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红唇,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待进了屋,还没瞧见人就笑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正绕着四方桌子疯跑追逐的三个小不点顿时回头。露出三张奶呼呼粉嘟嘟的精致小脸儿。
然后其中两个小奶包子尖叫一声,就倒腾着小短腿,笑着朝着门口扑过来,嘴里更是开心的喊道:“妈妈!妈妈!”
田宓将竹篮搁在地上,笑着弯下腰,一手一个轻松将孩子们抱了起来。
“妈妈不在这会儿,你们是不是又闹腾大姨啦?”说着还在他们精致白软的小脸上各自亲香了一下。
刚过两周岁的珍珠简直就是迷你版的田宓。
如果说,田宓给人的感觉是又甜又软的大美人儿,那么才三头身的珍珠小朋友就甜到了爆表的层度。
别说家里人喜欢的不行,整个家属院的男男女女,也是从大到小都爱抱着她。
就连那个别重男轻女的老太太瞧见了,都能大方的舍出一块糖来,足可见珍珠小朋友受欢迎的程度。
倒不是说贝贝跟诚诚长的不好,其实孩子们都是难得的好相貌,贝贝像了丈夫回回七八层,诚诚也是个虎头虎脑的年画娃娃,哪一个走出去都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但小姑娘甜啊,尤其她弯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冲着人笑的时候,心都能给人笑化了。
更有那爱开玩笑的军官,每次都不顾娄路回的黑脸,嚷嚷着要将珍珠小宝贝抢回家里去。
这会儿,奶团子珍珠小朋友,用藕节般的手臂抱着妈妈的脖子,回亲了下香香的妈妈,才软呼呼道:“珠珠乖,才不闹腾。”
弟弟贝贝也跟着点头,奶声奶气:“都乖!”
田宓才不信他们,自己生的自己知道,小时候这俩娃是挺乖的,但从能爬开始,就没个消停。
弟弟还好一些,性子偏安静,但再是安静也是个小娃娃,身边还有差不多大的哥哥姐姐带着,调皮捣蛋的事情一样没少做。
尤其珍珠这丫头,不仅长得像自己,连性子也像,软妹的外表,野丫头的内心,很是能闹腾。
每每跟同样调皮的诚诚在一起时,能把屋顶给掀翻了。
果然,田宓猜的不错。
小家伙们刚说完,田雨就一脸头疼的表情:“要命,我脑袋都大了,等明年就给他们全部扔到托儿所去。”
两年过去,田宓没有什么变化,当然,才23岁的她,也变化不到哪里去,依旧跟个小姑娘差不多。
这话并不夸张,算来在后世,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可不就是个小姑娘。
但田雨还是有不少变化的。
因为生诚诚的时候吃了大亏,所以这两年田宓跟三妹田芯,还有大姐夫盯的紧,让她坚持在程老那边调养。
中医最会调理人,尤其还是程老这样一位大拿。
这不,两年下来,田宓人瞧着瘦了不少,但面色反而比之前更加好了,白里都透了粉,一看就知道身体健康,日子过的舒坦。
这会儿她嘴上虽是抱怨,但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那就能解放了。”孩子们丢到托儿所田宓是赞同的,小孩子可爱是可爱,但一直带孩子累也是真累。
她将双胞胎放到地上,又抱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诚诚,在他的小胖脸上亲了一口,才抛着人往空中丢。
顿时,小家伙跟个小鸭子一般兴奋的“嘎嘎”大笑,嘴里更是兴奋大喊:“飞飞!飞飞!”
田雨不懂妹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见状,按了按突突跳的脑门赶紧起身,拎着她带过来的竹篮,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救命!太吵吵了!
这一吵,就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轮流给三个孩子飞高高飞的美了,田宓才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去了厨房:“不行,老了,三只小猪崽子越来越胖了,往后还是让回回抛吧。”
闻言,正在挑拣菌菇的田雨白了妹妹一眼:“你可拉倒吧,这话我都听了多少回了,再说了,你才23岁,老什么?那我35了可咋办?埋土里吗?”
