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上离婚综艺后我爆红了 完结+番外 (雪上川)
备忘录的时间停在了这天。
也是这天,他的记录有了变化。
【订了回去的机票,大概会路过你的公司,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想你】
盛明寒怔住。
从二月到六月,周岁在备忘录记录想他的次数,总共记录了326次。最后一次,也是盛明寒主动靠近的开始。
他们在冬季的末尾走散,却又在冬季的开端重逢。万幸,冬天最后没有真的变成盛明寒最讨厌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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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再来一条。”
上一秒还站在门帘后眼神淡漠冷情的盛明寒瞬间收起所有表情,快步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周岁扶了起来。
工作人员跑过来给他们送暖手宝,周岁其实没有跪多久,而且膝盖上也是绑了护膝的,不会很疼。但即便如此,他脸色还是一片惨白,一直在发抖。
“别担心,都是演戏,岁岁。”
盛明寒摸了摸他的手,因为周岁画了‘虚弱妆’,他就没有碰他的脸颊,只轻轻贴了贴他的脖颈,就像那次他们在换衣室暧昧时一样。
周岁微微仰起脸,不说话,但眼泪一直在淌。盛明寒眉心拧出一个川字,很心疼,轻声地安抚他的情绪。
“我们在家的时候,不是排练过很多遍吗?我不是谢听阁,你也不是楚宴,那些是你感知到的楚宴的情绪,但不是你自己的。”
“还记得吗?这些我跟你说过。”
不是的,不只是楚宴的。
但周岁说不出话,声音很哽咽。
这时候助理也挤过来了,手里拿着毛毯,赶紧盖在周岁身上,又把热水杯递了过去,关切地问:“小周哥,还好吗,要不要吃点糖?”
盛明寒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用。
一开始面对这种情况时,小林还挺慌张的。他之前也和周岁一起进过组,不过以前大家都是随随便便拍,周岁水平也一般,所以他的工作还算轻松。
直到最近排的全是和盛明寒的对手戏,前面几场还能说是有点甜味的白开水,后面几乎全是针锋相对的戏码。
周岁在面对丁程时还能收放自如,但对方是盛明寒就一瞬间把他带到戏里去了,等导演喊卡之后瞬间哭了。
他哭得根本止不住,片场都是他压抑在嗓子里的泣声,盛明寒把他抱在怀里一直安慰,到最后大家都过来了,连导演也过来哄他,但完全没有用。
他不仅是单纯地共情楚宴,而是从盛明寒饰演的谢听阁身上,感受到了自己曾经无数次被冷落的难过情绪。
但那不是源自于盛明寒曾经‘冷落’他的真相,而是潜伏在他心底深处的恐惧,恐惧他会再一次失去。
周岁的手被盛明寒握在掌心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温度也一点点地暖了起来。像是被拉离了楚宴的冬天。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给卢导比了个ok的手势。卢常山也一直在关注他的情绪,看到他缓过来后点了点头。
“好,我们再来一条。”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周岁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沉,他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周岁调整一下情绪,这一场主要拍侧写,可以放松一点。”
卢常山的打算是到时候剪几个周岁的背影,不着重拍他的面部表情。
对于一向要求很高的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大程度上的放水了。
但是周岁却摇了摇头。
“我感觉还可以坚持。”他鼻子其实有点红,大概是因为刚哭过,所以声音也闷闷地,“上一场是我没发挥好。”
卢常山顿了顿,看向盛明寒。
盛明寒沉默很久,最后说:“先试试吧,我相信他。”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卢常山就没再阻拦,“ok,所有人各就位。”
场记走到镜头前打板,随着一声action在耳旁响起,周岁调整好情绪,缓缓地跪在了雪地上。
今天拍的这场戏对于他来说,要准确把握楚宴的情绪真的非常难,但要从‘楚宴’这个身份中挣脱出来,更难。
这是停燕线关系的一次重大转折。
随着楚宴和梁原、洛宝眉共同经历的事越来越多,他们的感情也更加亲厚。但这份亲密在谢听阁看来却十分刺眼,尤其是楚宴近来又频繁脱离他的掌控。为此谢听阁十分恼怒,狠心连着半年都没见他一面,彻底断了联系。
直到某次梁原被人诬陷关进大牢,第二日就要立刻问斩,楚宴情急下想请他帮忙,谢听阁却不肯见他,楚宴便发着抖在屋外的青砖上跪了一个多时辰。
他跪了多久,眼泪就在脸上淌了多久,在冰天雪地里结出了一片雪茬。
谁也不知道楚宴此刻是什么心情,是身为皇子却要向臣子下跪的屈辱;还是明明逃脱却又要飞回囚笼的绝望;又或是不满谢听阁明明知道自己有求于他、却连要挟都懒得说出口的冷漠。
亦或是都有。
谢听阁毁了他,但又一手塑造了他。现在对方已经厌烦,可他却被留在了原地。甚至,现在还傻兮兮地为了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向他求情。
他从来没这么冲动过。
楚宴跪得双腿发肿发痛,几次都欲昏倒过去。侍从看得于心不忍,想劝他离开,但是又担心被燕王听到。
倘若燕王不愿意见他,那早就让暗卫将七殿下‘请’出去了,但他没有,他只是隔着墙坐在暖阁里,无动于衷。
谁也揣摩不透燕王的心思。
上一个自以为摸清楚了燕王心思的,现在不还是在这儿跪着么?
