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冷地想不是她还有谁?她看就是马佳庶妃生下两名皇子才给她这个勇气来谋害承祜。
等等两位皇子?
电光火石间她还有一个猜测。
她听太医说那拉庶妃这胎很有可能也是个男胎。
会不会是那拉庶妃谋害承祜嫁祸给马佳庶妃,让她对付马佳庶妃,那拉庶妃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先前她太过沉浸在失去承祜的痛苦中,不可自拔,又或者是以往对马佳庶妃的敌意让她忽视旁人的嫌疑。
现在缓过神仔细回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之前她拉拢那拉庶妃, 那拉庶妃却装聋作哑。
如果不是想自立一方势力, 那为何拒绝她的拉拢?
没准那拉庶妃也有这个狼子野心。
一想到马佳庶妃与那拉庶妃, 便觉得凭什么那些妾室春风得意, 同时拥有两个阿哥,她这个做皇后的却要独受这丧子之痛?
...
皇后这些日子似乎是病了,竟病到需要卧床静养的地步。
太皇太后担心皇后身子状况,便特地前来给坤宁宫看望皇后。
皇后一见太皇太后,便强撑着身体要下床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按住她正要下床的动作,“你身子要紧,就不必多礼了。”
皇后眼神感激道:“谢皇祖母,那孙媳就在床上给皇祖母请安了。”
见到皇后这个时候还如此守礼,太皇太后满脸慈爱道:“好孩子,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皇后扯起笑:“服些日子药,倒是好转了一点。”
太皇太后望着面容憔悴的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哀家虽然知道承祜不在了,你很伤心,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皇后闻言沉默不语。
太皇太后又道:“和卓,你贵为这大清一国之母,不可这般一蹶不振,后宫需要你,皇上更是需要你,你明白吗?”
玄烨也同样经历了丧子之痛,他也同样悲痛要分,但他是天子,就因为这天下需要他,便要强打起精神来处理政务。
在太皇太后眼里,皇后乃大清国母,也同样要跟随玄烨的脚步,不可颓废。
皇后垂泪点了点头:“孙媳明白,是孙媳不孝,让皇祖母为孙媳忧心了。”
太皇太后见皇后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无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而且你与玄烨都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皇后眼神一暗,不由地伸手摸了摸小腹。
还会有孩子吗?当年她生下承祜时,太医看出她这胎是用药才得以怀孕的,说她怀孕之时有些伤了母体,以后子嗣会有些艰难。
原先她是不信的,可如今快三年过去了,肚子也没再传来了消息,这似乎更加验证了太医的诊断。
她如今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有孕,就算有孕也不一定是个阿哥。
太皇太后知道心病难医,便将她这些年扶持两代幼帝的艰辛与经历拿来开导皇后。
两人聊了许久,太皇太后这才回慈宁宫。
…
康熙自从二阿哥就没再进入后宫,后宫中的气氛越加沉闷,
戈雅也觉得烦闷,便与马佳庶妃相约前往戏楼那边听听戏,纾解一下心情。
两队人走到一半时,半夏忽然顿足,一脸歉意道:“小主,装有糕点的食盒奴婢忘记拿了。”
这盒糕点是戈雅专门为看戏准备吃的。
戈雅无所谓道:“多大点事,你回去拿便是了。”
半夏点了点头,便快步会储秀宫了。
戈雅与马佳庶妃到了扮戏楼,候在门口的小太监便殷勤地将两人迎了进去。
两人一入座,小太监询问道:“两位小主今个儿要沏什么茶?”
戈雅道:“就沏铁观音吧。”
马佳庶妃也点头表示和戈雅沏一样的。
小太监连连应了是,便退下来了。
不一会,半夏也气喘吁吁得回来。
她放下食盒,附耳在戈雅道:“小主,奴婢为了快些赶来扮戏楼,便走了御花园小路,您猜奴婢遇到什么?”
戈雅两眼放光道:“什么?”
难道撞到宫女与侍卫偷偷幽会现场了?
半夏回道:“钟粹宫的宫女竟然跟坤宁宫的宫女宫女吵了起来,还拉奴婢去给她们评评理。”
戈雅有些惊诧,那拉庶妃的宫女那么嚣张?竟是敢跟皇后的宫女吵了起来?
难道是瞧着皇后的二阿哥去了,便开始胆肥了吗?
