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玫瑰花信没信她的胡诌,反正是没继续问下去,夏银偷瞄着他精致无暇的侧颜,开始转动小脑筋。
颜席玉今天一身禁欲系打扮,气场比在学校时更强。
纯黑色修身长款大衣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鼻梁挺直,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冷玉一般的白,黑白鲜明的碰撞,带着某种禁止的命令感,让人不敢心生觊觎。
偏偏眼尾缀的那颗泪痣在这身打扮下更显一种潋滟的风情。
夏银舔舔唇,给自己打气,不能怂!
主要还是玫瑰之前的黑化经历让她有些阴影,总感觉在他面前不敢太造次。
但要说不摘嘛,这小玫瑰又勾人得很,而且学长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没黑化了,最近都是阳春白雪的好玫瑰。
摘花就要做好被刺到的觉悟!
夏银定定神,怂怂地吐出一句威胁:“学长,你答应了今天要陪我玩一天的。”
“没说不陪你,紧张什么?”颜席玉视线很轻掠过看了眼怂包,继续目视前方平稳开车,薄唇微翘,语调放缓,“答应了就不食言。不过晚上七点前要送你回家。”
呜哇,夏银裹紧了自己的羽绒外套,缩了缩。
她感觉出来了,今天的玫瑰有点黑,呜呜呜,下次不能让他穿黑衣服。
出师不利,属实是出师不利。
颜席玉眼里闪过短暂笑意,没再继续吓小朋友。
年关将至,帝都的饭店到处门庭若市,排队火爆,颜席玉只好摒弃往常热闹吃饭的原则,带人去了高端相对清静的私房菜馆。
“学长,其实刚刚有家铜锅涮羊肉我看就不错,很热闹。”夏银的目光有些留恋。
“确实,我看着也挺喜欢,下次去。”颜席玉温和解释道,“今天排队起码要两小时,会浪费我们堆雪人的时间。”
“没错!”夏银醒悟过来,立刻拿出手机,“我这就开始查雪人攻略,等会还要买小饰品。”
颜席玉笑着随她去。
按照夏银的要求,饭后他们去买了防水保暖手套、预备留给雪人围的围巾、一些果壳和木牌,甚至还买了盘眼影和腮红,去到颜席玉办公的写字楼楼前空地开始堆雪人。
对比起饭店门前的熙熙攘攘,年关的写字楼空空荡荡,只有零星一两个办公室的灯亮着,整个场地空旷无比,保安捧着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坐在保安亭笑眯眯看着他们。
“学长,我们包场了!”没人打扰,夏银心里直乐,偃旗息鼓的小心思又长了小火苗冒出来。
不过眼下还是堆雪人要紧,冬天怎么可以没有雪人呢!
夏银想堆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兔子雪人,难度有些高,颜席玉拿起她摘录的教程看了会,觉得没问题,很快就能完成,于是戴起手套两人开始分工动工。
一个堆头,一个堆身体。
夏银其实很久没堆过雪人了,但她身上那股子“我是大佬”的气势以及找攻略的熟练程度,硬是让颜席玉产生了她是高手的错觉,于是把堆身体的重任交给她过过瘾。
直到他发现夏银的雪球越滚越大。
那是已经完全超过原本小兔子身体需要的圆形,跟他滚起来的小圆头雪球很不相称,两个雪球装起来,原本的可爱兔兔会变成一个油腻小头肥兔。
颜席玉觉得那样不美观,叫住夏银:“我的友军,这边需要你的支援。”
“唉?”夏银正玩得不亦乐乎,听到玫瑰花需要支援,顶着一张冻红的小脸飞快跑来,显得很兴奋,“我来啦我来啦!”
恋爱秘籍里写了,如果另一方向她寻求帮助,自己在这时候必须快速且强有力地给予回应,让对方有安全感,才能更好的获取对方信任,以此让关系更近一步!
这可是玫瑰花第一次要她帮忙,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夏银立刻接手颜席玉原本滚的,准备拿来当兔兔头的小雪球,笑脸盈盈地保证:“放心吧学长,我一定滚好、滚圆!”