他叹了口气,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只要燕王没有发话,就当做没看到。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楚宴面色惨白,裸.露在外的手冻得发紫。摇摇欲坠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里间的动静。
谢听阁缓缓推开了门,像那日护卫急报、楚宴挑帘般,只驻足在门槛后,目光沉静阴沉,没有跨出一步。
楚宴呼出一口冻嗓的气,抬起那张凄惨艳丽的脸,仰望着远处的谢听阁。
他们的关系似乎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谢听阁俯视着他,而他始终仰望。
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份无力让他愤懑、妒恨。
楚宴被冻得做不出表情,脸上满是空白。他看着谢听阁,张了张唇,话还没说出口,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随着侍从一声惊呼,楚宴倒在雪地上,意识模糊中,他看到谢听阁快步走了过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雪层被靴子踩过后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响声。
之后,楚宴彻底昏了过去。
“卡!过了。”
周岁睁开眼,刚想下来,盛明寒却还把他拦腰抱着,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走回到一旁搭建的休息棚内。
“哦~~”
片场的人都拉长调子、一脸戏谑。
周岁刚才的那点伤感情绪在这群人的起哄声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被画得苍白的皮肤底下又隐隐透出点颜色。
“你、你干什么啊。”周岁被放到休息椅上,才讷讷地说,“大家都在看。”
啊啊啊,好羞耻啊。
盛明寒挑了挑眉,“想抱就抱了。”
坦诚得让人脸红。
事实上盛明寒还有些悔恨抱得太晚了,而且导演喊完卡后,他感觉周岁情绪依旧很低落,就想试试看帮他出戏。
毕竟他脸皮薄得很,别人一起哄就腼腆羞涩得不行,估计一下子就把刚才戏里的情绪给抛下了。
这方法很好用啊。
“不,我觉得拥抱不足以表达感情。”盛明寒慎重思考过后,决定给周岁打一剂预防针,“下次我要亲你了。”
周岁:“???”
但盛明寒并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做的。可惜的是后面几场是接着刚才的顺序来的,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雪地上昏倒过后,楚宴发了一场高烧,烧得人事不省,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他一直就在谢听阁的暖阁里昏睡着,等到他醒来时,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心里顿时一凉。
但是身旁伺候他的奴仆却给了他一个好消息——梁原并没有死。
当日谢听阁得知梁原被押入牢狱后,就已经预想过楚宴可能会向自己求情。果然,他冒着大雪来了。
起初,谢听阁本不愿淌这趟浑水,更加不想救一个与他作对的臭小子,甚至,他连这个不听话的楚宴都不想要。
但是谢听阁又不得不承认的是,或许从他没有拒绝楚宴跪在他门前开始,他心中就已经做出了答案。
最后,在行刑前的一刻钟,谢听阁还是跨上了红鬃烈马,亲闯法场,众目睽睽下带走了奄奄一息的梁原。
他来,纵无圣旨,亦无人敢拦。
楚宴闻言,默默良久。
此后,楚宴在燕王府养病的这段时间,停燕cp进入了短暂的蜜月期。
谢听阁拦了一切门客,让楚宴好清静疗养,而宫中得知燕王留七皇子在王府,竟也是无人敢言一个不字。
楚宴在燕王府度过了一段人生中最轻松快乐的时光,谢听阁让楚宴住在自己的寝室里,两人同吃同睡,小厨房每天换着花样地做点心,在那张红木小桌上给楚宴布菜,偶尔与他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