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乔桂兰看着乔满月平静的神情感到十分诧异,她记得从前也有人说过乔满月是假大学生。
乔满月当场就发飙了,哪像现在这样淡然,仿佛不在意般。
不过转念一想,乔桂兰又觉得乔满月在装,刚才不同意只是故意拿乔,说不定心里多高兴能跟团长相亲呢,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淡定。
乔桂兰用一种“我已经看透”的表情:“那你等我消息。”
乔满月原本以为这事儿没那么快确定,没想次日下午,乔桂兰就兴冲冲地跑来,让她到县城供销社门口与对方见面。
乔满月:???
“你真的跟人家说好了?”
“说好了。”乔桂兰翻着白眼,“他知道你是大学生,对你很满意。”
乔满月对她的话表示十分怀疑。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她真的遭不住日日下地挣工分。
第二天,乔满月把两个便宜弟弟托给乔伯娘后,走到公社,坐上到县城的班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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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院媳妇要搞机械》专栏可见
文案:
末世博士宋知雨,一朝穿到物资缺乏的七零年代。
为吃饱饭穿暖衣,她决定干回老本行,搞机械。
于是红旗公社的人渐渐发现——
公社最落后的宋家村,耕地机被修好改良过,地里安装浇灌器,用上插秧机、播种机,不断被评为先进生产队,连连得到表彰。
红旗公社众人:??
*
大院人人都知道,徐延年俊朗能干,家世优越,幽默风趣,许多领导都想将他变成自家女婿。
谁知某天,徐延年带回来一位乡下姑娘,说是他对象。
众人大跌眼镜,女同志们芳心破碎,领导们扼腕长叹。
众人纷纷摇头暗道:可惜了……
然而只有徐延年知道,他花费了多少功夫才将不解风情的宋知雨,哄得跟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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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水◎
从红旗公社坐车到县城需要一个小时,又热又挤,路又不好走,车子摇摇晃晃的,乔满月差点要昏厥过去。
她脸色煞白地下车,又在一棵大树下缓了缓,这才往供销社走去。
供销社门口人来人往,但也有许多同志或站或蹲在那,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乔满月没见过顾乘风,不过也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
对方在门口的一群人中,着实过于鹤立鸡群。
顾乘风留着板寸头,五官线条硬朗分明,深古铜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身材高大挺拔又富有力量,与周边身材单薄的同志形成鲜明对比。
乔满月扬了扬眉,站定在男人面前,“顾乘风同志?”
顾乘风望向眼前的人,目光顿了顿,“乔满月同志?”
乔满月微微诧异地挑眉,没想到乔桂兰还真的跟对方说了,她矜持地点点头:“对。”
“乔满月同志你好,我是顾乘风。”顾乘风介绍完,又提议:“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乔满月正有此意,自从他们见面对话后,周遭的同志看着他们皆露出吃瓜的笑容,显然大家都猜到他们在相亲。
两人沿着充满年代感的街道走,顾乘风走在前面,乔满月跟在他后面,间隔的距离起码有一米远,就这还是乔满月快步跟上的结果。
乔满月看着顾乘风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小跑着追上去,用开玩笑的语气,“顾乘风同志,我们这是相亲,还是赶着上战场?”
顾乘风脚步一顿,偏头见她满脸笑意又气喘吁吁的模样。
他默了默说道:“抱歉,平时跟战友都是这个速度,一时没调整过来,你跟不上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关系。”乔满月状作大度地摆摆手,又有些羞涩地解释:“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现在正是插秧最紧张的时候,生产队的任务重,咱们做队员的,真是一刻都歇不得。”
顾乘风下意识看向她晒得脱皮的脸,很快又移开目光,点点头:“农民同志辛苦了。”
“没有没有。”乔满月努力装出善解人意的一面,“只能说各司其职,干好自己本分的事情,真要论起来,你们这些军人同志才是辛苦,要是没有你们,哪有我们安定的日子。”
她的这番话,顾乘风不由得挑眉,“听说你上过大学?”
