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上离婚综艺后我爆红了 完结+番外 (雪上川)
“岁岁?”盛明寒的嗓音都像是冻住了。
周岁也没好多少,他裹紧身上的外套,背对着风,手机紧紧地贴着耳垂,声音也被吹得模糊,“你看到短信了吧?”
耳边传来风声。
过了一会儿,盛明寒才应了一声。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周岁斟酌着措辞,“应淳他……是有些难相处,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但现在是在录节目,你还是尽量克制下脾气,不要跟他交锋。”
其实这些话,他说得还算委婉。从上次见面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沈应淳变了,应淳其实没有看上去那样好相处。
他笑着说某些话时,也总是带着刺的。
但是这种又很难发觉。
盛明寒是个直脾气,和他杠上了会很吃亏,观众们不会知道原委,只会觉得盛明寒乱吃醋,在针对他从前的后辈。
话筒里很久都没有声音。
“喂?”周岁看了眼信号,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在吗?明寒?”
耳边这才传来轻微的声响。
“他不来惹我,我怎么会搭理他。”
他的声音沉沉的。
周岁一听就知道盛明寒生气了。
他不喜欢背后议论人,虽然和沈应淳闹僵了,但也不想跟盛明寒说太多他的坏话,没想到反而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偏袒……
周岁哭笑不得,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想了想,换了个说话方式,“我知道嘛,但是别人又不了解原委。我担心回头播出去,那群黑粉又要借机抹黑你了。”
“他们爱怎么说就说。”虽是这么说,但盛明寒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你不要担心,天气冷的很,你照顾好自己。”
周岁应了一声。
正要挂电话时,盛明寒忽然喊住了他。
“岁岁。”
“嗯?”
“沈应淳……”盛明寒犹豫了片刻,临到关头,他忽然垂下眼睑,把嗓子里的那句话咽了下去,“你尽量少跟他接触,知道吗?”
“……”
周岁慢慢握紧了手机,似乎感受到了盛明寒藏下去的那句话背后的不安。
“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外面的风吹得他脸都快冻僵了,现在应该有零下十度,太冷了。周岁刚要挂电话,耳边又传来了盛明寒的声音。
“岁岁,晚安。”
盛明寒说,“我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沈纯纯的利己主义者,no男二,他不配。
第39章 面具。
周岁愣了愣, 还没反应过来时,盛明寒已经挂断了电话,就好像那句告白和‘晚安’、‘早安’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又打了周岁一个措手不及。
耳边传来提醒挂断的嘟嘟声, 保持着微快的频率,和心跳一下一下的融为一体。
周岁看着手机屏幕,挂断后停留在最近通话的页面上,艺人统筹、助理、陆望远的来电霸占了整整一页,盛明寒的名字在一堆白色的红色的字行里显得格外普通。
一点都不起眼。
周岁收回了目光, 把大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解开,北风一鼓作气地涌了进来, 一瞬间把毛衣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吹得冰凉。
宋林书看着电视,一边嗑瓜子一边笑,发出嘎吱嘎吱混乱的笑声。
他把嗑出来的瓜子皮拢在手心里,倒进垃圾桶, 余光里瞥见周岁缓缓走进来,顺口问了一句, “这么晚了, 谁打来的电话呀?”
周岁倒了杯热水,也不喝,只是含在唇里, 过了一会儿, 被冻住的口腔就化开了。
“盛明寒的电话。”
他说。
宋林书瓜子刚送进嘴里,顿时呛在嗓子里, 脸红脖子粗地咳嗽了好几声。
等好不容易顺气了, 宋林书才抬起头, 一言难尽地说:“这个点他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吧?都快到了, 你们俩还这么腻歪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到嘴边, 他忽然想起盛明寒刚才说的那句,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怎样?回到暧昧期了吗?”
