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还有?”
“我不小心落了一根针在他的心脏旁边,然后他盯着我,我没敢找,就换了根针缝合了。”
996:“……”
这是何等的孽缘能让这位洪爷遇见它家宿主。
林诺沉默了一会儿,推卸责任道:“我就说了,才两天,我不会做手术。”
996:“那也太坑爹了吧,你好歹把针拿出来吧。”
林诺:“第一次做手术,真的太害怕了。也许后面他运气好,能找到人帮他取出来呢。”
996:“你做个人吧。”
刚才跑得急,菜篮子也没拿,又不敢回去拿,林诺只能先回医馆再出来买菜。
林诺一边往十方堂走,一边说:“他的手下叫他洪爷,据我所知,洪洋帮老大就姓洪,今年四十二岁,叫洪仰天。”
原身没见过洪仰天,但是对方的年龄,体型,行事作风都对得上传说中的那个人。
能跟秦凌枭平分天下的洪洋帮老大,赌场,鸦片馆,妓馆,又能少了哪一个?
洪仰天唯一比秦凌枭好的地方,估计就只有不贩卖华工了。
这还是因为洪仰天没打通海外的关系网,没办法赚这个钱才不得不放弃。
“卧槽。”
996惊叫,“宿主,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猜。”
林诺笑了笑。
996:“……”好讨厌这种说话说半截的人。
不对啊。
996说道:“洪仰天后来不是还组织抗战了吗?”
“那洪仰天的洪洋帮也是杀害原身哥哥的凶手之一。”
林诺淡淡的在意识海说道:“如果说罪与功可以相抵,那是不是我救两个人就可以杀一个人?”
996有点乱。
“古代帝王最喜欢的是招安,那些杀人越货,强抢良家妇女的山匪强盗摇身一变就成了朝廷命官,堪称杀人放火金腰带的典范。洪仰天开赌场,贩卖鸦片,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然后他组织过几次抗战就洗白了?摇身一变过往的一切恩怨一笔勾销,曾经罪恶滔天的hei社会老大就变成英雄了,老百姓就不该计较他勾结贪官污吏,逼别人跳河喝药,卖儿卖女的事了?原身就不该追究自己哥哥的死了?他害死的那些人,如果活着,未必然就不是抗战的一员。”
996:“那人家好歹做了点好事。”
“那为了表彰他的贡献,给他立个碑送个锦旗再送一箱黄金给他的后人呗,至于他,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996:“……”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回到十方堂,林诺还没来得及喝水,就林复拉去坐堂看病。
林诺:“……”
看出来了。
这全天下许多的职业都可以躺平。
但医生不行。
因为事关人命。
你总不能对过来看病还在吐血的病人说,对不起,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林诺泪奔。
医生护士太辛苦太伟大了。
对此,林诺很想喊一句:我才学了两天,两天!
来个人救救她吧。
赶鸭子上架,林诺只能尽可能的小心,小病能看就看,看不懂的就写单子让人去医院,说清楚挂哪个科。
林复看着单子上的字。
因为看病的病人很多,字迹潦草了很多,但透着股潇洒大气。
他目光动了动,笑道:“阿姐行医越来越谨慎了。”
林诺清冷的目光扫过单子,“按单子上说的送人去医院。”
“知道了。”
林复轻声应了一句,和阿婆的儿子一起扶着阿婆出门,重新照着单子抄了一张,详细说明了去医院的路,再将林诺写的单子收了起来。
几日后的深夜,凤仙楼灯火通明。
楼前穿着暴露的姑娘们迎来送往。
这几天,冯丽珍找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到能混进凤仙楼的办法。
而马上秦凌枭就要过来了。
冯丽珍急了,在面摊上要了点锅底灰将脸图得脏脏的,拉住了在后厨送货的陈催。
她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来,放到陈催手上,“只要你带我进楼,这就是你的。”
后厨小巷子里,陈催捏着那碧绿的镯子,那滑腻的镯子上还残存着少女的体温。
他一边把玩着镯子似乎在估价,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冯丽珍。
虽然脸涂黑了,这里的灯光也暗淡。
但是少女的声音宛如黄莺,挠得人心痒痒。
那身段也是极好的,小腰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将镯子踹进了兜里,“行,你一会儿就进我这菜框里,我带你进去。”
“好。”
冯丽珍也不嫌弃陈催那菜筐上面挂满了腐烂的菜叶子,直接就钻了进去。
只要能报仇,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忍的。
见冯丽珍进去了,陈催笑了。
他又拿了一个更大的竹筐将冯丽珍罩上,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安全了,我会叫你出来。”
“我知道了。”
那大的竹筐很密,冯丽珍什么都看不见。
陈催直接拿帮菜的绳子就将筐给绑了起来。
这中间竹筐动来动去,冯丽珍还以为是板车动了。
陈催拉着板车进了凤仙楼。
板车停在后厨院子里。
冯丽珍没得到信号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会儿,竹筐被揭开了。
冯丽珍看到五个牛高马大,穿着黑褂子的男人手里拿着棍子将板车围了起来。
坏了!
