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一只脚架在了唐诀的腿上,唐诀皱眉看过去,‘不成体统’四个字还没说出来,云谣便单手撑着下巴,一双明丽的双眼含着点儿怨气地看向他:“你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你只在看书。”
唐诀垂眸看了一眼云谣的脚,眼色沉了沉,他伸手握住了云谣的脚踝,稍微朝她靠近了点儿,压低声音问:“你方才说……你早上已经停药了?”
云谣点头:“嗯,孟太医说我都好了,什么病也没有,上山还能打老虎呢!”
“老虎?”唐诀挑眉,云谣呲牙笑着:“玩笑话。”
“没个正型儿。”唐诀摇头,顿了顿后,他道:“朕晚间在你这儿吃。”
云谣顿时有些失望:“能不能我去你那儿吃?我这儿做的饭菜不好吃,没有延宸殿内的好吃。”
“不能。”唐诀道。
云谣又说:“那要不你让尚食局的人做好了,送到淳玉宫来?反正淳玉宫离延宸殿也不远。”
唐诀看向云谣带着笑意的脸,她眼中几分撒娇讨好,完全是冲着美食。
唐诀拿起身旁的书翻开来看,书本遮住了他的脸,书后唐诀的眉眼显出几分无奈,他道:“看来你还是不懂朕的意思。”
“美食大过天,先聊完晚上吃什么再看嘛!”云谣这回速度快,一把拿走了唐诀的书,唐诀顿时变了脸色,朝云谣伸手过去要抢,云谣将手举起来,唐诀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按在她的肩上,把人压在了靠椅上后道:“你胆子还真大!”
云谣对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眨了眨眼,瞥向手中的书,顿时睁大双眼。
乖乖,这书里不是字儿,怎么画的全是春宫图?
第128章 .缱绻
唐诀发现云谣的视线落在书上,顿时愣住,两人静了一会儿,周围刮过了两道风,一道风将唐诀的头发吹乱,另外一道将云谣的裙摆吹起,而云谣手中的那本书,纸页哗哗响了几下,又翻了一面。
云谣看见另一面上画的画,立刻微微张嘴,哇了一声。
唐诀回神,将云谣手上拿着的‘礼记’抢过来,另一只手抓着云谣的手腕,两人在靠椅上挣扎纠缠了会儿,云谣头上的发簪都歪了,她额前落了一缕长发,几根贴合因为方才玩闹时汗水打湿的鬓角。
云谣脸上扬着笑容,也不在乎此时唐诀完全伏在了她的身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着,她有些喘息,胸口起伏。七月底的天正是热的时候,云谣的衣服从来都穿不好,腰带松松地系着,经唐诀一推,又磨蹭了几番已经松开,小半边肩膀暴露在外,两人身上的薰香味儿交错着。
唐诀眯起双眼盯着云谣的笑脸,几乎咬牙切齿:“坏丫头,你太胡闹了!”
“是我胡闹还是你胡闹?堂堂一国之君,大白天里这是在看什么呢?”云谣还有一只手可以动弹,她的手指戳着唐诀的心口道:“这是礼记吗?这是非礼勿看吧?”
唐诀被说,脸上顿时红了起来,他将手中的书随意丢到了身后那把靠椅上,自己还压在云谣身上,耳根发烫,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道:“你管朕看什么呢?!胆子越来越大了,若朕手中的是奏折,是国家机密……”
“我听的机密还少吗?”云谣说着,微微抬起双眉,她单手撑着自己身体稍微朝唐诀靠近了点儿,因为起身,衣裙又被唐诀的膝盖压着,所以往下扯了几分,内里的嫩粉色肚兜都露出了一角,香肩外露,锁骨凹陷,随着呼吸起伏的前胸白晃晃的,唐诀不自觉挪开了视线。
“唐纯情,大白天看黄本,你不乖哦。”云谣说着,又对着唐诀的脸吹了口气,然后……小皇帝彻底炸了。
唐诀一双明亮带着侵略性的双眼直勾勾地与云谣对视,本来云谣发现唐诀的小秘密占了上风,却没想过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又是被谁压在了靠椅上不得动弹,直到唐诀看着她几次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后,那滚烫的气息才让她渐渐明白过来这个姿势于她而言有多危险。
唐诀顿时用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贴着云谣露出的肩上,掌心微微发着薄汗,在触碰到云谣比常人冷上半分的肌肤时,唐诀才俯下身去吻她的唇。
云谣看似乖巧,但这张嘴若是贫起来也让人无法招架,唐诀只能一吻封之,叫她说不出话来最好。
五指触碰的皮肤滑腻,略过脖子与锁骨处时躺在唐诀身下的云谣微微颤抖,唐诀亲过她的唇,分开后再看向云谣的双眼,如此近距离,也瞧不见她的唇、鼻,只能看见那双含着几分氤氲的双眼眼尾泛红,那颗朱砂痣,也更艳丽了几分。
唐诀再度吻了上去,这回没有惩罚的意思,而是温柔缱绻,舌尖挑逗,几番来回,两人都气喘吁吁。他的手顺着肩头一路往下,尾指勾过了肚兜纤细的带子,漂亮的五指贴上了剧烈起伏的前胸,掌下柔软,再往下摸去,纤腰盈盈一握,叫人无法克制情动。
秋夕还是头一次当了一宫中的大宫女,以往的身份地位没这么高,也不需要管太多事,如今身份上来了,要管的事儿也多了,手下做事的人都不能马虎,尤其是陛下还喜欢往淳玉宫里跑,小事做坏了都可能成大事。
秋夕瞧见迢迢手上端着茶水往凉亭那边过去,于是问:“送的什么茶?”
