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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MM豆)


  裴少淮说道:“表兄无需担心,且先大胆喊价,会有人来买的。”狡黠笑笑,又道,“后头不还有十万匹棉布吗?”
  修桥修路修码头花钱如流水,州衙里那八十万两已经见底了,该好好“创收”了。
  ……
  五日之后,大清晨的,晨雾未消。
  早起去九龙江江口摸虾的半大小子,毛毛躁躁地冲回城里,又去了族长家。
  “族长族长,双安湾里停靠几十只大船,说是从河间府运来了好多布料,你快去看看罢。”
  齐族长才端起的白粥,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便放下了,问道:“真有此事?”
  “是真的,我们看到好多布料扛下来,正在码头外叫卖呢。”另一个小子印证道。
  于是乎,齐族长也“毛毛躁躁”跟着跑了出去——此事若当真,今年就不愁没货买了,棉布虽不比丝绸,但也很紧俏。
  同时赶往双安州码头的,不止齐族长而已,今年还没存到货的小姓小族都来了。
  可是半日之后,他们又悻悻离开——布料很好,织得很细,染色也艳丽,但是喊价太高了,竟足足比松江府棉布高了两倍。
  利润太少,是他们不得不先回来商议。
  无奈之下,齐、陈、包三家族长只能又找裴少淮,请知州大人拿个主意,或是知州大人出面跟京都的布商谈谈价格。
  裴少淮给了主意,但是不愿意出面谈价格——自己暗暗定下的价格,怎么谈?自己跟自己谈吗?
  他说道:“今年把棉布买下来,看似不挣银子,白辛苦一场。实则,布商挣了厚利,来年便会运更多布料过来,几年之后,这便稳下来,成了一条新货源,生意是长久之计。”
  “大人的话是有道理。”齐族长他们还是有所犹豫,道,“可这棉布价着实贵了些,都快赶上寻常绸缎的叫价了。”
  陈族长补充道:“再者,咱们三家的银子,一时也吃不下这批布料呀。”
  裴少淮建议道:“离十二月北风还早,布料不急着这几日就买下来,不妨先放些风声出去。”
  “大人说的是什么风声?”
  “就说双安州为了广开货源,准备吃下这数万匹棉布,目前正在筹钱。”
  三位族长不明白裴少淮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放些风声出去也吃不了亏,受不了损,他们便暂且照办了。
  随后几日,三位族长相继宴请京都布商,酒楼灯火彻夜长亮,酒盏里滔滔不尽谈着生意,营造出一种生意将成的假象。


第190章
  一边,齐、包、陈三家接连与布商推盏议价,另一边,不断有消息传出,这一批棉布软韧紧密,是一等一的好货色,能卖得上好价钱,又传双安州的商队已然决定吃下这批布料,不日便会签契。
  正如裴知州所说,用一年的亏损,换年复一年的货源,这笔买卖值当。
  于是泉州府那头开始急了。
  林、陈、上官三个大族,将谢嘉唤来,让他给拿个主意。长久以来,他们对一家独大的垄断习以为常,生意做得很是轻松,如今商议对策,旧念难除,张口闭口都是“要断了他人的后路”、“叫他们知道厉害”。
  甭管路子多宽,只能是他们独行。
  谢嘉是有些奸诈在身上的,他嗅出了些不对头,建议道:“谢某觉得这里头有些蹊跷,诸位老爷不妨先观望观望,去信京都,问问各家子弟门生,等有了答复,再做决断,更为稳妥一些。”
  他怕着了双安州的道。
  “谢大人顾虑稳妥,可这书信一来一往怎么着也要月余,只怕那个时候布渣都不剩了。”漳州陈姓族长说道。
  还是林族长最有魄力,他不愿再这么犹犹豫豫了,拍案声起,道:“既然一开始打定要断了他们的货路,那便一断到底,让外头那些坐井观天的小商小贩一寸布都买不到,也叫他们知晓知晓,咱们指缝间漏下来的,才是他们能图的,与我们争,那是以卵击石。”
  接着,又言道:“今年若是让他们拿到了货,前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白搭进去几个钱肆?”
  这一番“豪言”,令得另两位族长也果决了许多,上官族长言道:“世兄说得极是,他们且都敢扬言吃下这批货,咱们若是不为所动,岂不是叫人觉得咱们没这个财力?”
