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黎明闻言后瞳孔骤然一紧，浑身一震，他确实是知晓这件事，当初也是无动于衷。
闭了闭眼睛，他哆嗦着殷红的薄唇，沉声道：“为了一个人，你就要杀光我全族？”
纪檬薄唇扯开森冷的弧度，“是，为了他，屠尽魅狐，这是魅狐应得的。”
“你们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时隔一天一夜都未将我弟弟送回来，呵……”
“想做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吗？”
“掳走我弟弟的人，难道不是魅狐一族的？难道不是花瑶儿下的令？”
“出手的，远远不止一个吧。”
“既然都有份，那么屠杀一个，屠杀数个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杀戮不是吗？”
纪檬一把拽住黎明胸前的衣领子，近距离的逼视，两人靠得很近，没有暧昧，弥漫的是随时可能爆发的硝烟。
“万事皆有因果，魅狐一族先挑起的事端，则是因起，被覆灭则是结果！”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比我少一分，有什么资格充当受害者？以受害者的姿态进行报复？嗯？”
纪檬字字诛心，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入黎明的胸口，如法炮制的钻出个大窟窿。
黎明摇了摇头，颤抖的伸出手，大力的扣着她的肩膀，压抑的忍耐道：“可你杀的是我的兽母！我的兄弟阿姐！我的族人！难道我就该什么都不做吗？！当这些事没发生过？！”
纪檬抬眸看他，声音不平不淡，要比黎明冷静上很多，
第1030章 自食其果，自取灭亡（婷打赏加更）
纪檬抬眸看他，声音不平不淡，要比黎明冷静上很多，“所以我是来结束这场恩怨纠纷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绝对的善恶，我们亦正亦邪。”
黎明复杂的看着她，眼眶的边缘蓦然红了一圈，他咬牙切齿，没有了以往的儒雅，行为上甚至是疯狂。
“你这是找死！！”
纪檬笑了笑，很是轻佻，无所畏惧，散着寒光的刃，轻轻的划过了黎明的颈脖，带出一丝丝的血来，低醇的嗓音带着蛊魅的撩人，在这之下，是无尽的危险。
“我就是死，也能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黎明额角青筋暴起，栗色的发掩住了他大半张俊逸的脸，显得阴沉，“你以为我不杀你？纪檬！你不要逼我！”
纪檬用刀锋低着他，眸子还是和黑曜石一样明亮，拥有着让人沦陷的魅力。
“我就是在逼你，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已经无可挽回了……”
黎明背脊狠狠一顿，扣着她的肩膀更用力了，翡蓝色的眼眸隐着伤痛和绝望，“是啊，已经不可挽回了，回不去了。”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纪檬看着面前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唏嘘感慨，本来多么俊貌无双，谦和有礼的君子呐……
只怪他这辈子投错了胎，生活在这样的家庭，还要收拾烂摊子，迟早给抑郁的逼疯咯……
“就算我不屠杀魅狐一族，这等内忧外患的景气，过不了多久，仍旧是一样的，最终走向灭亡。”
“你应该明白，花瑶儿修为废尽，根本不可能再担任魅狐一族族长的位置，多少人野心勃勃觊觎着？”
“她得罪的人也不少，”将魅狐的勇士全部纳入伴侣之衔，以至于魅狐一族都没有延续的子嗣，“想要她死的人数不胜数，包括她的伴侣和……”纪檬凑在黎明耳畔，嘴角漫开讥讽，“和她的亲生子女，都想了结她的性命……”
“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一夜之间焚尽魅狐所有，不留一粒草籽？”
黎明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焦，他气息不稳声音发颤，“什么意思……”
“我开始大肆杀谑的时候，他们已经内斗了，可省了不少力气。”
若不是那些人像是小丑一样争斗不休，也不至于尸骨粉碎于火海，说不定趁着他们不注意，兴许还能逃出去……
黎明被刺激到了，红着眼睛，一手扣住她握着鞘刀的手，然后反身调换了与她的位置，迅疾将她按在了那块奇石上。
低吼，“你再说一遍！”
纪檬背脊抵着石壁，好整以暇的看着发狂的黎明，嗤笑道：“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毕竟内患这个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形成的，总的来说，我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不费吹灰之力，魅狐已经分崩离析。”
