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务员表情扭曲了下,然后一言难尽道:“那...那团长那个急脾气,回家不是直接将酒的事情给交代了吗?”
“嗯,糟糕了,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那又不是我说的,是团长自己交代的...小王,喝酒伤身,我也是为了他好。”
见汪副营长一脸真诚的模样,头皮莫名发麻的勤务员小王咽了咽唾沫:“那什么,汪副营长,我先出去了。”
恰巧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汪临坤便温和道:“嗯,你去忙吧。”
说完这话,他伸手接起电话:“喂?爸!是我。”
确定这次接电话的是大儿子,汪旅直接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未了还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回来看看?好姑娘那是百家求的,你真以为你小子就是最优秀的?老子今天为了你个不孝子,脸面都不要了,你倒好,骗老子说有任务,当你老子傻呢?...滚你个蛋,还想骗老子,老子打电话问过你们团长了,他说你过年放假,咋?你骗人之前,就没想过跟你们团长先通通气?”
汪临坤将听筒往旁边送了送,拯救了耳朵才轻笑道:“团长这波也不冤枉。”
“啥?啥团长不冤枉?”电话里又传出汪旅炮仗般的声音。
汪临坤将眼镜拿下来放在桌上,捏了捏眉心又戴上后才道:“爸,我不反对相亲结婚,但对方太小了,我记得您说过年才虚岁17吧?我要真回去相看了,您儿子成什么了?牲口吗?”
“老子是让你现在娶人家吗?合着你的意思老子是牲口?老子就想让你跟人先认识认识,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你矫情个屁。”
“好了,爸,大过年的,您也别气,我虽然没有任务,但是我在争取来年去军校进修几年的机会,现在是真没有时间考虑对象这事。”汪临坤是个很理智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起码这几年,他只想趁年轻拼一拼,等他从军校毕业,再过两年,应该也能升到团级了。
部队里人才辈出,他不趁年轻的时候拼一拼,不可能总指望着父亲给铺路。
至于跟娄哥还有陈哥成为连襟这事,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啥,反正这么些年的交情也不是白处的,他相信彼此的人品。
如果他真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根本就不用他开口,他们也会帮忙。
当然,他也理解父亲的急切,他老人家最多十年就要退下去了。
这世界到处都是人走茶凉,人情更是用一次少一次。
只是在汪临坤看来,再多的外力,还得自己争气才行。
“你能去军校进修了?能争取到了吗?”听到大儿子是真的有事做而不是敷衍自己,汪旅心情总算顺畅了些。
汪临坤轻笑:“放心吧,您还不了解您儿子?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说的。”
“臭小子,你自己明白就好,不过田芯那小姑娘你也放在心里,那真是个好姑娘,而且人家里也说了,20岁之前不考虑让她找对象,所以等你大学念完,说不定还是能有缘分的。”说到底,汪旅是真的看中田芯这个丫头跟她身后站着的娄路回还有陈刚。
这一次汪临坤没再说什么扫兴的话:“行,您放心,我记在心里了。”
后面父子俩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等将听筒搁在电话机上后,汪临坤突然有些好奇,被父母这般欢喜的,那个叫田芯的小姑娘,到底是有多好...
晚上,洗好澡,田宓将好容易做好的羽绒服拿给丈夫让他试。
娄路回有些惊喜,边套衣服边问:“这么快就好啦?你给自己做了吗?”
田宓帮丈夫纽扣子,这时候拉链好像才出现在,这边根本买不到,所以只能用纽扣,为此,她还新学了一门锁眼的手艺:“没呢,我不急,反正我天天在家里待着,你要出去受冻,所以先给你做...”
闻言,娄路回感动的弯腰亲了妻子一口:“我家甜甜真好。”
见男人感动的真情实感,田宓很有眼色的将后面‘练好了手艺再给自己做’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她其实就是这么体贴贤惠的:“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挺暖和的。”屋里烧着炕,再加上他刚洗完澡,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觉得热乎了。
田宓又回身将丈夫挂在橱柜里的军装拿了过来:“套上看看,会不会觉得难受。”
娄路回依言照做,等将扣子扣到最上面,才活动了几下手臂,老实道:“是没有单穿军装舒服,但比起军大衣方便多了,特别轻巧,挺好的,甜甜辛苦了。”
说着,男人又抱着人亲了亲。
本来真的只是想抱着人亲一下的,但新婚燕尔的,也是真的很容易擦枪走火。
这不,吻着吻着,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等娄路回脱了身上的衣服,再次准备俯身时,却被妻子抬手拦住了唇。
他笑着伸手握住妻子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才不解问:“怎么了?”