宋林书坏笑着说,“你说啊,快说啊。”
“……”
周岁窘迫得很,“真的没有。”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信你。”
宋林书也就跟他开开玩笑,说过这句话就忘了,然而周岁心里却沉甸甸的。
晚上躺在床上时,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在想着宋林书的那句话。
周岁忽然意识到,宋林书没有说错。
大概大多数人在分手之后都会选择老死不相往来吧?又或者只是维系表面的和平,但也不会像他们这样……
藕断丝连。
这四个字浮在眼前,表达准确无误。
周岁知道自己足够卑劣。
他总是狠不下心,对盛明寒说些一刀两断的话,也做不到和他完全保持距离,盛明寒总是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地靠近。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周岁为盛明寒表露的爱意而感到窃喜,又为之恐慌、不安,反复怀疑。
他被盛明寒影响得太重了。
盛明寒多在乎他一点,周岁便觉得开心,喜悦;盛明寒不经意冷淡了一些,他便怀疑自己,惴惴不安,辗转反侧。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盛明寒总能用最小的支点,撬动、支配周岁所有的情绪。
这一点,他之前明明意识到了,却还是没有避免,反反复复,好像又陷进了原来的车辙印迹里。
所以才让他更加惶恐。
·
“你是不是有情感依赖障碍呢?”
江繁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岁正在面包区夹菠萝包,闻言手臂微微一顿。
“情感依赖障碍?”
周岁缓缓地把这个陌生的词汇复读了一遍,脸上还带着些许迷茫和不安。
“是啊……这个小笼包麻烦给我一屉。”
江繁拿好自己的早餐,在餐厅里望了一圈,指了一个偏僻角落的地方,温和地道,“我们去那里坐吧,好好聊一聊。”
周岁望了一眼位置,“好。”
今天早上,周岁给她发消息,说是想跟她聊聊天。当时江繁还没怎么在意,就约他一起去吃早点,等听过周岁磕磕绊绊说的内容之后,江繁打了一半的哈欠忽然顿住了。
她直接震惊到瞳孔地震。
周岁看着温柔好相处,和谁都聊得来,可以做所有人的朋友,但实际上他的性格是一众人里最内向的,也是最不坦诚的。
这一点,在上一季时江繁就发现了。
所以当她发现周岁是在跟她倾诉烦恼时,江繁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把柔软脆弱的一面剖在我面前了啊。
江繁忍不住想。
两人在周围没什么人打扰的角落里坐下,周岁刚才已经在手机上查过情感依赖障碍的解释和症状了,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
百度上说,情感依赖症是指过于喜欢或者寄托过多感情在某个人或事物上,一旦失去就难以适应,甚至会引发焦虑和抑郁。
在此之前,周岁一直没想过,自己会有心理疾病。甚至直到此时此刻,他都有些没办法接受,感觉自己像个异类。
怎么会这样呢?
他忍不住想责备自己,又有些茫然。
江繁看到他的神情,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措辞已经给了对方压力。
她没想到周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别担心。”她拆了一盒牛奶递过去,轻声安抚道,“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人都会有心理上的困扰,我之前也焦虑过一段时间,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周岁下意识握紧了牛奶盒,“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江繁打断了他的思路,“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是提供这样一个可能性,并不是让你批判你自己。”
之前江繁一直都没有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她听到周岁磕磕绊绊地叙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时,才忽然意识到——
周岁从来没提到过自己的生活。
他的世界好像除了工作就是盛明寒,不,或者说,盛明寒是他难得抓住的重心。
这并不是第一次。
第五季开播之后,周岁一夜爆红,行程排得比高中生的课表还满,但是他们三个还一直有在微信群里保持联系。
宋林书会经常跟他们分享买到的好吃的零食,练习室跳舞时不小心扭到了脚,或是熬夜长了几颗痘痘;江繁话虽然没那么密集,但也会分享狗狗和女儿的照片,会在朋友圈里发自己周末露营旅行的生活。
但周岁什么都没有。
他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健身。
孤零零的。
偶尔微信跳出信息,他便顺手拿出手机回复,等到群里嘻嘻哈哈地聊完,他也重新归于沉寂,直到下一轮话题开启。
就这样周而复始数着枯燥无聊的日子。
江繁想到这些,有些莫名的揪心,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提出问题是最简单的事,但她没办法对周岁后续的生活负责。
她正纠结犹豫的时候,盛明寒忽然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手上端着一个餐盘,目标明确,明显是来找周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