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上离婚综艺后我爆红了 完结+番外 (雪上川)
但要说周岁讨厌她,好像也没有。除了刚到哈市的那个早上,他们短暂地在餐桌上聊了会儿天,苏叶若有似无地散发着魅力之外,其他时候她总是平平淡淡的,不积极也不主动。
说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
周岁想着,苏叶已经走到他面前,学着宋林书的模样喊了一声小周哥,又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冻疮膏?我手有点痒,还有点疼,感觉可能有冻疮了。”
她的本音还是甜甜的,大概她本人也知道,所以说话的语气都很正常。
“冻疮?”周岁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药膏我带了,但是放在宾馆里没有带出来,你要不先伸手我看看呢?”
苏叶也不拘泥,把两只手伸出来,周岁只看了看,没有发紫破皮,但是指关节处确实有点红肿,是冻疮的预兆。
“等我回去拿给你,我这儿有几个暖宝宝,你先将就一下吧。”
暖宝宝贴在他的羽绒服口袋里,他抱着登山包不怎么好拿,正好这会儿盛明寒已经系完站了起来,顺手从他那边接了过来。
周岁解放了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暖宝宝贴递过去,又关心地说:“你穿得太少了,怎么也不戴手套呢?”
“没想到这里这么冷,我只带了半指的,还是冷。”苏叶说,“这些应该够用了,等回去我再买双全指的……谢谢你,小周哥。”
“没事。”
苏叶便走了,没怎么打扰。
周岁心里想着事,一转身,就看到盛明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眉头一挑,“干嘛?”
“你不是有双手套么?”盛明寒故意点了点他,“我还以为你会借给她……怎么,小周哥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他说的是那双羊毛手套。
他们上一季在川西的时候,盛明寒借给他用过,后来节目录制完毕,周岁觉得收他的东西不好,就又退了回去。
没想到这一期在东北录制,那双手套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周岁手中。
“……哎你好烦啊,走开。”
周岁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懒得理他,戴上羽绒服的帽子闷头向前走。
走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一件被他忘了很久的事。
初次见到苏叶时,她打扮得精致漂亮又妩媚,衣服上还喷了香水。他记得很清楚,是百瑞德的超级雪松。
盛明寒是百瑞德的全球品牌代言人。
当年和百瑞德签约后,第一张公开海报,拍的就是经典款超级雪松。
只是,刚才站那么近时,他闻到的好像又不是超级雪松的清冽木香了。
……是巧合吗?
他心想。
·
日落黄昏时,他们又开车去了加漠公路458段,这里就是著名的九曲十八弯。国内的九曲十八弯其实有很多,黄河、丽江、 新疆、漠河,各有各的特色,别有风趣。
弯弯绕绕的湿地和公路像是一条柔软的绸带,随意地铺在大地上。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郑从容让人把无人机放了出去,自上而下把美景尽收眼底。
两辆黑色轿车缓缓地驶在宽敞的公路上,周岁趴在窗边看景色,黄昏的光线把附近的森林染成一片明黄,他赶紧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照,拍着拍着,忽然听到手机传来一阵嗡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消息栏空空荡荡的。他没有转身,盛明寒轻轻拿出手机,动作很轻,只有衣物摩挲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周岁抿了抿唇,把手机高度降低,相机镜头反转,画面微微抖动,很快出现了盛明寒的身影,他的手。
他看了一眼信息,脸色沉沉的。
周岁把手机收了回来,重新坐正,目光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轻声问:“怎么了?谁给你发消息?”
盛明寒拇指扣在输入框内,只是没有敲击,闻言,他抬眼看着周岁,半晌之后收回了目光,说:“我妈。”
周岁一愣。
前排坐着的宋林书瞬间竖起耳朵。
盛明寒心有所感地抬起头,看了眼后视镜,脸色淡淡的,忽然抬手忽然把车窗按下了一条小缝,凛冽的寒风呼啸卷进来,把脖子冻得一凉。
“我靠!”宋林书捂住脖子差点跳起来,嗷地哆嗦了一下,“明哥你干啥呀!赶紧把窗关上,冻死我了!”
郑从容跟他们坐在一辆车上,闻言,慢条斯理地说:“小宋,咱们这个是个旅游文化类节目,要讲文明,能自己做到的,就不要辛苦后期特效。你看观众天天听你我哔——,这好听吗?”