“好哦。”颜席玉笑着提醒她,“注意尺寸,累了就休息会,我去找装耳朵的树枝。”
夏银给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等颜席玉找了树枝,再从车中把围巾那些道具拿出来时,发现夏银已经十分卖力地把兔兔头雪球,滚成了跟兔兔身体雪球一样大的形状。
“……”
不太忍心打扰她的兴致,颜席玉索性再等了会,等到夏银把头滚成身体大小后,才出声提醒:“差不多了,不用太大,这个就很棒。”
“好耶!”夏银跑过来,满眼亮晶晶,无知无觉自己把兔头兔身对调角色的事,指着自己原本的兔身圆球说,“那我们把这个小的搬上去,然后我来弄小兔子的五官。”
“好。”
颜席玉雍容雅步地站在身旁帮她递道具,观察了会,发现夏银手确实挺巧,虽说两个雪球大是大了点,但确实挺圆,而且用树枝刮出来的五官也有模有样。
跳舞不喜欢的话,或许也可以进其他艺术班。
——
两人把最终完成的巨大兔兔雪人挂上小牌,拍了照,夏银腆着脸皮给保安大叔买了杯奶茶,让他有空照顾一下,别让熊孩子给踹了。
保安大叔盛情难却,笑呵呵应下,快过年了写字楼这块基本没人,他下午都很清闲。
堆完雪人,夏银了了个小心愿,决定不能把人逼得太紧,放玫瑰花回办公室去工作。
不过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家,要求在旁边待着看漫画。
颜席玉垂眸看她,点头同意,“剩下的时间下次补给你。”
“嘿嘿好呀。”夏银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
她觉得巧克力口中,玫瑰花这种奇奇怪怪的规矩,帮她好多唉!
这不相当于又给她多赚了几小时的相处时间?
两人窝在办公室,一个看文件,一个看漫画,和谐地待到六点多,夏母打电话给夏银催她回家吃晚饭。
夏银挂断电话才想起来,今年过年早,年30踩着阳历1月的尾巴,就在后天。
年30要吃团圆饭,连大魔王这几天都在家休息,玫瑰花怎么还一个人待在办公室。
“我送你回家。”颜席玉等到夏银挂断电话,起身说道。
“学长,你后天也待在这吗?”夏银想到颜席玉母亲的事,迟疑着问出口,“不……回家吗?”
母亲不在的话,学长跟爸爸的关系不好?还是说玫瑰花家离跟巧克力家一样,都离婚了?
颜席玉愣了会,揉揉她的头,笑道:“这里就是我的家。”然后叮嘱,“帽子戴上,手套戴好,外面飘雪了。”
指的是买雪人时候另外买的,用于室外保暖的毛绒帽子和毛绒手套,堆雪人时用的手套已经预料到会浸雪湿透。
“噢,那学长你到时候要不要去我家……”夏银张口就想邀请玫瑰花去家里吃年夜饭。
颜席玉俯身靠近,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抵在她唇边,制止她的话,笑容温柔,“不合适。”
“可是我也不想你一个人过啊。”夏银颦眉,皱着小脸忧愁地叹了口气。
小玫瑰就应该好好呵护,茁壮成长才对。
颜席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操心小大人姿态逗笑,安慰道:“我会点很多好吃的,放心吧友军,再不走你偷跑出来的秘密要被发现了。”
“呀,对!得先回去,这个问题我们迟点再谈!”
夏银说风就是雨,拉着颜席玉又要急匆匆下楼,下楼时,他们堆的那个雪人依旧完整在那,可可爱爱。
颜席玉没绕弯去林雨萱家,而是把车开到夏家别墅外围,剩下一小段路步行送夏银过去,没那么显眼。
颜席玉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银悄悄落后几小步观赏美色,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感觉看到一个万众瞩目而又清傲孤独的王,风华绝代,雪中独一色。
夏银小声对毛绒手套说了句抱歉,在颜席玉回神看她之前,快速脱掉手套扔得远远的,还嫌不够,飞快在地上薅了几把洁白新雪放到手心搓搓,再扔掉。
小跑过去,装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学长,我手套掉了,可以放你口袋暖暖吗?”
“嗯?”颜席玉回过神,看着她被冻红的小手,又看了看她今天穿的衣服,确实没口袋,“放进来。”
夏银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得逞的笑容,小魔爪伸进颜席玉温暖的大衣口袋中,慢慢地贴在他手背上,揉了揉,“学长分我暖暖。”
颜席玉没再拒绝。
嘿嘿嘿,摘不到花,那先摸个小手也是好的。
眼看快到家了,夏银有些舍不得,心中的小恶魔蠢蠢欲动,覆在骨节分明大掌之上的柔嫩小手,又一点一点发力,想缓慢轻柔地划开他的指缝,悄悄来个五指紧扣。
颜席玉闭合的指缝松开了些,夏银大喜过望,以为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就见颜席玉从容地把手从大衣口袋伸了出去。
夏银有些愣愣的,脸上欣喜和失落交织,呈现出一种迷茫。
颜席玉笑了下,抬手逗小动物一样轻勾她下巴,将来不及掩饰情绪的小脸转到别墅方向,漂亮的桃花眼里饱含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