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一切,叶黎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确实有些难搞哦!
一直循环过一天,她无所谓。
不断死去活来,她也能接受。
可是要让她吃闷亏,这“福”她却是不乐意消受的!
求人不如求己,看来她还是得想办法逃生自救才行!
“你在发什么呆?快收拾东西去食堂抢位置啊,待会儿去迟了又得等很久!”
正想着,唐琪又开始催促她了。
“你去吧,我不去了。”叶黎这次果断摆手,拒绝同行。
“怎么了?还没睡醒吗?”唐琪不解,“今天食堂可有你最爱吃的咕咾肉,去晚了就吃不着了。”
“真不去了!”叶黎依然坚持。
唐琪收书的手一顿,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那可是无敌美味的咕咾肉,这你都不动心?你是不是睡傻了?”
要知道,作为一名艰苦忙碌的高三狗,每天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是干饭了!
“我真没胃口!”
一回想起那些看起来可口诱人的食物转眼变成一堆发霉变臭的腐败物,叶黎只觉得有些胃疼。
美味不美味的她不知道,但是反胃是绝对的!
何况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得搞明白。
“可是……”
唐琪还想再劝,却被叶黎出声打断,“对了唐琪,你记不记得不久前,学校跳楼的那个人?”
想要逃离这个绝境,首先就得搞清楚,这所高校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无限循环的鬼域。
可是原主的记忆被封了,她无法从中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想办法从别处查找线索。
她记得自己跳楼时,听到的有人喊,“又有人跳楼了”。
又!
说明在不久之前,肯定有人跳了楼。
学生跳楼,这绝对是学校里的大事件,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呢!
唐琪闻言一愣,脸色明显变了变,有些支支吾吾道:“你……你好好的提这事儿干嘛?”
“刚刚做梦梦到了,但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叶黎故作苦恼,煞有其事地胡扯。
“不就是理2班的温雪嘛。”
唐琪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似乎十分忌讳,“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梦到她啊?”
“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叶黎随口回道,正想再接再厉多打听点情况,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顿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抬头看去时,就见教室门口一同学正指着她们的方向,朝着外头的男生说道:“……呐,她就坐在那。”
说完又扭头朝叶黎喊,“宁宁,有人找你!”
外头的男生则立刻进了教室,径直朝叶黎走来。
来人看着十分的高挑,身高一米八五往上,长手长脚、身材偏清瘦,模样清俊、气质也干净,是那种不论走到哪都能轻易吸引众人目光的男生。
这会儿班上的同学们都已经纷纷对他投去了注目礼,不少人还主动将桌上的书山往里挪了挪,以便让人走的更加顺畅。
唐琪就更兴奋了。
“诶诶诶,是乐隽……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她脸上燃着熊熊的八卦之魂,十分激动地扯着叶黎的袖子小声咋呼,已经完全把要去食堂干饭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不熟啊!”
叶黎实话实说,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袖子,双手环抱在胸前。
唐琪却根本不信,低垂着脑袋,声音从半抿的嘴缝里快速挤出来,“不熟他来找你,还特意找到班上来?你快老实招待,什么时候跟咱们校草勾搭上的?”
叶黎没理她,她自己还觉得奇怪呢!
在此之前,她领到的剧本中可根本没有这号人物。
很快,乐隽就来到她们的桌前。
“你就是宁宁?”他低头紧盯着叶黎,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有事?”叶黎稳坐着没动,漫不经心地抬眼。
这人脸色不太好,面部绷紧、眉头紧皱、眼底发红,看起来情绪似乎有些焦虑不安。
对方斟酌了片刻,才有些迟疑地开口,“你……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冲动?”
“什么冲动?”叶黎反问。
乐隽努力组织语言:“就是……有没有想做一些极端的事。”
叶黎挑了挑眉:“比如?”
乐隽脱口而出:“跳楼!”
叶黎眸色微睁,没回话,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乐隽也没再说话,攥紧的手指却显露出了他此刻内心的忐忑和不安。
倒是边上旁听的唐琪先坐不住了。
“什么跳楼?”她抓着叶黎的胳膊,急急的问,“宁宁,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不会真想做傻事吧?”
这两人说话莫名其妙的,再联想到刚才她们正讨论的事,顿时让她不安了起来。
“没有的事,他开玩笑呢!”