被发现了。
冯丽珍涂着锅底灰的脸更黑了。
正当她思考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的时候,老鸨娟姨笑着开了口,“小妹妹,你哥哥把你卖给我了,以后就好好跟着娟姨做事,娟姨不会亏待你的。”
冯丽珍心下一颤,“什么哥哥?”
“小花,听话,哥哥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陈催垫着手里的三个大银元,一脸猥琐。
冯丽珍大喊,“不是啊,他不是我哥哥,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是……我是……我是没见过妓馆,想进来见识见识才让他带我进来的。”
娟姨才不会考虑这些呢。
她管你是不是自愿的,是不是小花。
重点是长相。
只要长得好看,来了她这凤仙楼就别想走了。
娟姨给了个眼神,两个男人上前抓住了想跑的冯丽珍,一个湿毛巾在冯丽珍脸上胡乱的擦。
那劲道,女人娇嫩的皮肤都差点给搓破了。
娟姨笑道:“可小心点。”
大汉手下轻了一些,等擦干净,冯丽珍那张漂亮如杜鹃花的脸露了出来。
“好货。”
娟姨赞叹了一声。
陈催勾着身子,讨好道:“早和您说了,要不是小花这丫头漂亮,我哪敢往您这里送,还卖三个大银元。”
这寻常丫头都才一个大洋。
“不是的!”冯丽珍拼命的挣扎,但是她一个纤细的弱女子又哪里挣得过那些专业的打手,她的手臂被钳制住,人死死的被按在筐里。
她一边哭一边大叫:“我根本不叫小花,我叫冯丽珍,是十方堂林耀的未婚妻,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凭什么卖我?”
十方堂?
娟姨听到这三个字眼神动了动。
她嘲讽的说道:“十方堂又如何?咱们这凤仙楼是秦爷的地儿,一个小小的医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凭什么卖我?”
冯丽珍大叫。
娟姨给打手使了个颜色,打手拿出了一张新鲜出炉的卖身契,压着冯丽珍就要按手印。
冯丽珍疯狂的哭,疯狂的叫。
啪。
鲜红的手印按了上去。
“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是犯法的!”冯丽珍又哭又叫。
娟姨听得烦了,啪啪啪几巴掌甩在冯丽珍脸上,“犯法?也不看看秦爷是谁,在秦爷的地盘,秦爷就是法,就是天,就是规矩。”
娟姨对陈催说道:“行了,没你的事,可以走了。”
“谢谢娟姨,以后有好货还找您。”
陈催点头哈腰的走了。
冯丽珍凄惨的哭着,“娟姨,我把钱还给你还不行吗?三个银元,不,我让十方堂,让我阿妹给你十个,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你娟姨我,钱多得是,不缺。”
娟姨冷冷的笑着,“就缺好货。”
娟姨指挥着打手将冯丽珍关进了专门的调训室。
经她手调训的姑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哪个来他们凤仙楼不是哭着闹着求着,还有什么绝食的,自杀的,还不是没多久就乖乖认命接客了。
就算是真碰到了那骨头硬的,让这楼里的打手们轮流上一圈,给她选,是继续轮流伺候这些下三滥的男人,还是伺候外面那些爷,她不还是得乖乖的选外面那些爷。
冯丽珍手脚被捆,嘴巴被堵被扔在了调训室。
调训室内放着各种可怕的绳子,鞭子,刀,锥子等工具。
冯丽珍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呜呜呜的叫着。
她自小跟随在私塾教书的父亲长大。
能在私塾教书,就算冯父在当地真的混的差,那也是有不少学生,不少家长敬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