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德妃又不是个例外。
最重要的是,德妃好歹还凭着六阿哥,得了位份呢,像通贵人这种的,岂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听到德妃在永和宫哭的死去活来,康熙一直陪在那里安慰的时候,众妃嫔更是恨得牙痒痒。
心里暗骂一声,故意哭成这样,就跟谁没死过孩子一样,这是装给谁看呢,也就是万岁爷,会被她那副柔弱的样子欺骗了。
德妃现在的样子,哭的哪里是死去的六阿哥,哭的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吧。
毕竟德妃可是凭着六阿哥受康熙喜爱这一点,不知为自己和乌雅家,捞了多少好处了。
再说了,作为早夭的皇子,六阿哥好歹序了齿,他好多死去的哥哥姐姐们,可是连序齿都没有过呢。
当然,这些话她们也只敢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嘀咕嘀咕,或者说,关起门来,跟自己身边的心腹宫人说一说,那是万万不敢拿到外面说的。
这万一传到康熙的耳朵里,那可就坏事了。
*
很快,六阿哥的身后事,就在康熙的关注下,处理妥当了。
不过,作为早早夭折、没有成年的皇子,身后事忌讳颇多,更不要说六阿哥是得天花没的,只能火化后,照皇子礼入殓下葬。
又过了几日,六阿哥夭折的事,在后宫中的热度终于慢慢降了下来,也开始有人忘记了此事。
但之前因为六阿哥而耽搁下来的侍寝之事,却迟迟没有恢复起来,康熙一有空闲下来,便去永和宫安慰失子的德妃去了。
至于其他妃嫔,想见康熙一面实在太难了。
如此一来,后宫众妃嫔对德妃怨念,又加深了一层。
德妃没了孩子,一时半会的不能侍寝,但她们能啊,现如今宜妃正在坐月子,定常在有孕,敏常在作为德妃宫里的妃嫔,康熙肯定顾忌着德妃的心情,不可能宣她侍寝,这样的话,她们侍寝的几率,可就大大增加了。
现在倒好,这种被康熙最容易想起来的大好机会,却硬生生的被德妃阻挡了,她们心里怎么可能没意见。
溶月却觉得,康熙不宣召妃嫔侍寝挺好。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真要是滚床单的话,那浑身汗淋淋的难受劲,她还真不喜欢。
最近她就喜欢歪坐在坐榻上,打开窗户,再在手中拿上一把团扇,慢悠悠的给自己扇着风儿,别提有多惬意了。
就连她最近最喜爱的读书和刺绣,都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而放慢了学习进度。
没办法,她一不打算科举,二不打算做绣娘,实在没必要在这种天气最热的时候拼命,她这样为自己开脱道。
就在后宫众妃嫔暗,搓搓的期盼着康熙能翻她们绿头牌的时候,宫里又传来了最新消息。
这不,王平一接到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跑来告诉自家主子。
溶月听完后,团扇也不摇了,一脸惊讶道:“你说什么,皇上下个月要巡幸塞外,这消息准不准?”
别又是什么不靠谱的传言吧。
王平笑道:“主子放心,这消息绝对可靠,是奴才从御前的郭公公那里打听到的,郭公公说,主子要是有心想跟着去的话,可以在皇上过来的时候,探一探皇上口风。”
“这——”溶月顿时有些迟疑了。
第60章
溶月现在猛地听到康熙要出巡塞外的消息,一时竟不知自己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你说去吧,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实在太费力,你说不去吧,可她心里还隐隐有几分期盼,希望跟着去之后,能在康熙面前多露露脸。
当然,这还得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就是她想去的话,也得康熙同意了才行。
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是康熙最近虽然经常来后宫,可大多去的都是德妃的永和宫,她想见一面这位爷,根本见不到啊。
再说了,就算见到面了,要是她提了,康熙却不同意她跟着一起去,到时候肯定弄得她很尴尬。
所以,这去,还是不去,她都要好好思量一番。
溶月问王平:“皇上出巡塞外,定了具体的日子没有?”