叶黎随意安抚了唐琪一句,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对乐隽比了比就近的后门,“我们出去聊聊!”
“好。”
乐隽点头,严肃的脸上颇有些如释重负,拔腿就走。
唐琪不情不愿地起身给叶黎让道,嘴里还在碎碎念:“真没事吗宁宁,你要是有哪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放心吧,真没事儿!”叶黎边走边说,“不用等我了,你先去食堂吃饭吧。”
经过后门的卫生区时,她脚步一顿,眼睛扫视了一下,最后拎起了一把粗木柄的大拖把,这才顶着众人莫名的目光走出了教室。
第5章 少年
现在是放学时间,走廊上人来人往,乐隽这样的大高个杵在那十分惹人注目。.
叶黎没打算跟人在众目窥窥之下讨论问题,只说了声“跟我走”,不管人同不同意,就率先拎着拖把朝楼梯方向走去。
乐隽也没说什么,抬步跟上,边打量着眼前的女生。
她看起来有些瘦小,方才坐着还没察觉,这会儿一看才到自己胸口位置,顶多一米五五的身高。
齐肩短发小圆脸,五官平淡,模样普通,只勉强算得上清秀,但一双眼眸却格外黝黑明亮。
不知为何,她手中还拎着一把大拖把,几乎快赶上她人高了。
许是太过费力,她走了两步就改拎为拖,脏乱的拖布在地上画出一道蜿蜒逶迤的水渍,停停顿顿,让紧跟其后的乐隽几次都差点踩到了拖布。
好不容易拽着拖把走到楼梯处,叶黎已经手酸了。
看着层层向上的台阶,她想了想,一个用力拎起拖把猛地朝着肩膀一甩。
顿时拖布飞扬,水渍飞溅。
校服上多出一串褐色污渍的乐隽:“……”
看着扛着拖把艰难爬楼梯的瘦小身影,以及悬在脑袋前摇摇晃晃的拖布,乐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要不还是我帮你拿吧。”
正费力抬腿的叶黎一听,转过了身,肩上的拖布也随着她转动横着划出了一个弧度。
然后,她就看见了身后的少年上半身后仰,劲瘦柔韧的腰肢正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哇偶,少年好腰力!
叶黎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乐隽小心从她肩上接过拖把,就那么一手轻松拎着,长腿一迈越过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了楼。
被落在后头、小胳膊小腿的叶黎:“……”感觉有被冒犯到!
这栋教学楼总共六层高,他们现在所走的楼梯正通向楼顶的天台。
楼内共有左右两个楼梯上下,但到了六层后,就只剩下左边这个楼梯继续通向楼顶。
也就是说,上天台的路只有一条。
此刻,楼梯的尽头,那扇通往天台的铁门上的铁栓,正被一把小挂锁紧锁着。
乐隽下意识看向了叶黎。
叶黎则朝他手里的拖把抬了抬下巴,意思明确。
乐隽愣了愣,然后会意抬手干活。
于是拖把第一次派上了用场,被人紧握着木柄,柄头用力搥向了锁头。
“咚咚”几声后,挂锁随之被暴力砸开了。
摘锁、拉栓、开门,一气呵成。
两人前后上了天台。
天台上没什么特别,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四周围着两米高的铁网围栏。
深秋的风习习地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到瑟瑟凉意。
铁门靠天台的一面没有安设门栓,只安一个半弧形的门把手,从外头无法把门关上。
这次不用叶黎提醒,乐隽拿着拖把再次出手。
他将拖布踩在脚下,双手握住木柄用力往上一扯,拖布就立刻与木棍分了家。
门是向外开的,于是乐隽将木棍穿过门把手,另一边插进门边墙上的围栏杆的缝中,将门卡死。
想了想,他又扯下几条脏兮兮的拖布,将木棍两端和门把、围栏杆都牢牢绑在了一起。
等他关好了门,扭头只见叶黎正站在围栏前,透过铁网往下看,身上宽大的校服被风吹得呼啦作响,单薄的身形仿佛随时会被吹走。
乐隽走上前去,就听见女孩淡淡地说了一声,“马上要六点了!”
此刻下方钟楼上的时钟,分针堪堪偏过数字10,距离六点还剩下不到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