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郁闷不已的康熙,端起桌上的酒杯喝起了闷酒。
等到了妃嫔进酒的环节,按照以前,他都是浅尝即止,但今天他心情不好啊,毕竟他家猫儿都不喜欢他了,所以妃嫔进的酒,康熙想也没想的就喝了。
如此一来,就算他酒量极好,等到宫宴结束,也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
等回到乾清宫西暖阁,梁九功一边指挥着御前宫人帮康熙脱掉繁重的龙袍后,又让人搀扶着这位祖宗沐浴洗漱一番,然后换上轻便的寝衣。
让梁九功说,万岁爷就算今儿高兴,也不能喝这么多的酒呀,你看,人都喝醉了,多糟蹋身子啊。
当然了,康熙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
洗漱完毕,又喝过醒酒汤,稍微清醒了一点的康熙,这会儿直接难受上了:他家猫儿生气,不理他了。
嗯,这就是他喝了很多酒之后,绞尽脑汁,一整场宫宴下来,想出溶月为什么不理他的原因——肯定是生他的气了呗。
所以他心里这个难受呀。
难受来难受去,有几分醉眼迷蒙的他,然后霍然起身,在殿内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步流星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不远处的梁九功,先是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康熙整个人都到西暖阁门口了。
然后,他只能一边嘴里喊着“万岁爷”,快步追了出去,又一边吩咐身后面跟着追出来的宫人拿裘皮大氅。
现在正是数九寒天,外面正是天寒地冻最冷的时候,康熙只着了一件寝衣就跑了出去,要真冻坏了,可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伺候好了。
好在紧赶慢赶,终于在康熙过凤彩门的时候,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他。
等给康熙披上遮挡风寒的大氅,梁九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见康熙直接奔着这个方向过来,心里多少也有了点猜测,知道康熙这是打算要进西六宫。
好在这个时辰虽说已经到了宫门落钥的时候,但因为今夜有宫宴的原因,关宫门的时辰往后延后了一些,这才能让康熙畅通无阻的进了西六宫。
“万岁爷,咱们这是去哪?”梁九功一边跟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能不小心翼翼吗,今晚喝醉了的万岁爷,明显跟清醒时候的行为不一样啊。
不过也是,要是一样的话,怎么可能穿着寝衣,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就往外跑呢。
这肯定是喝醉了之后,下意识的行为啊,梁九功这样猜想。
只是康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还是沉默的朝前走着,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步伐,因为醉酒带着几分不稳。
等绕过了永寿宫,进了螽斯门,看着直奔启祥宫甬道的康熙,梁九功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康熙这是要去哪了。
这是妥妥要去启祥宫啊。
再想到启祥宫西配殿里头住的那一位,他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可张了张嘴,梁九功到底也没敢开口说什么。
他怕他一开这个口,带着酒意的康熙,再给他来上那么两脚,那他岂不是白挨揍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万岁爷明早清醒后,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之后来了徐贵人这里,会是个什么心情。
好吧,梁九功觉得自己这会儿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嫌疑。
*
从宫宴回来之后,溶月就在之桃绿罗两人的服侍下洗漱一番,然后躺下了,只是还没有入睡。
至于外面传来的动静,她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时辰还没有落钥,在外面行走的宫人不在少数。
只是紧跟着,明间内就传来之桃她们参见皇上的请安声,惊得她顿时一丁点的睡意也没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细微的脚步声就朝着她这边的寝室来了。
而躺在被子里的她,此时也不知是该起来给康熙请安,还是该继续躺着。不过,也没等她考虑太久,那边进来的康熙随手解下裘皮大氅,扔给梁九功之后,奔着她这边的床榻就走了过来。
就在她想着以什么表情面对的时候,康熙已经两手一拨,拨开了挂在架子床上碍事的秋香色帐幔,然后一个泰山压顶,就压在了躺在床榻的溶月身上。
之后,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的堵住了她那张小嘴。
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拒绝和反抗的机会。
