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车轱辘一样的话,她已经不止说过一次了。
终于,王答应有了动作。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抚上了自己白皙的脸颊。
只见她一边轻轻摩挲着脸颊,一边喃喃开口:“莺儿,你说我长得不美吗,为什么皇上就偏偏看不上我?”
如果说以前,她是自欺欺人,觉得康熙不召幸她,只是因为没有注意到她的容貌。
可上一次用膳,她明明看到康熙已经注意到她了。
可结果呢,却只是册封她做了答应。
再之后,便直接没了下文。
自被册封答应后,她日日期盼着乾清宫那边传来召她侍寝的旨意。
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总是康熙一次次又去了永寿宫婉妃那里。
她不甘心啊。
说实话,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婉妃差,除了在位份上。
可是,结果就是如此的打击人。
康熙从来都没有召她侍寝过,一次都没有过。
她更知道,现在后宫肯定有不少妃嫔,在看她和贵妃的笑话。
或者说,已经在背后笑话她和贵妃了。
“主子……”莺儿轻声唤道。
“主子不要灰心,奴婢听丁香说,婉妃当年能得宠,也全赖于当时最得宠的宜妃德妃等妃嫔有了身孕,这才让她有了上位的机会。”
“在这之前,她可是在后宫坐了三年的冷板凳,一次都没有侍寝过。”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咱们就慢慢等,慢慢等着,反正主子现在还年轻,就算再等上三年,您那时候也不到双十年华呢。”
说到此处,莺儿又喃喃道:“也许……也许不用等上那么久也说不定,运气好的话,只要等到婉妃再次身怀有孕,到那时候,主子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一通话下来,让原本双眼无神的王答应,顿时闪过一抹亮光。
她突然转过身,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高兴地抓住了莺儿的双手。
“你说的可是真的,婉妃没得宠前,真的也曾坐过三年的冷板凳!”
莺儿使劲的点了点头,语气极其肯定道:“自是真的,这些都是奴婢听丁香闲聊说起来的。”
“主子也知道,丁香已经在启祥宫许多年了,这启祥宫又曾经是婉妃住过的地方,她说的事情,肯定假不了。”
“奴婢还听她说,婉妃以前没得宠前,可是被后院的那个袁答应欺负的死死的呢,后来还不是说翻身就翻身了。”
听到此话,王答应脸上止不住的高兴:“真要如此的话,她婉妃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做不到,不就是三年吗,我能等得起。”
“你说的对,我还年轻,还能等,但她婉妃就不一定了。”
这些总算让王答应重拾信心。
说到此处,她又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我是能等,就是不知贵妃娘娘能不能等,愿不愿意等。”
“你也看见了,最近几日,皇上迟迟没有召我侍寝,贵妃娘娘就已经没了耐心,待我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说着,王答应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下来。
一直以来,她都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是不会被重视的。
就比如她现在能凭着答应位份,自己一人独占西配殿,那是因为贵妃觉得她还有用。
可她一旦没用,便会成为一颗随时被丢弃的弃子。
这结果,可不是她当初费尽心机进宫来的初衷。
莺儿道:“主子也无需害怕。奴婢观察过了,贵妃娘娘在启祥宫除了通贵人,所能用之人不多。而通贵人早就过了侍寝的年龄,贵妃娘娘现如今能倚重的人,就只有您一个。不是奴婢夸大话,只要宫里不进新人,贵妃娘娘就不可能放弃主子。”
“所以主子只管放心便是。大不了,等日后主子得宠了,再好好报答贵妃娘娘的一番知遇之恩就是了。”
闻言,王答应也觉得莺儿说的有几分在理。
她现在确实是无法报答贵妃娘娘,但只要她得宠,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你说得对。”王答应道。
……
最近几日,后宫众妃嫔猛然发现,康熙往永寿宫跑的好像有些太勤了。
之前的时候,康熙去永寿宫也不是不勤快,但跟最近几日一比,却又有一些鲜明的对比。
最近嘛,她们总感觉康熙去永寿宫,勤快的有些过火了。
让人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溶月也察觉到了。
说实话,她也不想康熙如此这样。
她其实还挺喜欢两人之前那种不远不近的相处模式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有人在旁边的时候,这位帝王倒是挺正常。