乔满月继续矜持地笑,“只上了一年。”
说话间,两人走进一个公园,沿着蜿蜒的小路,有供行人歇脚的长椅。
乔满月亦步亦趋跟在顾乘风身后,在一处有大树遮掩的长椅坐下,前边是个椭圆形的湖,湖的对岸有一群小朋友蹲在地上,也不知在玩什么游戏。
顾乘风轻咳一声,率先开口:“乔满月同志。”
乔满月扭头,望向与自己并排坐着的男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了解,那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顾乘风说道:“我叫顾乘风,家在平福市,承蒙组织信任,目前是一名团长,结过婚,有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小的一岁。”
乔满月闻言矜持的笑容倏地一僵,看向顾乘风,“你说什么?”
她装不下去了。
顾乘风看到她的神情,几乎瞬间就领悟到,他皱了皱眉:“对方没说我结过婚的事?”
乔满月木着脸摇头,她就说嘛,顾乘风若真那么好,乔桂兰舍得放手?
顾乘风也不禁沉默了。
周围安静几秒,乔满月在心里暗忖,对方有两个孩子,她也有两个便宜弟弟,再说她连份工作都没有,婚后少不得要花顾乘风的钱。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再说,她原本就是打算找一个怨种赚钱工具人,不是吗?
顾乘风除了有两个孩子不太完美,从长相到工作再到收入,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人呢。
乔满月这般想着,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我……”
她刚吐出一个字,就看见顾乘风骤然一变的面色,紧接着传来“噗通”的声音以及孩子们的尖叫哭喊。
乔满月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对岸玩耍的其中一个孩子掉到了水里,此时正在水面不停挣扎,岸上有人不停喊“救命”。
湖是椭圆形的,乔满月与顾乘风的位置是直线最短距离,若沿着岸边跑,则是最远距离。
眼见孩子挣扎的幅度变小,顾乘风已然脱了外衣,穿着背心从这头跳到湖水中,奋力向孩子的方向游过去。
乔满月愣了下,身体比脑袋先反应过来,撒腿便沿着岸边往对面跑去。
湖的长度实在长得有点过分,乔满月跑得眼冒金星才到达孩子落水的位置,而且她奔跑的岸边是没有树木遮挡的,太阳直射下来。
暴晒加上剧烈运动,即便跑一段不算很长的距离,乔满月的额头上也布满汗水,后背的衣服湿了一摊,黏贴在皮肤上。
但是乔满月完全顾不上了,顾乘风带上来的孩子已经昏迷,面色青紫,一看就是重度溺水的症状。
她双手扶着吸气,急促地喘着粗气,缓了几秒,她伸手一把拦住同样面色冷凝的顾乘风,“来、来不及了,必须马上做急救。”
顾乘风面容冷峻,语气怀疑:“你会?”
据他所知,乔满月只上了一年医药大学,但那一年环境不好,真正上课的时间不会多,乔满月要学到东西很难。
“我会尽、尽力。”乔满月努力调整呼吸。
顾乘风沉着的目光直视乔满月,然怀里的孩子已经开始抽搐,现实显然容不得他再犹豫纠结下去。
乔满月也没时间跟他解释太多,一把夺过孩子平放到地上,一手压孩子前额,一手提孩子下颌,打开气道,再确认口鼻中没有异物。
乔满月脸色虽然苍白,面容却是冷静的,动作快速有条不紊,跪坐在地上不停按压孩子的胸腔。
按压、吹气、按压、吹气……
顾乘风看着她,目光从迟疑担忧变成惊讶,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打算去卫生站喊人的心思暂时歇下,一言不发走到乔满月身侧,为她挡住直射下来的烈日。
乔满月重复着紧张的机械动作,耳边不知何时起传来大人的哭喊,顾乘风呵斥声也混合在其中。
她想去听清他们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
耳边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脚越来越不受控制,动作完全靠本能与毅力。
终于,她感觉到手下的人动了动,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开始吐水,又过了一会儿,孩子发出虚弱的哭声。
她听见周围传来欢呼的嘈杂声。
乔满月扯了扯嘴角,一直提在胸口的气终于得到释放的机会,她长长舒一口气。
也几乎就在瞬间,乔满月眼前一黑,身体陡然传来一阵失重感,恶心感与晕眩感如洪水般涌来。
“乔满月同志。”男人急切的声音。
乔满月并没有如想象般倒落在地,而是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强撑起精神微微睁开眼睛,入目是顾乘风难得紧张的神情,只一瞬她又缓缓合上眼睛。