  口子一旦撕开,立马有层出不穷的缘由说服自己。
  他们要想继续一家独大,就只能吃下这批货,否则前功尽弃。
  谢嘉听了几位世族族长的话,本想再劝劝,却止住了,闽地这张关系网里,他的地位并不抵这三位族长。
  ……
  议定之后,由上官家出面,整整两大船的银两直接运到双安州码头,说要买布。
  日光照耀下,那一箱箱的白银,烁人眼目,引得周遭的百姓、脚夫争先围观。
  知晓来意后,林远为难道:“几位老爷晚来了一步,咱的布料都被人订完了,若是诚心想买,要等来年。”
  “订完了?”上官族人问道,“可曾签契?又或是收了他们的银两?”
  “这倒没有。”林远应道,“只不过生意讲究的是个‘诚’字,口头上说好了的,不好出尔反尔。”
  “此言差矣,生意讲究的不是‘诚’字,而是个‘利’字。凡是好货,卖得紧俏,待价而沽也是常事,林老板叫个价罢。”
  “几位老爷不是叫我为难吗?”林远佯装踌躇,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紧记表弟的话,一个转身,伸出三根手指——默默把价格又提了三成。
  “成交。”
  船队把五万匹棉布送去泉州码头,浩浩北上,双安湾里再次变得空旷起来。
  新砌起来的堤岸、新铺平的码头,却无船只入港靠岸,无货来、也无货出。愈是新建的,愈显得凄凉。
  等到齐、陈、包三家闻讯赶来时,船没了,布也没了,只剩下一大群伙夫搭着汗巾,成群坐在岸石上闲谈,百无聊赖。
  “林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明明说好了要把布匹卖给我们。”齐族长一腔怒气,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换作长长一叹。
  看来今年真的要空船出海了。
  “诸位消消气。”林远道,“我是答应你们了,我又没说反悔,诸位朝我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三位族长半晌才回过神来,怔怔指着空海湾,道:“可棉布全被带走了……”
  “我可没说过只有五万匹棉布。”
  “林老板意思是?”
  “答应你们的货,必定会按时交付的,为了表示歉意,林某愿意降一降布价。”
  原本的“兴师问罪”,莫名成了“感恩戴德”、“意外之喜”。
  泉州港那头,大船如穴,脚夫如工蚁,忙忙碌碌。
  一连卸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才把五万匹棉布运回库仓里,空船才开出泉州港,紧接着便有消息传来——又一大船队浩浩荡荡南下,开进了双安湾里。
  船上装的全是棉布匹。
  上一瞬,上官族长还在巡游货仓,摸着艳红的布匹说这桩买卖不亏,一定能够回本。下一瞬,听闻消息的他,脸色铁青,一把老骨头捶再布匹上,邦邦声响。
  眼里的血丝比布匹还要红。
  他们三家合资,高价吃下了五万匹棉布,眼下莫不成还要继续吃下十万匹?若是十万匹后,还继续有棉布运来,又当如何?
  这源源不断的货物,就如源头活水一般,哪有截得住的道理?
  这回是正正着了道。
  更令他们愤恨的是,相较于第一批棉布,第二批棉布的叫价简直低得离谱——完全就是寻常价格,货美价廉。
  当天夜里,小姓小族的船只纷纷涌入双安湾里,争先恐后抢订布料。一个小家族,两三条中型海船,只要能有几千匹布料压压船舱,出海一趟就不会亏。
  码头新路两侧,火把彻夜长明,宛如夜里的火龙,由海湾一直延伸到了同安城里。
  小商贾们排队买到布票,带人带船前去清点取货,人来人往,再多的劳工也不够用。码头上愈是忙碌,愈是让同安城里显得空旷。
  听闻当地人说,大家今年都买不到茶叶,一斤也难求,林远应下说:“诸位要是信我,林某在扬州那还有一批茶叶没出,你们愿意要,我便让他们送来。”掐指算了算,又道,“理当还能赶上冬末的北风。”
  于是乎,才订完棉布,大家伙又开始抢着订茶叶。
  只消开了海,船只任行,这天底下只有货找银子,而没有银子找货的道理,又岂能以封桥封路来封住闽南一隅?
  而泉州府送来的那两船银子,已经送入了双安州州衙。
  燕承诏被专程叫过来,他看到裴少淮带着人正在清点数目,问道:“裴知州大晚上叫我过来,就是看这个?”
  裴少淮理所当然地点头,说道:“这正正经经挣来的银子,本官可都充公用于开海了,燕指挥要替我做个证。”
  燕承诏一声不吭,转身去了裴少淮的雅房,自个泡茶饮茶。
  半个时辰过后,裴少淮数完银子回来,燕承诏道:“裴知州有空谈正事了罢?”
  打趣归打趣,裴少淮专程把燕承诏叫来,岂会只为了“做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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