王平摇了摇头道:“还没呢,不过郭公公说是在月初。”
溶月立刻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刚刚五月下旬,康熙要是六月月初走的话,也就是还有十来天的时间。
她点了点了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后,不要忘了替我好好谢谢郭公公。”
这时候,她没打算给郭太监银钱,要是真给的话,可就成了花钱打听乾清宫消息的事实了,还不如先承了他的这份人情,等到郭太监再来启祥宫传旨的时候,多给点赏钱呢,那个钱可是光明正大给的。
“奴才明白。”王平转身下去。
王平一走,溶月也不再继续摇团扇了,而是吩咐身边的念雪,道:“你去把针线筐拿来,趁着无事,你再继续教我绣刺绣。”
她已经打算好了,不管去得成,去不成,她都要在康熙出发前的这十天内,绣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荷包出来,送给康熙。
就算绣的不是特别好,也要给这位爷留点印象。
念雪笑着打趣她道:“主子不是说,绣这个不急,要慢慢学着绣吗,怎么现在又突然积极起来了。”
说完,也不等身后的溶月说她,赶紧脚底抹油到次间拿针线筐去了。
闻言,溶月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念雪着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她都敢打趣。
只片刻功夫,念雪就端着针线筐出来,溶月笑着对她道:“你也别打趣我了,还是赶紧拿出点真本事来,教我怎么在十天之内,绣好一个荷包来吧。”
“十天!”念雪一脸不可思议道,“您这时间也太紧了些。”
溶月也知道时间太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她的刺绣底子,根本绣不出什么好看的荷包来,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只能选择速成了。
“这样吧,直接选出一款图案,你呢,就教我怎么绣这款图案,等照着样子绣过几次之后,肯定熟能生巧,绣出来的模样,应该也不会太难看了。”
念雪想了想,觉得自家主子这个法子也还行。
就这样,主仆二人开始选起送给康熙荷包的绣样。
女子绣荷包送给男子,既然要表达自己的一腔情意,那图案怎么着也要让人一看就能明白什么意思,是不是。
这样一来,要选择的图案也就简单明了了,无非就是比翼鸟、连理枝、鸳鸯、并蒂莲、相思子、合欢树等等,这几种里来选。
溶月一连看了几个图案,觉得让她绣鸳鸯、比翼鸟啊这种的,对她来说,稍微有有点困难,看了几样后,她最后选了一款并蒂莲的图案。
这款图案配色简单,只有几种绿色和粉色搭配起来,看着也更容易上手,更容易好绣一些。
溶月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自然会选择最容易的一款来。
你说她为什么不让念雪帮她直接绣一个好的来送给康熙呢,说实话,她还真从来没想过用这个法子。
她觉得自己送给康熙的东西,只有自己亲手做的,不管是做的有多么难看,那都是代表着自己的一番心意,实在没有必要弄虚作假。
假的就是假的,万一哪天不小心穿帮了,康熙肯定觉得她是在糊弄他,这又是何必呢。
再说了,康熙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说不定她的别具一格,还更能让他记忆深刻呢,溶月这样心里安慰自己。
念雪一边教着溶月怎么绣荷叶,一边问道:“主子觉得,皇上会带上您去塞外吗?”
说实话,她们这些做宫人的,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跟着皇上去的,这里面好处自是不必说了。
一呢,能跟着皇上一起出巡的,大多都是宫里比较受宠,并且在皇上面前有几分脸面的妃嫔。二呢,到了塞外,去的妃嫔少,也就代表着见到皇上面的时候多,有哪个妃嫔不乐意。
而溶月呢,根基不稳,最近三个月能频频见到康熙,是因为正好赶上了宜妃有孕生产,贵妃定常在有孕,德妃的六阿哥身子不好,才让她赶上了这个好时候。
可以后的事情就说不准了,万一康熙从塞外回来,忘了主子,那时候最得宠的宜妃娘娘出了月子,德妃娘娘没了六阿哥,肯定也会积极争宠,自家主子要是再想承宠,想必就有些难上加难了。
但主子要是跟着皇上去了塞外,那就不一样了,不仅能时时在皇上跟前露面,还能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以后在宫里,主子还能有那么一席之地。
所以,对于溶月去跟着康熙去塞外,念雪是一百二十个想让她去的。
溶月低头继续绣着手里想荷包,头也不抬道:“这事哪里能说的准,去还是不去,端要看皇上的意思,不过,等皇上出巡塞外的消息一传开,后宫的妃嫔,肯定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像我这种不高不低的,想去的话有点难。”
应该说,不止有点难,是太难了,她承宠时日短,又没有什么根基,想跟那些跟着皇上许多年的妃嫔争这个名额,说实话,她一点胜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