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央也笑着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虽然今天有些同学不太友好,但是嘛,这跟举办宴会的人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他还特别豪气地包下了整场同学宴的费用,她纯粹是来吃白吃的,饭菜也可口,自然开心。
只是,他们二人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旁边的众人倒是又默了一瞬。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闻易景已经牵着许央央走出了厅门,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双极其登对的背影。
而许央央直到被闻易景牵着上了车,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天呐,”她双手捂脸,“我把韩涯忘记在那里了!”
自从闻易景到了之后,许央央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韩涯,只知道她那时候一直在不停地埋头吃东西,脑袋也不抬,两侧垂下的长发都遮挡住了脸颊,从上方看去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许央央以为她是饿极了,所以询问两句之后也没再管。
过了一会儿,韩涯又提出想去洗手间,还没等许央央问她不是刚去过洗手间吗,她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在那之后,直到她和文艺瑾一起出来,许央央都没再看到韩涯。
闻易景此时也想到这个问题,不过看许央央已经着急得准备下车去找人了,怕她一个人回去那些人肯定会缠上她,于是先握住他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怀里,轻声安抚着:“没事的,韩涯对这一带不陌生,不会出事的。不如先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或许她已经离开宴会厅了。”
许央央一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于是先给韩涯拨了一个电话,但是刚打通几秒钟就又被挂断。
在她觉得奇怪,正准备播出第二个电话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不用管我!对了,顺带问你一句,和你们家老闻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回去了吗?”
许央央一看到这个短信,更奇怪了。
她往旁边蹭了蹭,好离闻易景更近一点,然后好奇地问他:“你说,陆以珣有没有女朋友呀?”
闻易景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件事上了,但既然许央央问了,他还是认认真真回答:“没有。他好像之前被一个女生甩了,后来就像受情伤了一样,说自己不会爱了。我一开始以为他说着玩的,结果这几年倒真的一个都没谈。”
“啊,这样啊。”
许央央没想到看起来万花丛中过的陆以珣居然还是这么纯情的男生,但既然有白月光,那么韩涯的求爱之路估计有点坎坷。
她为韩涯那还没有萌芽便被扼杀在摇篮中的爱情叹了口气,然后打字回她。
〔他没回去,但是他有一个白月光,可能你想攻下他,有点困难。〕
确认了韩涯现在确实没事之后,他们两人便先坐车回家了。
许央央正准备将手机收到包里,对方很快就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在说什么玩意儿啊!我不是要攻下他好不好,我只是想问你他回去了没有!〕
看她如此认真,许央央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想当然了。他没有回去啊,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宴会厅里和同学们一起吃饭喝酒呢,估计没有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但是你为什么要管他回不回去呢?〕
可惜,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直没有回应。
但越没有回应,就说明越有故事。许央央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可八卦就硬生生断在这儿,让她有些抓心挠肝的。
许央央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为了防止晚上想这个想得睡不着,她直接干脆了断地打断自己混乱的思绪,转而抱上了闻易景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试图用男人来麻痹自己对八卦的好奇心。
闻易景对她突如其来的小动作早已习以为常,看到她这会儿撅着嘴,有些不开心地靠在自己肩膀上,知道肯定是和韩涯的聊天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到底是女孩子之间的小话题,既然许央央没说,他也不好直接问,只是伸出大手,温柔地摸摸她的脸。
“如果你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吧,到地方了我会喊你的。”
许央央摇摇头,想说自己不困。可是在晃晃悠悠的车厢中,昏暗的灯光营造出了夜晚的氛围,再加上闻易景宽厚的肩膀格外安全可靠,她最终还是渐渐陷入了睡眠中。
直到下车时被闻易景打横抱起,许央央这才惊醒。
她发现自己早已双脚离地,下意识伸出胳膊,揽紧了闻易景的脖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摔到地上。
闻易景的怀抱足够温暖,但钢铁直女许央央却总觉得自己在半空中飘来飘去的,心里老是不踏实,还是要求把她放下了,让她自己走路。
闻易景笑着把她抱到地上,点着她的眉心,说她不解风情。
许央央自己也觉得他说得挺对的,只笑着不说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很快,闻易景就拜倒在她的眨眼攻势之下,放弃了对她的教育,牵着她往回走。
此时的天气早已渐渐回暖,就算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也不太冷。许央央刚才在车厢里有点闷,好不容易能够吹到冷风,自然不愿意穿外套。
可闻易景却不愿意了,他将身上的西服脱下,展开拢在她的肩膀上,又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
许央央被他抱在怀里,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随意走路,但却又贪恋于此时的温暖,干脆让自己放纵一刻,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往前走着。
走到半路,许央央突然想起了之前去看幼儿园文艺汇演的时候,那时候天还很冷,她也是因为想要漂亮所以穿得很少,闻易景就脱下了衣服给她,当时她披在身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旧景重现,还是他们两个人,可现在的所思所想却早已和当时不同了。
闻易景看她小脸上扬起灿烂的微笑,一时有些莫名,以为是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痒痒肉,于是往外移了移,可许央央不仅没停下来,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许央央看他有些懵懵地看着她,也知道自己的突然发笑可能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主动说起了她刚才回忆的往事。
闻易景听她说了她之前的感受,也忍不住唇角微弯。
回家短短三分钟的路途,被他们两个走了十几分钟。步伐是难得一见的缓慢,可回忆也是真真切切的快乐。
而日子就是在这样一日复一日的欢乐中逐渐度过。
许央央有时会快乐到忘了还有剧情这种东西,只不过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那段立冬之死,她心中还是会隐隐有些不安。
闻易景自然也能察觉到她夜晚时的焦虑。
在每一个她半夜起来的深夜,闻易景都会及时醒来,从地铺转移到大床上,将许央央揽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他已经为改变剧情做了很多,那件事情不会发生的。
时间越临近立冬,许央央在闻易景怀里醒来的次数就越多。
她也很心疼他,不想让自己半夜起来吵醒他,可就算她不下床,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闻易景也会发现她的失眠。
久而久之,许央央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体内安了什么监视器,不然怎么会对她的心理状况了如指掌。
到后来,许央央干脆也不矜持了,直接抱着自己的被子拉上闻易景来一起睡。
有时候两个人会一起躺在大床上,有时候又会一起躺在地铺上。
每晚睡觉之前,他们还会慢慢聊会儿天,说说自己的往事。
许央央也是在每天的睡前闲聊中才知道,原来闻易景之所以总睡地铺,是因为他最开始带着小闻凡睡觉的时候,小凡总是不安稳,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掉下去。他怕把他摔出个好歹,就直接带着他睡地板。
久而久之,可能也习惯了,就算后来和小凡分房睡,小凡睡上了床,他还是习惯于睡地铺。
闻易景每次说起过去的事,许央央都会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其实过得都不好,没有父母家人的关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保姆带着住在冰冷的房子里。不光生活上很麻烦,心理上也是逃不掉的孤独。
许央央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怎么不早一点来到这里,那样会不会让少年闻易景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不再把自己封闭在单独的小空间之内。
可转念一想,她能来到这个世界遇见闻易景,就已经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了。如果一切照常运转,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会有那么样的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在闹市区过着最孤独的生活。
如果,剧情真的能改变就好了。
最近几个月,闻易景确实为改变所谓的预言做了很大的改变。他基本上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全都做了,甚至因为怕许家对许央央落井下石,直接在他们在破产的道路上推了一把。
不过,顾念到破落后的许家人可能会来麻烦许央央,他还是给他们留了几家小公司。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风光,但好歹足够平安地过完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