田宓哭笑不得:“我怀孕了,你忘了?”
晴天霹雳!
五雷轰顶!
娄路回整个人都僵硬了,好一会儿后,他对着妻子已经红肿的唇重重亲了下,才长叹一声,翻身平躺在外侧。
刚才...他还真给忘了。
见丈夫躺在一边喘息,额头更是汗珠滚落,田宓翻了个身,半趴在人身上,亲了亲他的眼睛,可怜见的,眼睛都委屈红了,叫人想欺负:“回回,是不是很难受呀?”
娄路回被亲的快速滚动了下喉结,伸手揽着妻子,顺着她的后背,哑声道:“别担心,我没事,只要你别招我,等一会儿就能好了。”
可是你身上的肌肉都快绷成石块了,呼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灼热,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沉默趴在人身上十几秒,见男人一点也没有好的趋势,田宓心软的咬了咬唇,然后下定决心般,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
顿时,娄路回额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激动喘息的拉住妻子的小手,咬牙道:“说话算话。”
“......”
翌日是除夕夜。
这天一大早,娄路回就神清气爽的去了部队。
据他说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忙,早上的杀猪宴,中午的电影,下午的文工团演出(联谊)。
为了给那帮未婚的小子们空出时间,已婚的军官每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异常忙碌。
当然,头一回作为已婚身份参加这项活动,娄路回表示很骄傲。
当丈夫离开后,田宓只稍微赖了一会儿床,又捏了一会儿有些酸胀的手臂,才爬了起来。
因为今天是团圆大年夜,午饭晚饭都得准备的丰盛些。
家里8口人,再加上周建设,还有丈夫跟姐夫手下的几个单身军官,中午这一顿大约有十五六个人,所以她得早些过去帮大姐一起。
没想到到了大姐家后,发现大姐跟三妹已经忙活开来了。
田宓一边挂衣服,一边笑问:“你们几点起来的啊?我今天还特地起了个早,看你们这个架势,别起床一两个小时了吧?”
“哈哈,差不多,每年过年都忙,不早点赶不上,那羊肉得提前炖吧?红烧猪肉也是功夫活...对了,你先去吃早饭,吃完了再过来帮忙。”田雨正在焯水猪肉,等二妹从锅里将早饭端出去之后,她又赶紧道:
“哎!差点忘了,你打开条桌下面的门,里头有吃的。”
田宓嘴里喝着粥,闻言含糊的“唔”了声,然后起身去开柜门,看着里面的各式零食,她惊讶问:“哪来这么多吃的?”
“昨天你姐夫带回来的,是葛云给寄的过年礼,寄了整整一大包呢,晚点你回去的时候,匀一些带回去吃。”
“行啊!”田宓抽出一根麻花送进嘴里,也没跟大姐客气。
她将麻花叼在嘴里,又将鸡蛋壳剥开放进粥碗中,还夹了两块萝卜干,才拖着个凳子坐到厨房门口,一边吃早饭,一边跟两人聊天:“葛云现在怎么样?”
提到这个,田雨一脸喜气:“好着呢,她给我写了老厚一封信,小云妹子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父母都宠着,哥嫂也惯着,那信里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她恢复的不错。”
田宓感慨:“葛云是不幸也是幸运的,不是每个出嫁的姑娘都能得到娘家的善待。”
后世,有太多的女人,出嫁了就是外人。
听得这话,田雨也唏嘘:“你说的是,这世道的女人难啊,一旦嫁人了,娘家不是家,婆家也不是家,所以在选男人的时候,可一定要选好了,不然苦的就是自己跟孩子,小云那是托生在疼闺女的人家了,大多人家谁会因为夫妻动手就让儿女离婚呢?还不是劝着、让人忍着,都嫌离婚丢人咧。”
说到这里,她还看了眼正在切菜的三妹,告诫道:“大姐说的是大部分人家,将来你要是结婚了,有人欺负你不用忍着,告诉姐姐们,姐姐给你做主。”
田宓也点头:“大姐说的不错,万事有我们呢,在外面别怂。”
田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一会儿才糯糯憋出一句:“要不...我还是不结婚了吧,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