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跟随师傅在山林中学医之时,曾见到过一件十分怪异之事,一个猎户被一头野猪给咬死了,村民合力将野猪捆住,要分食其肉,可把野猪的肚子割开一看,里面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内脏和血肉都没了。”
刘旭大惊,“竟有如此奇怪之事?”
陈鹤和夜行也一脸震惊,内脏和血肉都没了,只剩下骨头架子还能咬死人,这也太诡异了吧?
“村民们也都觉得怪异,吓得不行,以为有鬼怪作祟,还请了人回村除妖邪,我师傅以为不是妖邪,带着草民前去查看,一看之下发现那野猪的皮毛内竟全是寄生虫。”
刘旭惊得脸色都变了,“先生的意思是,寄……生虫寄生在野猪体内,食噬了野猪的内脏和血肉,而后藏于野猪皮毛之中,撑起野猪外形,从而行凶杀人?”
“正是如此。”荣楚点点头。
陈鹤只觉毛骨悚然,“那得多少虫子才能撑起一头野猪?”
夜行顿时想到昨天晚上的刑法,觉得身上痒了起来,少主的药刑不会就是用那些种子制成的吧?
“草民的师傅也想知道有多少虫子,便挖了个大坑,将野猪皮毛投入坑中,用火焚之。”荣楚说到这,又饮了口茶润喉。
刘旭等人急于知道后面的事,皆目不转睛的看着荣楚,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荣楚搁了杯盏,方接着道:“火一投下去,那些虫子便溃逃而出,密密麻麻,足有半坑之多。”
刘旭想到那画面,顿时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陈鹤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那么多的虫子要是钻到人身体里还得了?
夜行则冷汗都下来了,他现在就觉得身体里有那么多虫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像那头野猪一样被啃食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后来呢?那些虫子怎么样了?”刘旭惊问。
荣楚笑道:“五皇子不必惊慌,那些虫子都被草民的师傅焚烧殆尽了。”
刘旭大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那么多虫子是如何进入野猪体内的?”
那么多虫子要进入活物体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野猪不可能躺在那让虫子进去吧?
荣楚道:“我师傅也有和五皇子一样的疑惑,细细查探之下发现,那些虫子不是同时进入野猪体内,初初进入时仅仅一两只而已,只是这种虫子繁殖极快,一夜之间门可诞下成百上千的后代。”
“一夜这间门就能诞下成百上千后代?”刘旭大惊失色,就这样强的繁殖能力,别说是一头猪,就是一个人也能瞬间门被啃食干净。
见刘旭吓成这样,荣楚笑着安抚道:“五皇子别怕,当时师傅得知这种虫子如此厉害之后,便研制出一种专克此虫的药物,让人洒入山林中,那些虫子慢慢就死绝了。”
刘旭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
“五皇子,荣先生说的那些事情也太吓人了,这世间门之事还真是无奇不有。”回到五皇子府,陈鹤仍旧心有余悸。
刘旭亦是如此,听到这般骇人之事,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此时脸色还有些发白。
“那些虫子好生可怕,竟然能将一头野猪给活生生啃食干净。”
刘旭正端起茶要喝,听到他的话停下动作,不对,野猪都已经被啃食得只剩下骨头架子还如何存活?野猪肯定早就死了,那它又如何还能咬死猎户?
难道是因为那些虫子?
那些虫子食噬了野猪的血肉和内脏后藏入皮毛之中,因数量之多,能撑起野猪外形,从而行凶杀人。
那些虫子竟然能让死了的野猪杀人……
死猪杀人?死人复活?
刘旭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刘耒明明死了却又活了过来,也明白荣楚为何要和他说虫子的事了。
“五皇子,荣先生他……”陈鹤也突然想明白了,三皇子死而复生就是因为这种虫子。
却在这时,去外面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打断了陈鹤后面的话。
“五皇子,装三皇子尸体的马车在进宫途中着火了,三皇子的尸身已被焚烧。”
刘旭和陈鹤对视一眼,眸中皆是震惊,尸体被烧了?
同时,两人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刘耒的体内定然有无数的虫子,为毁灭证据,荣楚暗中命人焚烧了他的尸体。
刘旭突然觉得身上阵阵发寒,荣楚此人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多了,看来母妃的担忧是多余的,荣楚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保护。
反而是那些被荣楚盯上的人才需要担心自己的处境。
他庆幸母妃与荣楚的关系,才不至于让他成为荣楚的敌对之人。
想到之前他得知刘耒被荣楚所杀,幸而并未有所举动,否则现在刘耒的下场很可能也是他的下场!