他说得慢吞吞的,中间还夹杂着宋林书哇嗷哇嗷的乱叫。
“等会儿就关,怕你睡着了,透透气。”盛明寒不冷不热地说。
“……”
宋林书就不敢动了,委屈巴巴的。
最后还是一旁正在闭眼休息的曹锐出来收拾了烂摊子,他把自己戴的两只耳机塞到宋林书的耳朵里,调了首劲舞歌,把后座的车窗重新关上了,顺便在座椅背后比了个ok的手势。
明哥不喜欢被探听隐私,这小子还敢撞上去,也真是。
他戴上睡眠耳塞,把毛线帽往下一拉,遮住眼睛和耳朵,重新睡了过去。
周岁这才问:“你妈妈怎么了?”
他和盛明寒谈恋爱以来,从对方口中听到她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连婚礼都没参加。偶尔几次接到妈妈的电话,也看不出盛明寒脸色好还是不好。
他不想说,周岁就一直没问。
不过看眼下这个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母慈子孝’的模样。
他一下子想起那天柳时宁跟他说的,盛明寒和父亲关系很不好,重伤进医院了对方都没来看一眼,他当时只以为盛明寒只是和父亲感情不好,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一家都有点问题。
不管不顾的父亲、心狠手辣的姑姑,再加上没见过面的盛明寒母亲……生长在这种家庭里,怪不得他性格那么冷淡孤僻,在感情上也很迟钝。
盛明寒还一个字未说,周岁就已经脑补出了四十集的家庭恩怨。
然而盛明寒的答案却让他很意外。
“她问我过年能不能带你回家。”
“???”
周岁傻了眼,“啊??”
这么突然??
他愣了一下,但盛明寒语气很平,听不出半分喜气,周岁怔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
盛明寒追他追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母亲只要不是个山顶洞人,就肯定会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如果换成平常母亲,说这句话其实挺正常的,但是放在他们身上,就很奇怪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消息撼动了半个娱乐圈,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参加他们的婚礼,却都被拒之门外。
甚至,连盛明寒的父母都没参加。
虽然盛明寒没有主动介绍,但如果他们真想知道,问一问柳时宁就能拿到他的联系方式了。当时一句态度都没有,怎么现在又突然问起他们的事了?
他隐隐生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那、”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我要回去吗?”
盛明寒没有回答。
之后柳时宁又打了过来,他很少会在这种密闭空间人又多的地方接经纪人的电话,觉得不够隐私。两人说话时,盛明寒也是听得多,只偶尔嗯一声。
大概是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摄像师也默默地把镜头盖翻了下来,司机寂静无言地顺着原路开回了宾馆。
这一下午折腾下来,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们订了个土菜馆,打算热热闹闹地搓一顿。
下车的时候,盛明寒的电话也早就打完,他没再说之前的话题,脸色也恢复了原样。周岁有心想问,但碍于人多,又不好问,只好把话憋在了心里。
等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回房之后,周岁先去了浴室。刚脱了衣服他就感觉到了凉意,他担心着凉,而且热水器烧水时间也很长,就没有洗太久,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他踩着满是水的拖鞋出来,在浴室门口的吸水垫上蹭了两脚,毛巾还挂在他的脑袋上,吸收着头发上的水分。
屋里的大灯没有开,只开了一盏氛围小灯,他把湿漉漉的发拨到额后,抬眸,看到盛明寒脱了厚实的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靠在阳台上。
他背影模糊,双臂搁在栏杆上,如果不是灯的反光,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周岁直觉他又在抽烟。
他推开玻璃门,果然在冷冽的空气里闻到了一丝残存的烟味。盛明寒听到动静,喉结微微一紧,还没来得及抬手拿掉烟,周岁已经信步走到他身边。
他转过身,背靠着阳台栏杆,四目相望时,周岁挑了挑眉。
“……”
盛明寒被抓了个现行,表情讪讪的,刚要掐灭,周岁忽然抬手从他唇间取走了那根燃烧了一半的烟,风一吹,火光交替,忽明忽灭。
他看着烟蒂,笑了笑,没有调换方向,而是顺着小心地咬住了烟头,同时微微扬起脸。盛明寒眼底晦明难辨,片刻后也扬了扬唇角,侧过身去,温柔地抿住了另一端。
他们交换了一个没有接触的烟吻。
盛明寒轻轻吸了一口,指尖夹着从周岁的唇间取了出来,呼出口鼻尖的烟雾,才重新吻了下去。风是凉的,唇却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