“她们说是何事吵起来的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钟粹宫的人撞到坤宁宫的人,两人就推搡了几下。”
戈雅眼神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八卦呢。
半夏有些疑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心了,总感觉她们是看到奴婢过来才开始吵的,因为奴婢远远看去的时候,两个人似乎是在交谈的模样,但等奴婢走进去一些两人才开始互相推搡的。”
戈雅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虽说心下存疑,但嘴上还是道:“兴许先前她们在吵架呢?”
如果两宫宫女真有交集,未来不是结仇就是结盟。
如果是结仇戈雅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结盟就有些棘手了。
不过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后针对那拉庶妃,甚至还隐隐有拉拢之意。
难道两人已经联盟了?
嗯,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皇后还会再生,但她此时丧子,想要拉拢一个有子的嫔妃以防万一也是有可能的。
戈雅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头绪,便也放弃了,就单单看到两宫宫女有交集,也看不出有什么。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先留个心眼。
而且等皇后身子好了,恢复请安后,便能瞧出两人是不是结盟了。
马佳庶妃这时也和小太监点完戏了。
她拍了拍戈雅,兴奋道:“听小太监说,扮戏楼这回排了两出新戏,咱们倒是有新鲜玩意瞧了。”
戈雅点了点头,让半夏将糕点摆了出来:“这也是御膳房从外头新弄进来的糕点,叫红豆糯米糍,你快尝尝,这新戏配新糕点,正好。”
戈雅喜欢吃糯叽叽的东西,连带着马佳庶妃转变了口味。
宫中两名得宠的嫔妃同时喜欢吃这种口感的糕点,那御膳房不得多去外头寻得方子来。
马佳庶妃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眼神顿时一亮。:“回头我也去御膳房点些。”
在等排戏的时候,马佳庶妃又拿起一块糕点道:“你方才与半夏在哪里嘀嘀咕咕半天的,在说什么呢?”
戈雅笑道:“也没什么,半夏说赶来的路上遇到钟粹宫的人与坤宁宫的人吵了起来。”
马佳庶妃闻言也在乐呵呵吐槽,那拉庶妃的宫里的人胆肥了。
她四下观望,确认其他人在身边后小声道:“不过皇后没了嫡子,我夜里都睡安稳了许多,不用担心她来害我的两个孩子了。”
其实马佳庶妃心里也有野心的,毕竟他的承瑞可是皇长子,就算一开始没有,多人拿她的孩子跟皇后的嫡子比较,渐渐也就生出夺嫡的心思。
戈雅顿时一惊,这是可以说的吗?她当即捂住马佳庶妃的嘴巴:“小心隔墙有耳。”
马佳庶妃用力掰开戈雅的手道:“我都看过啦,没人。”
戈雅连忙拿起一块糕点塞进马佳庶妃的嘴:“我们还是品茶看戏吧。”
马佳庶妃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她一直想要跟戈雅透露自己的野心,可每次提起一丁点有关这方面的话题,戈雅便想今日这般岔开她的话题。
…
几天后,后宫中又出现了鼠疫。
但这次轮到的是钟粹宫,而且出事的又是皇嗣。
是那拉庶妃的三阿哥得了鼠疫。
那拉庶妃得知消息后,吓得当场直接破了羊水。
一时间钟粹宫闹得人仰马翻的。
幸好那拉庶妃这胎怀像不太好,这些日子都静养待产,也没有前去接触三阿哥,所以不用单独隔离。
所以钟粹宫这才得以昭妃主持。
昭妃来了以后,宫人们便一下子变的井然有序。
她又让人去御膳房接热水,又让人将产婆接到产房内为那拉庶妃接生。
戈雅与马佳庶妃问讯赶来钟粹宫时,高位的只有昭妃在场。
因为皇后这些日子都在卧床休养,怕也是不能来。
而康熙此时还在上朝,怕是连消息都还不知道。
戈雅与马佳庶妃坐在产房门口前,看着血水一盆盆从里头搬出去。
上次马佳庶妃是夜晚生产的,血水搬出来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楚。
如今在白日光下,这一盘盘的血水,显得特别触目惊心。
戈雅都以为自己有晕血症了。
马佳庶妃看了也不适,恰好四阿哥哭闹,昭妃便让她回储秀宫了。
不久后,康熙下朝后也来瞧过了。
但他一听说三阿哥感染了鼠疫,居然晕倒了过去。
这下不仅钟粹宫乱了,整个紫禁城都乱了,众人都以为康熙也得了鼠疫。
等太医来瞧了,大家都心下一松,原来是康熙又忙着处理政务忙着控制军营疫情中,一连好日子都没睡多少觉了,劳累过度加上受到刺激,便一下子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