但只要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让她喊他玄烨。
说实话,溶月真的不想喊,她觉得喊皇上挺好听,显得威严霸气,又上档次。
再不济,喊他万岁爷也成啊。
唯独喊他玄烨,让她很不适应,让她找不到他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康熙帝的感觉。
不过,有时候被他磨的没脾气了,她也只能缴械投降,如了他的愿,喊上那么两声。
所以,宠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溶月叹气的想着。
她只希望自己能尽快适应他的这个新称呼。
……
永和宫正殿。
德妃端坐于坐塌之上,专心致志的绣着手里的兰花,贴身大宫女兰芝带着两个小宫女随侍在侧。
这时,另一个大宫女兰心自外面进来,走到德妃身边,禀报道:“主子,乌雅夫人到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闻言,德妃立马放下手中的绣绷,一脸高兴道:“快请人进来。”
“是。”
兰心领命而去,只片刻功夫,便领着身穿诰命服饰的乌雅夫人,进了殿内。
在距离德妃不远时,乌雅夫人便开始蹲下身行礼:“臣妇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德妃连忙站起身,然后上前两步,伸手搀扶起了乌雅夫人:“额娘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
说着话,便亲热地牵起乌雅夫人的手,在身后不远处的坐塌上坐下。
之后,自有旁边服侍的小宫女端上待客的茶盏。
德妃和乌雅夫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在相互寒暄过之后,德妃就直奔主题道:“家里前段时间传信进来,说有一事不便让人传信说,要亲口告知于本宫,不知是何事?”
闻言,乌雅夫人并没有立刻开口说是何事,而是拿眼四下打量了一下殿内侍立在旁的宫人。
德妃立马会意,然后转过头对兰心道:“兰心,你先带着人下去,这里只留兰芝伺候便好。”
“是。”兰心应道。
只片刻功夫,兰心便带着伺候的小宫女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心腹兰芝。
德妃这才道:“额娘,这里已经没有外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乌雅夫人点了点头,这才凑近德妃,一脸凝重的低声开口道:“你阿玛最近查到了一件事情……”
说着,音量越发小声,只有离她最近的德妃等够听清。
可见对于此事,乌雅夫人不仅小心谨慎,还怕宫里隔墙有耳。
而德妃越听,眼神也开始由最初的平静,到后来的越来越明亮。
“额娘所言之事,可都已经查实过了?”
这次乌雅夫人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润了润喉。
之后才继续开口道:“这是自然,你阿玛做事你还不放心,肯定都是经过细细查实确认过之后,才给你传信的。”
“不过,因为你之前交代过,不管查出什么,都不要打草惊蛇,就算查的慢一些也无妨,你阿玛这才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你阿玛查到了这些。”
听到此话,向来沉得住气的德妃,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
“阿玛小心一点是对的,要不然被他们察觉,提前做了防范的话,反而会前功尽弃。”
乌雅夫人道:“是啊,你阿玛也是这样说的。现在事情已经告知娘娘,不知娘娘是否想好了后续该如何行事?”
闻言,德妃开始沉思起来。
当然,她想得更多的还是康熙最近的反常行为。
德妃道:“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也一时没想好。这样吧,额娘回去之后告诉阿玛,还是继续以监视为主,不要打草惊蛇,等过两日我想好了对策,再派人给家里传信。”
闻言,乌雅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料到德妃会谨慎至此。
她很是不解道:“事实都已经如此清楚明白,难道娘娘还没有把握能扳倒她。”
德妃开口解释道:“额娘有所不知,这位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这合宫妃嫔,哪里会眼睁睁的任由她坐到现如今的位置,而不敢轻易动她。到现在,跟她做过对的宫妃,哪个落得好下场过。”
“更何况,这也不是一件小事,小心点总是没有大错的。而什么时候揭发,该如何揭发,当然更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才行,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额娘不会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