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姚婧心头微微一热，她无奈道：“现在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我没事的。”江登深呼吸一口气，他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浑身禁不住地打了个颤，他做好格斗的预备姿势，朝着姚婧咧嘴：“我可没那么脆弱。”
那没办法了。
姚婧知道江登一旦决定就很难说服他，所以她打算速战速决，直截了当地将他击倒，然后让他回去躺着。
只是当她欺身靠近的时候，一阵清冽的竹子香味沁入她的鼻腔。
与以往嗅到的信息素迥异。
卧槽。
姚婧的瞳孔忍不住生理性地紧缩。
《娇软O装A制霸星际》，这本小说算是彻底崩了。
作者有话说：
嗷嗷嗷嗷嗷
我回来了
考了好久呜呜呜
第57章 倔强
如果说徐殷是男生, 让这本依托ABO皮囊而存活的乙女小说失去了精神内核。
那江登是Omega......简直就是让原本就颓圮的小说地基直接灰飞烟灭。
姚婧的脑子满是糨糊，但身体的五官却还是不经她意识调动的运作起来，她的鼻翼翕动, 涌进她鼻腔的信息素甜蜜中却又携带着清冽的冷感。
闻起来又好像不是Omega？
江登对自己的糟糕状况，可谓是毫无知觉。
他口干舌燥，就连耳边都响彻着嗡鸣，全身的血液都在几次动作的影响下沸腾。
在这种情况下, 他的攻击也没有几分力道。
姚婧接过对方软绵绵的肘击, 面具下的眉不经意蹙地更紧。
“够了！”姚婧朗声喊道, 她甚至因为慌乱，忘记了压低声音, 所以在担心被发现后骤然转换的语调就显得有些许的突兀。
不过注意力涣散的江登可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疑惑地抬眼, 脸上的汗水顺着小麦色的肌肤流淌, 没入衣领当中。
两人本就靠得近，此时猝然停止了动作，就连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姚婧的睫毛频频扫过面具的边缘, 劣质的面具因她的睫毛刷过, 发出几声轻不可闻的响动。
她现在觉得不大妙，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靠近一个即将燃烧的火山。
而火山本人却丝毫没有危机感。
“怎么了，师父？”江登眨着眼，被汗水濡湿的眉眼显得格外柔和，少年的锋芒被脆弱的神情给弱化了个干净。
用姚婧的话来说, 现在的江登浑身都散发着可获得感。
这对于Alpha来说是致命的。
也幸亏姚婧不是土生土长的Alpha。
“江登，你现在必须休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露出这句命令, 姚婧望着江登慌乱的神情, 忍不住提着他的领子, 拽着他站直：“你分化了。”
江登的脸色陡然一变，自然垂下的手不可遏制地抖了起来。
“我没有。”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飘散在空气里，却饱含自我欺骗的意味。
姚婧望着江登惨白的脸和几乎就要滑出眼眶的眼泪，恍然大悟。
江登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换位思考一下，也不难理解。
毕竟是从出生开始就不断进行的性别身份的建构，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你的信念与认同都是虚假的，那确实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这个以Alpha为主导的军校而言，成为Omega无疑是很打击人的事情。
姚婧发现自己穿越成Alpha的时候，也是很崩溃的。
能理解。
姚婧望着江登不断颤抖，近乎摇摇欲坠的身体，忍不住很想摸摸他的头。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比她略高的红发少年鼓着眼睛，拳头紧紧攥着，清亮的眼中露出几分难堪。
他并不屑于获得什么怜悯，但当他的头微垂，对上那双隐没在面具中的眸子，其中的安慰远高于怜悯，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安慰，与怜悯丝毫不挨边。
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江登终于忍不住暴露出了他的痛苦。
他如同搁浅的鱼，不断地喘息着，试图想要让自己不安分的信息素给压制下去。
但早已涌出闸口的水是不会再回返的，那些溢出的信息素不断地发酵，燃烧着江登的理智，而姚婧也被这汹涌的竹子香气给熏得晕乎乎。
救命。
姚婧就像是喝醉了酒，她毕竟是个Alpha，虽然江登现在只能算是半个Omega，但这种来自于生理本能的冲击还是足够让姚婧发狂了。
“师父，”江登咬紧了下唇，下唇很快就因为他的举动而泛白：“要不您先走吧。”
他不想让人再看见自己的狼狈了。
说什么屁话。