溶月先是挣扎了一番,但发现徒劳无功之后,就反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如此一来,整个寝室内很快就传来了两人浓重的喘息声。
而等在外面的梁九功,这会儿却有点焦头烂额,他一边吩咐跟来的御前太监去乾清宫善后,毕竟康熙当时是着了寝衣直接出来的,这种事情自是不能传出去的。
另一边呢,比起暖烘烘的乾清宫西暖阁,这边屋里有点太冷了,他得赶紧让人多烧几个炭盆,可是看着王平孙小顺他们端进来的木炭后,他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怎么能给万岁爷用这种劣质的黑炭取暖呢,就没有好一点的炭?”梁九功皱着眉头问。
徐贵人是贵人位份,份例里是有红罗炭的,虽然不多,但每天也有五斤左右,现在万岁爷来了这里,怎么着都该用最好的红罗炭取暖吧。
要是真点上这种黑炭,恐怕万岁爷立马就会直接跳起来踹他两脚。
王平苦着脸回道:“西配殿这边只有这种黑炭,内务府那边已经好几天没往这边送红罗炭了。”
他就是要给内务府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上眼药,再说了,他又没有说假话,难道只允许他们做初一,就不允许他做十五,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呀。
闻言,梁九功顿时皱起了眉头,同时心里将内务府那帮不会干事的狗奴才骂了一个遍。
一群没眼力见的狗东西,这才刚过去几天呀,就敢慢待起徐贵人来,真是一个个的不想活了。
但是呢,眼下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先解决了炭火取暖的问题再说吧。
想了想,梁九功只能叫来一个御前小太监,趁着现在还没关宫门,让他赶紧带着王平到乾清宫先取一些红罗炭来用着。
其实梁九功也知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到正殿安嫔那里拿一些先用着,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回乾清宫去拿吧。
一来呢,他是不知道,康熙愿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今晚的行踪,二呢,乾清宫反正离启祥宫也不是太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第119章
寝室内,一通天雷勾地火的妖精打架之后,两人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溶月看着有些醉眼迷蒙和带着几分餍足神情,却根本不想起来的康熙,最后只能咬了咬牙,外披了一件小薄袄爬了起来。
幸好屋里早有梁九功命人端进来的三个炭盆,才不至于很冷,恰好相反的是,因为三个炭盆,屋里温度明显升高了许多。
溶月从脸盆架上拿过干净的布巾,用温水沾湿,先清理好自己,然后再回去帮康熙清理。
清理的过程中,他一点也不闹,就面带笑意,嘴角微弯的看着溶月给他擦身,有时候还会在她抬头看他的时候,对着她再咧嘴笑一下。
溶月看着他一副大爷模样,等着自己伺候,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但是呢,因为喝了酒,看着他不复以往的稳重端正,对着她笑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傻里傻气,她又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最后只能埋怨埋怨梁九功这个身边服侍的奴才,明知道他今晚喝醉了,还由着他往外跑。
说起来,溶月也不知道对于康熙今晚的到来,是该高兴,还是该犯愁。
高兴他心里终究是有她,要不然也不会喝醉之后,就跑到她这里了,犯愁的就是明早之后,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拾。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溶月重新回到床榻上,只是这边刚一上去,那边就被康熙拽进了怀里。
她使劲挣了挣:“皇上,您放开嫔妾。”
康熙摇头:“不放,朕不放。”换来的却是他更紧紧的拥抱着。
最后,溶月只能选择了妥协,任由他这么拥抱着自己,但静默片刻之后,她还是轻柔的开口:“皇上该回去了。”
他一边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脑顶的青丝,一边低声道:“朕不走,朕要留下来陪着猫儿。”
闻言,溶月轻轻撇了撇嘴:“皇上这又是何必勉强呢。”
明日一早,终究又是梦一场,还不如早早放下。
听出她语气中的叹息,康熙心里顿时升起了几分怜惜和心疼,觉得自己只是宠了她一个月而已,她从头到尾又做错了什么,却要她一人承受来自宫中的各方压力。
所以,他从用下巴摩挲着脑顶,改为捧着她的小脸轻轻亲吻着,不似刚进来那会儿的狂风暴雨,带着猛烈和不容拒绝,而这次是轻柔的安抚。
到后来,溶月也开始慢慢的回应着他。
这个吻诉说着两人的思念,缠绵而又深情,过了许久,两人才停下来。
这一夜,芙蓉帐暖,有着醉意的帝王已然忘了身份,痴缠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诉说着自己对她的想念,耳鬓厮磨间,那嘴角和眉眼间的笑意,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