迢迢道:“蒙山紫笋。”
秋夕又见迢迢衣领歪了点儿,于是走过去扶正道:“小丫头做事不要急,每回见你都是跑着的,走,我跟在你后头看着。”
迢迢对秋夕笑了笑,捧着茶走在前头,秋夕在后头盯着她走路,若见她步伐不稳还要指出,谣昭仪性子好,在淳玉宫里做事的大多不用讲太细小的规矩,但若出了淳玉宫,迢迢这性子怕是要冲撞贵人的。
迢迢率先穿过拱门踏入了凉亭院子,迎面过来两只蝴蝶有片刻遮蔽了她的视线,迢迢上前走了两步,一抬眸朝亭子里瞧去,顿时愣住,手上松了力,茶盘落地,两杯蒙山紫笋也洒了。
云谣被唐诀吻上的那一刻,心里稍微有些满足。
这一瞬脑海里闪过她梦到的一些片段,当然,梦境中的要比现实里孟浪一些,可她心里记挂着唐诀对她不为所动,如今足以证实,小皇帝不是不为所动,是憋着闷着。
云谣不知唐诀这么做的原因,此刻暂且也不愿去想。
唐诀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她也不挣扎,只是闻着鼻息间延宸殿内特有的薰香味儿,与唐诀唇齿相依,互相撩拨。
云谣突然想起来,他们俩都是新手,彼此是对方的初吻对象,两人都欠缺经验,却偏偏好似男人在这方面天生的有优势一般,唐诀吻云谣时,云谣就化成了一滩水,柔柔地依偎在唐诀的怀中,直到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胸。
这一瞬云谣没忍住睁开眼,她看向几乎贴着自己的眼,唐诀的睫毛纤长,一旦张口深吻便能扫过她的脸颊,那手掌在她胸前轻轻揉捏,云谣的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她动了动手腕,唐诀将手移至她的腰上,若有似无地扫过纤腰的曲线,云谣闭上了眼,内心有些紧张、害怕,还有些期待,身体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下巴也不受控地抬起,张嘴咬了一口唐诀的下唇。
唐诀低声轻笑了一瞬,伸手搂着她的腰贴向自己,就在这一瞬,杯盏落地碎开的声音响起,顿时叫两个沉浸在彼此气息中的人睁开眼,又同时朝一个方向瞧过去。
迢迢站在距离凉亭二十步的地方,中间隔着花坛与石子路,阳光洒在凌霄花上有些刺目,而迢迢还保持着方才被惊吓的姿势,微微张嘴,没跪,没跑,没眨眼,也没动。
云谣脑子一嗡,唐诀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没管自己身上也凌乱着,先是将云谣的衣服理好,外衣遮盖了她的肩膀后,又低头收紧了云谣的腰带,小皇帝这才站起身,不疾不徐地整理自己。
秋夕见迢迢摔了杯子,皱着眉赶过来,又见迢迢还傻站着,于是道:“还愣着?还不快跪下!”
迢迢回神,先是朝秋夕看过去,再朝凉亭瞧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方才瞧见了什么,连忙跪下磕头:“奴婢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秋夕松了口气,谣昭仪向来偏袒她们,若不是什么大事,有谣昭仪在,陛下也不会过于责罚她们。
如此一想,秋夕朝凉亭瞧去,刚好瞧见发髻歪着,衣服凌乱还有些发呆的云谣,与一旁站着,低头理衣服的陛下。
秋夕不是迢迢,她二十一岁,比起迢迢这十二岁的小姑娘懂的多得多,只此一眼,她也知道方才凉亭内发生了什么,恰好被迢迢撞见了。
“陛下恕罪!迢迢无意,还请陛下念她年幼,饶过她这一回吧!”秋夕赶忙跪下。
撞见皇帝与妃子大白天在户外欲行周公之礼这档子事儿,恐怕是保不了命了。
唐诀理好衣服后皱眉,朝那两个跪着的女子瞥了一眼,云谣还保持着方才惊醒的姿势,一双眼睛睁大,眨了眨之后低声道:“你们退下吧。”
“多谢谣昭仪,奴婢这就退下!”秋夕反应快,拉着迢迢就离开,出了凉亭院子后,还吩咐淳玉宫里的所有下人,若陛下没有吩咐,谁也不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