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我倒是要看看谁在暗中害我。”
周玉娘一直提着心,坐立不安的,过了这么久,应该有消息了才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丫头端了补汤从外面进来,道:“三才不小心撒了公子的药,让厨房再给公子熬一碗,王大娘老不情愿,在抱怨三才行事不谨慎呢。”
药撒了?
周玉娘暗恼,三才这厮平日看着挺灵光的今日怎么笨手笨脚,竟坏了她的好事。
她想了想,借口去茅厕,揣着袖中的纸包出了门。
到了厨房,正好没有人,周玉娘暗喜,真是天助她也,她赶紧走到药炉旁,将袖中的纸包拿出来。
拆了纸包正要往药罐子里倒,这时,突然伸来一只大手,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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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科举文中的大反派26
宴席上收到的礼物也不少, 除了小部分人第一次送礼,有一大部分人都已经送过了,他们是荣楚之前去写过碑文和祖宗牌位的人家,那些人感激荣楚这个举人老爷给他们写过碑文牌位, 以后提到这事也极有脸面, 因而送了双份礼。
荣楚并不打算收两次, 清点过礼物后记录造册,明天再让顺子退回去。
礼物天清点完已经快黑了, 顺子也回来了。
荣老太不放心女儿,出门询问情况。
“老太太放心, 小人已经把姑太太一家平安送回家了, 姑太太还特意让小人告诉老太太, 她一切都好,让您别挂心,等着抱小外孙就是。”顺子笑着回道。
他今年才十六, 比荣楚还要小两岁, 他本姓李,单名一个顺字, 儿时家境不好, 父母亲病死了, 就被叔婶卖给镇上的财主家做下人, 他和财主家的公子年纪相仿, 财主老爷就让他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早时财主老爷给公子请先生念书识字,公子脑子蠢笨没学到几个字,倒让他学了不少。
得知财主老爷要送下人给荣举人,他自告奋勇要过来,原想着给荣举人送下人的也多, 兴许轮不到自己,没想到荣举人竟然挑中了他。
跟着举人老爷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他很看中这份差事,所以尽心尽力的干活,不敢有半点怠慢。
荣老太放下心来,笑着说了声我晓得了就回了屋。
这时荣老头也走了出来,看了看天色,朝他道:“顺子,看这天色要下雨,你把马车赶到院子里头来,把马儿牵到后院栓结实些。”
自从家里有了马车,荣老头就把院子门扩大了,好方便马车进出,后院也特意腾了块地方出来,盖了个马厩给马儿住。
以前荣家连耕牛都买不起,更何况马了,这匹马在荣家的地位比所有的牲畜地位都高,吃的住的都先紧着它来。
“我晓得了,老太爷。”顺子爽快应下,开始拆马身上的僵绳。
荣大郎也出去帮忙,他可稀罕家里的马了,喂养的事都是他亲自在做。
顺子看了看正在帮忙的荣大郎,想起回来时听到的闲话。
“荣举人是出息了,但他还这么年轻,以后当了官,保不齐要纳妾的,周氏的日子未必就好过。”
“说得是,哪个有出息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荣举人长得又好,不会只娶周氏这一个媳妇。”
“哎哟,日后要和一群女人分男人,这样的福气给我都不想要。”
“谁说不是呢?周氏现在得意而已,以后就得意不起来了。”
“你且看吧,周氏以后有哭的日子。”
在村口,几个尖酸刻薄的妇人在那嘴碎,他听了有些生气,但又怕给主家惹麻烦,就没出声,径直回来了。
他想着这些话要不要告诉主家?
荣大郎见顺子一直在偷瞄他,抹了抹脸问:“你咋老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大爷,我是见您今日累坏了,想说小人自个儿来就行,您回屋歇着吧。”顺子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些妇人不过是见荣家风光所以才在背后说酸话的,没必要让主家知道了心烦。
荣大郎笑了笑,“你小子怪会体贴人的,没事,我帮你把马牵到后院去。”
他一个庄稼汉,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哪会那么容易累?
不过听了顺子的话他心里很慰贴,弟弟挑的这个下人干活勤快不说,还会替主家着想,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荣楚听到荣老头说要下雨,走到堂屋门口去看,发现果然刮起了大风,天边边还时不时闪过一道道闪电,确实是要下雨了。
他暗叹,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竟然说变天就变天了,果然人常说变天就像变脸一样快的话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