*
“混账!”安武帝一脚踹在刘始身上,怒喝,“朕只是下旨捉拿他,并未说要杀他,你竟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杀便杀了,你还放火烧尸,他是你亲弟弟,你杀了他还不够,还要将他挫骨扬灰吗?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牲!”
刘始被踹倒在地,却顾不得身上的痛意,爬起来跪地辩解道:“父皇明查,三皇弟的尸体并非是儿臣放火焚烧,儿臣冤枉!”
“杀人你都敢认,焚尸你却不敢认了?”安武帝指着他怒道:“那放火之人已被傅宁抓获,他已招供就是你收买他放火焚尸的,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
刘始震惊不已,急声辩解,“儿臣冤枉,杀三皇弟确实是因为三皇弟要杀儿臣,儿臣急于防卫才失手杀了他,但尸体绝不是儿臣焚烧,请父皇明察!”
“父皇息怒,大皇兄都已经承认杀人了,实在没有必要再焚尸,大皇兄性子急,但也是敢作敢当之人,若真是大皇兄做的他不会不承认,这件事实在蹊跷,一定有人暗中陷害大皇兄,父皇英明,还请明察秋毫,还大皇兄一个清白。”刘阳见局面对刘始极为不利,赶紧跪地替他说话。
听他这样一说,安武帝也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既然杀了人,又何必多此一举焚烧尸体?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刘启见安武帝犹豫,忙看向一旁的傅宁。
今日这样一个除掉刘始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傅宁便拿出一份供词,向前道:“皇上,据三皇子的亲信何常招供,与三皇子谋逆之人就是大皇子,依臣之见,大皇子是故意要杀三皇子灭口,之所以焚烧三皇子的尸体,是因为三皇子身上藏有证据,大皇子这是要毁尸灭迹。”
这话一出,安武帝眸光立即变得凌厉起来,抬脚又朝刘始踹了过去,“你个畜牲,朕杀了你!”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何常一定是被人收卖了,要诬蔑儿臣,请父皇明察!”刘始被踹爬在地,吐了口血,仍是不忘喊冤。
刘阳一时间门也没了主意,自卫杀人他善且能替刘始辩一辩,但若是谋逆,他是万万不能开口了,否则会惹祸上身。
“皇上,大皇子是冤枉的,他从未与人谋逆,这一切都是阴谋,是太子和傅将军,是他们要嫁祸大皇子!”齐纥见刘阳都不帮主子了,爬向前急道。
唯今之计就是将刘启和傅宁咬住,只要咬住他们二人,大皇子就还有一线生机。
安武帝又看向傅宁和刘启。
傅宁赶紧跪地道:“臣是根据何常的供词如实禀报,并未诬陷任何人。”
“父皇,儿臣何必要诬陷大皇兄?”刘启不急不缓道:“儿臣得知三皇弟谋逆一事便立即向父皇禀报,而在父皇旨意降下之时,大皇兄却已经得知消息赶到三皇弟府中杀了三皇弟。”
“敢问大皇兄,难道是孤让你去杀三皇弟的吗?会那何常是三皇弟的亲信,他为何不指认四皇弟和五皇弟,偏偏指认你呢?”
*
“刘启和刘始在安武帝面前互相攀咬,安武帝一时难断,便先将刘始关进大牢,命三部会审,查明事情真现再做定夺”狼牙将宫中的情况禀报给荣楚听。
荣楚轻笑一声,一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来一边道:“刘始杀人终究是事实,怪只怪他太过性急,得知消息后就直接带人去了三皇子府,若他不冲动行事,今日这把火也未必能这么容易就烧到他身上。”
是他让狼牙暗中把一切都推到刘耒身上,把刘启和刘始拉进这个局中。
刘始此人残暴不仁,在得知刘耒陷害他后定然会心生杀意,荣楚也正是利用刘始这点,才顺利让刘始背锅。
“刘启早就视刘始为眼中钉,这次大好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势必要置刘始于死地,何常那边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刘启也会收卖他。”狼牙再道。
荣楚点点头,看着手中的小瓶,“何常那边你安排好。”
“少主放心,绝不会出差错。”狼牙道。
夜行不解问:“少主如何收卖得了何常?他可是三皇子最亲近的人。”
“何常膝下只有一女,常年患病,药石不灵,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荣楚回道。
夜行便明白了,“是少主承诺能医好何常女儿的病?”
荣楚微点了下头,“何常虽然忠心,终是更看中自己女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