田宓嘿嘿笑,明智的转移话题道:“姐,你先照顾着小东西们,我得再去一趟南姐家,给她送一份。”
去年除夕,追着南姐身后殷勤了一年多的周建设,总算在单恋了14年后,抱得了美人归。
那会儿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一个31岁,一个33岁,所以确定关系后没多久就结了婚。
“今天小南休息吗?”今年上半年,二团的团长调去了别的部队,周建设便顺理成章的升到了正团,如今两口子的房子离田雨家只隔了两户人家。
田宓点头,将一半野果子挑了出来:“最近卫生站没什么大事。”
“她这胎怀的不容易,能歇歇最好,让她后面不要开火了,就来咱们家吃。”想到娄雁南从怀孕开始,连续吐了三个多月,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自己跟妹妹可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
“我说了多少回了,不过南姐面皮太薄了...等下我再去跟她说一声,实在不行,让回回去跟周建设说吧,他脸皮厚。”
“噗...你啊,嘴巴不饶人,老周现在也是你跟妹夫实实在在的姐夫了,咋还这么不着调说人家?对了,提起这个,我想起来了,现在小南也不怎么吐了,胎也稳了,你跟妹夫是不是要回北京了啊?”
原先,田宓与丈夫是打算去年带着孩子们回北京过年的,毕竟公婆到现在,也就看过孩子们几张照片罢了。
但那会儿刚巧赶上了周建设与南姐结婚,两人只得推迟了计划。
却不想这一推迟,又赶上娄路回与周建设出了趟任务。
然后是春耕,再然后南姐怀孕,但孕相不算好,他们自然不放心离开。
一再耽误下,转眼就到了74年的8月底,孩子们都能撒欢儿跑了。
田宓将果子拾掇进篮子里面,拎上后才笑道:“快了,应该就这几天吧,等小麦进了粮仓,回回应该就能有时间了。”
唔...算起来丈夫已经两年多没休长假了,这一次回北京,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怎么也能待上二十几天。
“是该回去瞧瞧,这两年,你公婆虽然没过来,但是东西真没少寄,孩子们明年都能上托儿所了,这人啊,都是隔代宠,做爷爷奶奶肯定想的慌。”说到这里,田雨面上忍不住又带上笑,感慨自己俩姐妹运气好,遇到了好婆家,好男人,比在娘家时过的舒坦多了。
如今三妹也已经19岁,眼瞅着再过几个月就20了,是时候给寻摸寻摸了。
不过,说到娘家,田雨回头,欲要说一说已经16岁的四妹,却见二妹已经拎着篮子准备离开,便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道:“别忘了跟小南说一声,晚上来家里头吃饭。”
田宓人已经到了客厅,正挨个摸皮猴们的脑袋,闻言头也不回道:“我知道。”
娄雁南怀孕六个月,已经显怀,人有些瘦,气色却还算可以。
她刚补完眠,开门让弟媳进来的时候,看着篮子里的果子,面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可别往家里头送吃的了,我哪里吃的完?”
田宓直接拎着野果子去了厨房,果然在橱柜里看到了好几种水果,有个别都蔫吧了。
她直接将不新鲜的给挑了出来,然后又将自己带过来的放到了里边,关好橱柜门,才回身看向倚在门上的大姑姐:“这些都是爱红嫂子特地让我带给你的,人家也是一番心意,再说了,吃不完就让姐夫给你碾成汁喝,或者让他陪你一起吃,怎么都行。”
当然,称呼周建设为姐夫,也就是田宓喊喊,丈夫回回依旧倔强的喊人老周。
娄雁南也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了干净的杯子,给两人一人泡了一杯奶粉,才笑道:“最近秋收,他觉都不够睡,我要是想喝,自己会弄。”
“啧啧啧,这心疼的,姐,咋样?我说的没错吧,还是弟弟好吧?”田宓嘴上调侃着人,手上也不慢,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拉着人去了外边的沙发上坐下。
自从周建设露出了喜欢自己的心思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娄雁南基本就泡在了蜜罐中。
如今被弟媳调侃,虽然不大好意思,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早已没有初见时候的清冷疏离,还会反过来打趣:“你果然喜欢弟弟,晚点我就跟回回说去。”
田宓...
很好,大姑姐越来越不好逗了,调侃人不成,反被拿捏了,想到家里的醋缸,田宓只得机警的转移话题,将自家大姐让她晚上过去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见大姑姐干脆的应了下来,才又说起准备回北京的事,问她有没有捎带的。
这事儿娄雁南知道:“前些天建设跟我说了,你们具体哪一天回去啊?定了吗?给我捎两封信就行,一封给咱们爸妈,一封给建设爸妈的。”
至于给两边老人准备的毛衣,回头可以寄回去,省的给甜甜夫妻俩路上增添负担。
从前娄雁南是不会织毛衣的,还是来了这边跟小雨姐学的。
至于为什么学也简单,自家那弟弟,每次得了甜甜做的衣服,就要显摆一次,还尤其喜欢在建设跟前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