黎明凶狠的盯着她，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冷沉着声音质问，嘴唇颤抖着，“我的哥哥是不是你杀的！”
“告诉我！！”
“纪檬！！”
第1031章 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小伍打赏加更）
告诉我！不是你杀的！说啊！！
不是你！告诉我不是你！！
纪檬睫毛颤抖了下，勾了勾唇，“这很重要吗？人已经死了~喂喂~”
黎明逼近了一分，声音压的很沉，瑰蓝色的眼眸淬着猩红，扣着纪檬肩膀的手，再度用力，纪檬甚至听到自己骨骼响了一下。
“是！很重要！”
“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纪檬看着他，忽然又垂下了眼睑，低低的笑了笑，没有温度，“难不成我告诉你，我没杀你哥哥，你愿意放下这场恩怨纠葛？”
黎明眼眸闪烁了下，紧紧的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但那霎那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他有这么想过。
纪檬与他对视，也没要等他开口，认真的道：“我确实也没有杀你哥哥。”毕竟你哥哥们是自相残杀的，这可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大戏码啊。
黎明呼吸一窒，没有再三确认纪檬的话有没有真实性，他该不该信，他面色微拧，声音又压了压，“我的阿姐是不是你杀的！”
纪檬很平静的回答，“不是。”你的阿姐是空虚寂寞徘徊在你几个哥哥周身，花瑶儿让你哥哥陷入死亡幻境，你哥哥失控，错把你阿姐当成了仇人，给抽筋扒皮，活剐了……
回想起来还是很刺激的……
黎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的，情绪稳定上了许多，他闭了闭眼，最后问了一句，“我的……兽母……是不是你杀的！”
纪檬这回没这么快回答了，她蹙了蹙眉，沉吟，她补刀的时候花瑶儿已经挂了，最后被烧成渣渣，死的不能再死，这算不算是她搞死的？毕竟她割的是喉。
见纪檬没有回答，黎明自行脑补了，他狠狠哆嗦了下唇瓣，眼眸里闪过挣扎。
纪檬从他的眼里看见了迸溅而出的暴戾杀气，“呵……”她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黎明阴测着脸色，目光灼灼，眼眶依旧很红，眼里有血丝蔓延，纪檬离的近，看得也十分清晰，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黎明将凝聚在手心敛去气息的纹力收了回来，攥着拳，终究是没有下手。
“到底有没有……”给这种朦胧不清的答案是什么意思……
纪檬仰头看他，看着看着脖子有点酸，她扭了下头，语气依旧，“人不是我杀的，但刀是我补的。”
黎明闻言后缄默不语，栗色的发打下来，贴着他的侧脸，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忧郁王子，他的思绪在挣扎，在斗争。
纪檬并没有那么多耐心了，“你问这么多是打算冰释前嫌？所有的恩怨纠葛化为乌有？”
莫约等待了五分钟，黎明重新与纪檬的眸光相撞在一起，“谁都可以是杀掉我哥哥……阿姐，兽母的凶手……”
“唯独你不行……！”
纪檬愣了愣，没太听明白他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那份没有当面说清斩断的兄弟情义说的？
第1032章 反噬，黎明还能活几年？（嘿打赏加更）
纪檬嘲弄的笑了笑，“你就不怕我说的都是假话？”
黎明空出一只手来，这刹那似乎想要触碰她，可却在她有些警惕的眸光下，犹豫的收回了手。
他垂眸，声音沙哑而沉惑，“你的眼睛没有说谎，我信你……”这个人并不擅长说谎，他能感觉的到，她眼里的赤诚，和折射出的璀璨光耀。
纪檬皱着眉，看黎明撤回的手，诡异的看了他一眼，“信我？信一个屠杀了你全族的人？”
黎明瞪大眼睛，听着这话后，瞬间被激怒了，他就像一头暴躁的困兽，正凶狠的呲着森冷的獠牙，低吼咆哮，“你住口！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了！不准你再说了！！”
纪檬不为所动，脸色冷静，云淡风轻的挑起他的怒火，来了个火上浇油，“这是事实不是吗？”
黎明瞳孔一紧，更加暴怒了，克制不住的扣住了纪檬脆弱的颈脖，加大着力道。
纪檬的呼吸很快变得困难，她的面色酡红靡丽，可眼神却冷静而邪佞，抵在对方致命点的鞘刀并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她开始头晕目眩时，黎明松开了她，与她料想的一样，对方并没有打算真正要夺她的性命。
黎明无力的垂下手，用着困兽哀鸣般的失落嗓音沙哑的道：“你走吧，我不杀你，这场恩怨纠葛……就此了却……”
“嗯……唔，咳咳……”纪檬闷声咳嗦了两声，修长好看的手，抚上了掐出痕迹的颈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