姚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里可是军校，是出门遇到十个人，九个人都是Alpha的军校！
就算是半夜，把一个半分化的Omega放在这里，也不像是人能干的事情！
况且江登只是半分化，信息素也没有熏到让她失智的地步，她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走吧。”姚婧泄了气，哄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
明明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身体软得一推就倒，偏偏嘴上却还是犟，硬着头皮朝姚婧说：“我还行，我等一下自己去医院就好了。”
信你才有鬼。
姚婧伸手摁了下太阳穴，额角的血管都被气疼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姚婧压着嗓子，道：“如果你还认我做师父的话，就尽快去医院，你是Alpha还是Omega，都无所谓，但要是你因为分化期落下病根，那你在军校的前途可就算毁了。”
树影婆娑，周遭一片静谧，两人就这么面对面。
江登的喉咙里如被火星燎过，嗓音艰涩：“真的不会影响吗？”
“我不信。”
信息素随着江登的情绪起伏，如一阵热浪般席卷，而这介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清冽竹香直接朝着姚婧袭来。
“靠！”姚婧没忍住低骂了一声。
她又哪里刺激到江登了！！
现在信息素泄露成这个样子，估计只要路上碰到个Alpha......甚至是Omega都有可能直接扑上来啊！！
玛丽苏扶持计划有办法解决一下吗？？起点股票要跌没了喂！
【亲亲，这边建议您直接临时标记一下呢～】
为什么脑海里的这条语音听起来这么荡漾？
姚婧忍不住和江登拉开了点距离，只是她往后退几步，对方的信息素就浓郁几分，眼看着天边就要泛起鱼肚白，她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斥骂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去医院！”
“我不去！”江登如警惕的小狼，反驳道：“我不想成为Omega！”
“你再不去，等会儿有Alpha出来晨练的话，你也一样会被驱逐出军校。”
毕竟相较于二次分化成Omega，隐瞒性别身份扰乱军校纪律更为严重。
江登也知道这个道理，然而越清楚也就越焦虑，信息素的分泌也就越紊乱。
嗅着愈发浓郁诱人的信息素，姚婧刚想抬手一掌劈晕江登，就发现对方直接撕开了领口的衣服，露出颈侧发育不久的稚嫩腺体。
“师父。”江登咬着牙，似乎难以启齿。
“你临时标记我吧！”
“......不行。”
一旦标记，她冒充人家师父的事也就暴露完了。
被临时标记的Ome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产生依恋，且就算是临时标记，姚婧也是需要释放大量信息素的。
Alpha之间或许比较粗枝大叶，不会在意所谓的信息素味道。
但鬼知道江登二次分化后会不会注意！
江登被拒绝了，更加沮丧，他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四处碰壁。
“我不敢给父亲说。”江登的嘴唇抖了抖：“我一直都想做出点成绩给爸爸看，但成为Omega的话，我还能做出成绩吗？”
姚婧叹了口气，回答：“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现在除了去医院，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有的吧......”江登混沌的思维彻底被打乱，他似乎是被自己的思维激得手抖：“我还可以找室友帮我。”
“对，我可以找姚婧。”
？？？
你说谁？
晴天霹雳不外如是。
姚婧瞪大了眼，瞅着红发少年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往寝室走去，她全身上下都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被吓得。
心底渐渐浮出一个荒谬而又真实的结论。
“你去找你的室友干什么？”姚婧拦住江登，狠狠扣住他的手腕，少年的手腕并不纤细，他的腕骨甚至有些粗大，硌得姚婧的手都在发疼。
而且对方还是头倔强的小牛，在清醒的时候还知道尊师重道，现在信息素上了脑，彻底地暴露了天性。
“师父不肯给我临时标记的话，姚婧她一定可以。”江登脸上的绯红逐渐蔓延到耳廓和脖颈，就连清亮漂亮的瞳孔都染上了几分粘稠。
“你怎么知道她会愿意？”姚婧双眼微眯，手用力钳制住对方：“万一她反手就将你告上学校呢？”
“她才不会！”江登的眼淬满了火光，他推搡了下姚婧的肩膀，却不幸因反作用力跌倒在地上。
“她不会出卖我！”
和信息素上脑的人说再多也都是徒劳，姚婧拽着对方的手腕，拦腰就将他扛在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